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師，j.p大樓太壯觀了！”助理殷青跟在姜氶心身后小聲地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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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級寫字樓里人來人往，行色匆匆，沒人分出過多的注意力去關注這兩人，多看一眼也是因為這兩人相對放松的狀態(tài)和姜氶心過度出色的相貌。

    只見他微微一笑，打趣殷青：“后悔了嗎？當設計師可沒有做金融容易發(fā)財哦！”

    “沒有沒有！”殷青愣愣地看著姜氶心，這上司實在是沒有架子，還會跟她開玩笑，她有點受寵若驚。

    “兩位就是ms的設計師吧，久等了，我是j.p資本的人力資源姓翟?！庇娲蟛阶邅硪粋€西裝革履抹著厚厚頭油的男人，領帶束得又高又緊，殷青覺得他的臉都要憋紫了。

    “勞煩翟經(jīng)理?！苯獨樾母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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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請，我先帶你們熟悉一下我們公司的人文環(huán)境和企業(yè)文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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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氶心和殷青這趟就是來直觀地了解一下客戶公司的企業(yè)文化和形象，再對比招標文件中的項目，初步看一下內(nèi)飾設計的地點。

    寫字樓內(nèi)的上班族和電梯可以說是僧多粥少，趕不上電梯的人只能在跑進樓梯間，姜氶心和殷青幸運，坐的是管理層專用的電梯，擠的人少，還有淡淡的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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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總！”電梯門開，瞿經(jīng)理突然擺正姿態(tài)。

    “這兩位就是來參觀的設計師嗎？您就是姜設計師吧？我妹她經(jīng)常提起你，今天見到，真的是年輕有為，氣度不凡?！甭菲逍Σ[瞇地跟姜氶心打招呼。

    姜氶心一思索，就知道他就是路瑤那個把哥哥當成爸的路棋。不過路棋跟路瑤不同，路瑤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嬌蠻，路棋倒是溫和。

    “路總?！苯獨樾亩Y貌地打著招呼。

    “你樂意的話跟小瑤一起叫我哥哥都行?！甭菲逍呛堑乜唇獨樾?，路瑤當年有多胡鬧他是知道的，難為姜氶心那么多年了還能跟自己那任性meimei保持聯(lián)系，關鍵是姜氶心真的很符合他對妹夫的期盼……

    姜氶心笑笑，沒真的喊他哥哥。殷青知道自家老板跟j.p資本的路總是親戚，但沒想自己的上市跟老板是這么好的關系，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翟經(jīng)理之前就聽說過一點，當下確認了更加客氣起來。

    “有什么需要的地方盡管提，我不在的話找翟經(jīng)理就行。”路棋打了聲招呼就想走，拍拍翟經(jīng)理的肩膀。

    翟經(jīng)理點點頭，又叫住路棋：“路總，顧總今天不在公司嗎？東方財經(jīng)的記者來問行程，還是像以前一樣全部推掉？”

    “今天確實不在，以后這類的采訪都推了吧，你見他什么時候在媒體面前曝過光？”路棋走進電梯，朝姜氶心和殷青招招手。

    翟經(jīng)理笑：“的確是，顧總為人低調(diào)?！?/br>
    “悶聲發(fā)大財?！币笄嘣诮獨樾谋澈笸低嫡f，惹得姜氶心低頭輕笑，實在憋不住了才用手掩住嘴唇輕笑。

    “在說我什么？”一道清潤的男聲從姜氶心背后響起。

    不知是誰，大約是旁邊翟經(jīng)理抖了一下的緣故，姜氶心也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離他最近的殷青最先感受到了姜氶心的僵硬，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不知怎地，覺得他的臉色突然有些發(fā)白。

    “顧總。”翟經(jīng)理越過姜氶心迎上去。

    “疏瀾?！甭菲蹇ㄗ‰娞葑叱鰜?。

    殷青也偷偷打量著這位年輕英俊的男人。

    顧疏瀾一來，所有人的眼光都被吸引過去，是啊，不過而立之年就是公司的一把手，能力出眾又為人低調(diào)，偏偏又天賜了一副好相貌，好奇不過是短暫的，身上精英氣質(zhì)才是真正的讓人移不開眼。

    “這位是？”顧疏瀾覺得這被翟經(jīng)理擋在身后的人很眼熟，眼熟地讓人微微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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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是ms的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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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氶心。”不等翟經(jīng)理閃身，他大方從翟經(jīng)理身后走出轉(zhuǎn)身，帶著禮貌而克制的微笑，伸出一只手，手指修長，指節(jié)泛白。

    顧疏瀾心驟停了一秒，渾身血液倒流，咬著后槽牙，下頜線條繃緊僵硬，只一瞬就恢復如常，眼睛垂下來，握住了姜氶心的手：“姜先生，不看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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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比姜氶心高，怎么會看不清楚他的視線的焦點始終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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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會？”姜氶心笑了笑，坦坦蕩蕩看著顧疏瀾，“顧總名聲在外，是我的榮幸?！?/br>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幾乎是握上之后立刻分開，在外人看來都沒有一秒，可手心相貼的這一瞬間卻漫長如大海腐蝕石岸。少年的歡笑相伴確確實實已經(jīng)落了灰，留在過去，只是誰都沒想到現(xiàn)在又翻滾出來，堵得人心口發(fā)脹、發(fā)虛。

    顧疏瀾覺得這叫曇花一現(xiàn)，姜氶心認為只是回光返照，結局早就在十年就已經(jīng)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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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是叫人不甘。顧疏瀾輕笑著，側(cè)身路過姜氶心身邊時低聲嘲弄了一句：“名聲在外？”

    姜氶心眸光閃了閃。

    “哎！怎么就關電梯?。课乙惨氯グ?！”路棋苦惱地看著電梯門關閉。

    沉沉下墜。顧疏瀾還能聽見翟經(jīng)理熱情專業(yè)的聲音，那女助理的聲音也隱約能傳下來，唯獨少了那一人的反應，驚慌的，憤懣的，嫌惡的，怎么樣都行，只要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冷漠疏離，不動聲色。

    姜氶心說他名聲在外？顧疏瀾嗤笑一聲，名聲在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這里是誰的地盤？名聲在外他怎么還會允許自己來？還露出那種逃避又陌生的表情。

    又暗暗懊悔，姜氶心的出現(xiàn)實在是太過突然，他沒來得及鎮(zhèn)定克制，端起平時那副處變不驚的姿態(tài)，竟然說出那些小家子氣又怨懟的話。

    “顧總氣場好強?。　币笄嘣诮獨樾呐赃呅÷暤馗袊@，“姜老師你也被他的氣度折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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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苯獨樾牡卣f，快步跟上翟經(jīng)理。

    這里是j.p，屬于顧疏瀾的j.p。姜氶心這么想著，潛意識將自己隔離開來，像是誤入有主之地的莽撞小獸，想逃又被困在其中，不得已在領主以氣息劃定的區(qū)域中跌跌撞撞地亂竄。

    “這里是我們的會議室，高層定期開會的固定地點?！钡越?jīng)理推開門，讓他們進去參觀。

    殷青不怕生，走進去認真參觀，姜氶心卻不敢再往前，站在會議室門口就止步。

    夠了，夠他想象顧疏瀾站在最前端侃侃而談的樣子，可能是脫了西裝外套袖子挽至手肘的模樣，也可能是早上健完身就趕來，一身運動服還沒來得及換，但都不影響他在腦海中勾出一個工作狂的身影。

    “那兒就是顧總的辦公室?！痹S是剛見過面，翟經(jīng)理趁熱介紹，指著以玻璃隔開的辦公區(qū)域。

    殷青不大有興趣，顧總的辦公室沒什么特別，還沒有她一個搞設計的人的辦公桌雜亂。

    姜氶心卻看著認真，發(fā)愣似的。

    辦公室當然也沒有人，憑空出現(xiàn)的身影只是姜氶心的想象，西裝革履，心無旁騖，只會比十年前更穩(wěn)重，那是他沒有見過的顧疏瀾。

    “先前交代過，你們需要什么資料都盡管說，有的都會提供給您。”囫圇走了一圈，翟經(jīng)理站在電梯前說。

    “有j.p大樓的建造圖紙嗎？我想看看具體的數(shù)據(jù)信息。”姜氶心仰著頭，順著盤旋而上的扶手望向那透明的穹頂。

    “好，不過到了午飯時間各部門的人都下班了，您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先移步我們的餐廳，等到了上班時間我再聯(lián)系負責人拿給您，或者您怕耽誤時間的話，我們也可以派人送到ms?！钡越?jīng)理公式化地笑著。

    “好，麻煩翟經(jīng)理了?！苯獨樾淖哌M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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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光電梯透光，視線一覽無余，姜氶心不怕高，自然是面不改色地從俯瞰到平視地飽覽整座大樓。

    金融行業(yè)時間就是金錢，分秒必爭，無論是從哪里看，怎么看，員工總是一副迫在眉睫的樣子，所以一樓前臺前，顧疏瀾臉上溫柔的笑意十分地格格不入。

    許是電梯速度太快，埋在身體里的心臟也由著慣性向喉嚨處頂，并不好受。電梯越往下，顧疏瀾不加掩飾的笑意落在眼里越發(fā)清晰，姜氶心胸悶地厲害。

    姜氶心看得清楚，顧疏瀾剛簽收一份快遞，桃色錦盒綴著絹花，臉上的笑容也跟花似的。

    嫩粉色太過俗氣，比不得……比不得他當年握在手里的一塊青色石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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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疏瀾怎么回事？釋然的樣子裝都裝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