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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還是你長大的地方?!?/br> 沈飛喬聲音很輕,邵星束聽不真切。 “你說什么?” “沒什么,”沈飛喬望著前方,“那邊是什么地方?” “前邊就是平常扔垃圾的地方,這里是趙叔的家,也很照顧我們,不過最近他去出差了?!?/br> 邵星束如小鹿般竄過沈飛喬身側(cè),在前邊領(lǐng)路。沈飛喬綴在后邊慢慢走著,鼻尖似乎還縈繞著少年發(fā)尾的香氣。 等遛完一圈后,邵星束今天不用去菜市買菜了。 他和沈飛喬回到家,發(fā)現(xiàn)邵鶴已經(jīng)回來,正在院子里自己和自己下圍棋。 “找個(gè)人過來陪我玩。” 邵鶴朝他們一揚(yáng)下巴,邵星束就立刻抓過沈飛喬手里的菜,往廚房跑去。 “那你去吧!” 沈飛喬被留下來,他笑著坐在邵鶴對面。 “陪您好像是個(gè)苦差事?!?/br> 邵鶴把放著黑子的棋罐放到沈飛喬手邊。 “他嫌麻煩,更愿意鉆廚房,和他爸一樣?!?/br> 沈飛喬笑著捻起一粒棋子,隨著之前擺下的陣勢圍去。 “可是……很好吃啊?!?/br> “好吃就好吃!笑得這么不懷好意做什么!”邵鶴皺眉。 “有嗎?那可能是天生的?!鄙蝻w喬氣定神閑。 邵星束翻了翻今天的菜袋子,望著這些材料發(fā)了會呆,然后把牛骨撿了出來。 牛骨已經(jīng)剁好了,邵星束把牛骨放入冷水鍋里,焯過之后去掉血水和浮沫,再撈起備用。牛rou已經(jīng)切好了,邵星束分不清這是什么部位的rou,但看著肥瘦相間,一樣切成塊,一樣焯過。再把生姜與大蔥切好,把牛骨和牛rou一起放到鍋里。 邵星束把放在柜子上的竹籃拿下來,里邊的密封袋里放著各色香料。他取了八角、桂皮、花椒、香葉,取了一些放在里邊,再倒水沒過材料,蓋上蓋子燉煮。 邵星束打開冰箱,看到里邊還有主食,這才放下心來,坐在門口的小凳上,拿出手機(jī)翻看微信。 他請假的事,學(xué)校里的朋友都知道了。 宋渺、林誕和他組成的【男人就是淦】群里,這兩個(gè)正在輪番刷屏。 宋渺:你居然請假? 林誕:你居然請假qwq 宋渺:不學(xué)習(xí)! 林誕:不學(xué)習(xí)qwq 宋渺:墮落! 林誕:墮落qwq 邵星束:你為什么每句話后邊都要加一個(gè)qwq 林誕:因?yàn)閾?dān)心其他哭哭顏表情晉江發(fā)不出來qwq 宋渺:別打岔! 邵星束:我就是有點(diǎn)事,過兩天你們見著我就知道了。 宋渺:……所以終于有、有saozi了嗎? 邵星束:我不是請假談戀愛!而且嫂子干嘛要用拼音,這又不是違禁詞! 宋渺:我這不是緊張嗎?要是你一夜之間變成大人……我可不只是羨慕了??! 林誕:惹!下流惹! 邵星束:惹!我努力惹! 邵星束無奈地合上手機(jī)。 “咚”。沈飛喬站在廚房門外,抬手敲敲門板。 “忙完了?” “沒什么事,”邵星束站起身,讓沈飛喬進(jìn)來,“同學(xué)問我什么時(shí)候回學(xué)校?!?/br> “那是什么時(shí)候?” “后天?!?/br> “那我到時(shí)和你一起去。”沈飛喬點(diǎn)頭。 邵星束轉(zhuǎn)頭看看時(shí)鐘,也才過去一小時(shí)。 “你和阿爺已經(jīng)下完棋了?” “嗯,邵爺爺水平一般。”沈飛喬實(shí)話實(shí)說。 邵星束便笑了:“你一點(diǎn)也不讓?不怕阿爺生氣?” “不讓。讓了才會生氣吧,”沈飛喬稍稍側(cè)頭,像是在聞味,“你在煲牛骨湯?” 邵星束不知道為什么,有種禮物被人提前打開的羞恥感。 “哦,就是,就是今天婆婆和阿姨送了牛骨和牛rou,我覺著可以做個(gè)牛rou面。” 邵星束抿了抿唇,便見沈飛喬像是獅子突然看見獵物般眼中閃亮。 “這可真是巧了,我就喜歡這個(gè)?!?/br> 不巧,每次輪回都聽你說一遍,早就記住了。但邵星束不能說,只能若無其事地粉飾太平。 “只是有材料。要做成蘭舟牛rou面那樣我肯定沒本事,我也就做點(diǎn)家??谖??!?/br> “那也算是有緣了?!?/br> 沈飛喬的嗓音有些低,說話的尾音總有些上揚(yáng),但配合他的音色并不難聽,反而有種奇特的韻律感。 “說什么緣,你沉迷算命嗎?星座是不是也研究?”邵星束說。 沈飛喬一派輕松:“有緣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 邵星束卻不想再接這話,他故意岔開話題轉(zhuǎn)頭看向外邊。 “阿爺去哪了?” “他說累了,要去休息一會。” “累了?” 邵星束心想難道是輸了一盤面子上過不去,躲起來了?不至于吧。 邵鶴的癱坐在房里的睡榻上,邊看電視,邊拿著兩個(gè)核桃在手里盤。 手機(jī)在睡榻上嗡嗡震動,他低頭看了一眼,不耐煩地接起。 “干嘛呀小趙,要遵守交通規(guī)則,開車不許打電話?!?/br> 手機(jī)對面沉默了三秒,隨后一聲優(yōu)雅的輕笑響起,青年男性溫文爾雅的嗓音徐徐傳來。 “是我,二爺爺,趙叔現(xiàn)在不方便接電話?!?/br> 邵鶴神色不動,暴怒的青筋卻緩緩爬上額頭與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