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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一點。” 沈奉灼倒吸一口涼氣,用力按住魏病衣蠢蠢欲動的手,眉宇間罕見的閃過一絲無措。 魏病衣聲音小,聽起來很是委屈巴巴的,又像是啜泣:“脖子癢癢。” 是真的癢,皮膚就像是起了紅疹子一樣,別的地方不癢,就癢那一塊。偏偏他兩只胳膊還軟踏踏的,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別說撓脖子了,他現(xiàn)在連抬起胳膊的力氣都沒有。 這么長的時間,眼睛也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黑暗。周身只有特效手表帶出來的微光,他沒心思看自己背后的白色羽翼,滿眼都是沈奉灼脊梁骨上掛著的偌大黑色羽翼,看上去就像遮天蔽日的錦被,莫名的給人一種安全感。 再低頭看,魏病衣眼神里閃過一絲失望。 他自己撓不了脖子,讓沈奉灼幫他撓也是可以的。只不過沈奉灼現(xiàn)在一只手在水里按著他的手,另一只手正牢牢托住他的后背,無論動那一只手,可想而知緊緊跟著的就是巨大的水聲。 可是真的癢啊啊啊!怎么會這么癢! 魏病衣也不是嬌氣的人,前世拍戲的時候他還去過熱帶雨林呢,什么蛇蟲鼠蟻咬出來的包都感受過,但那些癢都只是浮于表面,在上頭掐個紅十字就止癢了,這一次顯然不一樣。 皮膚好像被什么魔鬼朝天椒狠狠摩擦過一般,表皮和rou里邊都有火辣辣的感覺,辣到麻,麻之后就像一萬只螞蟻啃噬同一塊地方。長久的就這么讓它癢,也騰不出手去撓,他現(xiàn)在都想歪過頭自己咬自己肩膀一口了。 拿刀子刮的心都有,想直接剜去那塊rou的心也有,簡簡單單的牙齒磨礪好像都太過于舒緩,撓心搔肺般不能滿足,簡直是太癢了! 另一邊。 肖瑯確實是來了。 事實上他一聽畢岑簡要敘述事情經(jīng)過,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為什么沒有進去呢……還不是房間門口站著一堆護衛(wèi)的緣故。 “你確定魏病衣和沈奉灼進的是這間房?” 肖瑯從小到大都泡在練武場里,接觸的要么是渾身臭汗的大漢,要么就是眼神跟毒蛇一樣,下手就是刺人命脈的狼人。如果放在平時看見畢岑這種穿著小裙子不男不女的偽娘,他估計還挺新奇的,只不過眼下的場景,他完全顧不上新奇,只是滿心懷疑的說:“房門口怎么會守著這么多人,你騙我?” 畢岑急得都快哭了出來:“肖將軍,我哪里敢騙您啊。是魏病衣讓我來找您的,沈元帥說您這邊有各種注射劑,能讓魏病衣鎮(zhèn)定下來?!?/br> “鎮(zhèn)定?” 剛剛情況緊急,他一聽魏病衣出事就趕緊過來了,到現(xiàn)在還沒搞清楚是什么狀況。因此滿心疑惑的說:“他到底怎么了?” 畢岑只不過十五六歲,還在上初中高中,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這個時候滿臉通紅,支支吾吾的說:“他、他不小心喝了那種酒。” 肖瑯皺眉說:“哪種酒?” “……”畢岑尷尬:“就是那——種酒?!?/br> 肖瑯眼睛里已經(jīng)凝聚起了殺氣,懷疑之色滿的幾乎要從眼睛里溢出來,跟對小飛刀一樣突突的往畢岑身上捅。 后者嚇得身心俱震,剛剛化裝舞會他也在,魏病衣對肖瑯沒有好聲色的模樣他可是都看在眼里的,本來他還在遲疑肖瑯正值氣頭,這種情況會不會愿意出面救魏病衣,結(jié)果一看這人擔(dān)憂至此的模樣,他瞬間就明白,他居然再一次低看了魏病衣的魅力。 畢岑不敢再支支吾吾的,直說:“喝了布倫特麻/果紅酒,情事方面助興的酒。” 說完,他匪夷所思的看了遠處護衛(wèi)一眼。 那里邊有皇室的人,也有首輔閣的人。明明他走的時候房間里只有魏病衣和沈奉灼,怎么回來的時候又多了白談绔和顧棠戈啊啊??! 畢岑感覺自己在做夢,但手心里攥著的紙質(zhì)劇本又無時不刻的在提醒著他,這不是做夢,他是真的蹲到了魏病衣,還托魏病衣的福,順便近距離接觸了帝國四大勢力領(lǐng)頭人。 ……哦湊,果然還是在做夢吧! 心里這樣想著,一旁肖瑯的聲音比剛剛更奇怪了,“助興?你說他喝了助興的酒,然后現(xiàn)在沈元帥、太子、顧首輔都在那房間里頭?” 畢岑含淚瘋狂點頭:“現(xiàn)在過去,都不知道是在救他還是、咳,打擾他們。所以少將軍,您現(xiàn)在還過不過去啦?” “……”肖瑯表情也是遭受了萬分沖擊的模樣,他扶額說:“等等,讓我先捋一下這件事?!?/br> 畢岑一幅看備胎的同情眼神,戰(zhàn)戰(zhàn)兢兢說:“您捋、您慢慢捋!” ** 肖瑯怎么還不來,他是死在路上了嘛! 魏病衣心中罵罵咧咧,躺在浴缸里懷疑人生。脖頸那塊的癢簡直深入骨髓,帶的他整個人渾身都麻麻的,從頭到腳都不舒坦。 房間里,白談绔還在十分認(rèn)真分析魏松雪那十年以來的倒貼。 說是倒貼,其實魏松雪也沒有做出什么過分的舉動,也不過是一直送名貴禮物,后來瞧那些名貴禮物都被拒收,他索性開始學(xué)做手工制品,顧棠戈愛吃的、愛用的、愛觀賞的,他都做了不少,可惜那些精致的小東西最后都進了垃圾簍。 聽起來挺可憐的,一番心意付諸東流。 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這些都是魏松雪曾經(jīng)遭受過的,可是現(xiàn)在聽起來,魏病衣心里也劃過一絲感同身受的悲涼,就好像努力被人否認(rèn),真心被人踐踏,所有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場丑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