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想賴帳?沒門?。ㄈf更求首訂)
看著倆人的背影,劉掌柜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轉身沖一旁正看得目瞪口呆的小六子吩咐道:“小六子,這縣里的地形數(shù)你最熟悉了,趕緊的,也跟著找找去。” “哎,小的這就去?!毙×勇犃朔愿?,也趕緊腳不沾地般跟了出去。 瞬間屋里就只剩下了劉掌柜一人,看看桌上那碗涼粉他不由得咽了口口水……沒辦法,兩位爺都不在呢,他也只好按照田七七吩咐的那樣,叫人打來涼涼的井水,然后把涼粉泡到里面,等那倆位爺回來再吃唄。 果然不出田七七所料,這涼粉一推出,就受到了大家的熱切追捧! 涼粉賣五文錢一碗,田園園跟田草草負責裝碗、洗碗,田七七則負責收錢。姐妹仨人正忙得不可開交時,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在田七七身旁響起:“給爺來上一碗?!?/br> 那清冷而帶有磁性的嗓音聽起來非常特別,田七七忍不住抬頭多看了那人一眼,卻發(fā)現(xiàn)眼前男子的臉部線條竟如刀刻一般堅毅,濃眉飛揚下,雙眸深若寒潭,蘊藏著一股冷峻的自信,使得他渾身上下都散發(fā)出一股無法言喻的霸氣…… 嘩!霸氣美男耶~這樣的男人要是放在前世,絕對是一枚妥妥的鉆石王老五啊。 正當田七七想入非非之際,她卻突然發(fā)覺,那“鉆石王老五”細細品完涼粉后,竟然拍拍屁股就想走人!要走人嘛本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不過關鍵卻是,他吃的那碗涼粉還沒付錢呢! 田七七現(xiàn)在就算再花癡也絕對沒有錢來得重要,當下她眼疾手快地大步竄上前去,一把扯住了那男子的衣袖:“這位爺,你要走沒問題,可這涼粉的錢,你還沒付呢!” 同樣發(fā)現(xiàn)問題的田園園也在一旁無措地搓著雙手,不過在這樣高貴的人面前,她可是連大聲說話也不敢,又怎會有勇氣向他討要五文錢的涼粉錢呢?幸好,自己還有個勇氣過人的二妹! 瞪著緊緊抓住自己袖口的小手,男子禁不住老臉一紅!糟了,自己怎么連吃東西要付錢的事情都給忘了?而且還居然把錢都留在了炎武那里。 “小丫頭,你能不能先放手?你把我的衣服都給弄臟了?!泵靼走^來后,男子卻一臉嫌棄地看著田七七那濕漉漉的小手。 “不行!萬一我松手后你跑了怎么辦?”田七七可不是那些好糊弄的小妞。她打定主意了,在男子付錢之前,是絕對不能松手的。 “才區(qū)區(qū)五文錢!爺我至于嗎?”男子一身墨色錦衣,面容清冷威嚴,此刻如磐石般佇立在那里,眼底卻極快地掠過一絲戲謔。 因為從來沒有一個人如此大膽,竟敢當面挑戰(zhàn)自己的權威。這小丫頭……可是頭一個! “既然才區(qū)區(qū)五文錢,那就麻煩爺你先把賬給結了?!碧锲咂咭荒樀慕器?,依然把男子的衣袖拽得緊緊的,一刻也不肯放松。 “我……我今天忘帶錢了,要不我立馬回去取錢給你?爺就住在望江樓,望江樓你總該知道吧?”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吃了我的涼粉沒給錢?!睌蒯斀罔F般說完后,田七七微微抬眸望向男子。望江樓?哼,我在望江樓還真沒見過你這號人物呢~居然敢打著望江樓的名號來吃白食,這家伙的膽子可真夠肥的??上а?,算你今天不走運,竟然撞上小姑奶奶我了。 “你這小丫頭也太蠻不講理了吧!”此刻男子眸中現(xiàn)出一絲薄怒,這小丫頭真是太倔了!不就是五文錢嗎?也值得這樣當街追著他要?害他在眾人面前丟盡了臉。 “哦,你竟然說我蠻不講理?”田七七先是一怒,繼而卻冷靜了下來,一雙又黑又亮的大眼睛開始骨碌骨碌地上下打量起男子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男子看著田七七不懷好意的目光,第一次有了忐忑不安的感覺。 “我想要你……的衣服!”田七七說話故意一驚一乍,看著男子慢慢變綠的俊臉,只覺得心中歡樂無限。 “衣服給了你,那爺我穿什么?”男子陰著臉,咬牙一字一句地問道。 “哎呀,人家就是喜歡你這衣服嘛?!碧锲咂哒0椭笱劬Γb出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來,“告訴我,這是在哪租的?租一天得花多少銀子?” “什么?你竟然說我這衣服是租來的?”男子臉色發(fā)青,似是已忍耐到了極點。 “不是租來的,難道還是買來的?”田七七一臉不屑地斜了男子一眼,接著說出來的話更是把男子氣得差點吐血,“依我看,這衣服應該是你租來專門用來吃白食的道具吧?兄弟,你這招可真高!” “你再敢胡說,信不信我滅了你?”男子薄唇緊抿、厲眸微瞇地睨了田七七一眼,卻意外地從眼前小丫頭的眼中看到了那抹一閃即逝的倔強。 遇上這般無賴的男子,田七七頓覺語塞!分明就是這廝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故意裝傻想賴賬,現(xiàn)在倒好,來了一個惡人先告狀! 想到這里,田七七干脆撲扇著長長的睫毛,一雙倔強清靈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瞪著眼前的男子;而男子也同樣深眸微瞇地回看著她……倆人正對峙間,旁邊有幾個顧客圍了過來,在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后,都不約而同地出聲責備起男子來。 田七七見狀,氣焰不由得一下子高漲起來,跳起來指著男子的鼻子就開罵:“有錢租漂亮衣服,卻沒錢付涼粉錢?哼!說出來也沒人相信。還有,別以為長得帥就可以賴賬不給錢?本姑娘現(xiàn)在就告訴你,連門都沒有!” “哼,你還真是敢說!”男子的手在袖子下漸漸握成了拳頭。 “切~說就說,難道還怕你不成?”于是,意猶未盡的田七七指著男子的鼻子再次破口大罵, “本姑娘看你長得人模狗樣的,卻沒想到居然是這般的無恥、這般的貪婪、這般的無理取鬧!你說你吧~干嘛非得裝傻不給錢呢?想吃白食以后就直說好了,說不定本姑娘善心一發(fā),那五文錢就不收你的了,權當是施舍給乞丐了……” “敢侮辱爺?看來你是真不想活了?”男子的冰塊臉終于開始崩潰,一張臉是青了又紅、紅了又黑,極之精彩! 見狀,田七七眼神一閃,心想,這關鍵時刻可不能示弱!不然以后就會不斷有人照貓畫虎的前來吃白食,那自己不得虧死了! 想到這,她強悍地將小胸一挺:“我呸!爺什么爺?shù)??照我看你就是那吃白食的祖師爺!不但吃東西不給錢,竟然還想威脅本姑娘?真當這里沒王法了是不是?” “哼!王法?告訴你,在這里,爺我就是王法!”男子氣得臉都綠了,氣急敗壞地脫口而出。 “喲~大伙快來評評理!這樣的人居然敢自稱王法?不就是明擺著要仗勢欺人嗎?嗚、嗚,真是嚇死小女子我了?!碧锲咂哐谧☆~頭,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來,暗地里卻朝那男子投去一記挑釁的眼神。 “你!要不是看在你是女流之輩份上,爺我今天非滅了你不可!”男子被氣得七竅生煙,手指幾乎就要戳到田七七的額頭上去。 “有種的你現(xiàn)在就滅呀~背后使陰招的是小人!”田七七柳眉倒豎地說完一句后,卻又哀哀地假哭了起來,“嗚嗚,我一個弱女子辛辛苦苦擺個小攤,就只為賺點小錢養(yǎng)家活口,我容易嗎我?” 四周圍觀的人見狀,更是同情心爆發(fā)!各種指責潮水般向男子涌來。 “你……”面對著眼前善變的田七七,男子第一次發(fā)覺自己的腦袋也有不夠用的時候。 ………… 正當田七七與那男子鬧得不可開交之際,突然從人群中擠進一個人來。 “誤會、誤會……” 當田七七轉頭看到來人時,不由得整個人一愣! 眼前的年輕男子約二十出頭,身穿月白色細紋錦服,整個人宛如一塊美玉般,即使隨便往哪里一站,也是那樣的豐姿奇秀,無處不透露出一種高貴清華的感覺來。 好一個豐神俊朗、氣質(zhì)高雅的男人!田七七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喝了一聲彩。 而那位公子在看到田七七時,明顯也愣了一下。眼前這小姑娘,雖然穿得土里土氣的,甚至稱得上是破爛,不過樣子卻長得水靈靈的,尤其是那雙大眼睛,猶如一泓清水般,簡直叫人過目難忘…… “千羽?你怎么找到這來了?”冷面男子卻突然出聲,打斷了倆人間的相互打量。 蕭千羽還沒回答呢,其身后卻鉆出一名隨從來,沖著冷面男子“嘭”的一聲單膝下跪:“爺!屬下來遲,罪該萬死?!?/br> 這時,蕭千羽也沖著正愣神的田七七暖暖一笑,從袖間掏出一錠碎銀子遞了過去:“小姑娘,在下姓蕭,這位是我的朋友。其實聶兄他并非故意不付錢的,只是他家境富裕,付帳這等小事從來不需他親力親為……這錠銀子就當是他欠你的,請姑娘收下?!?/br> 田七七正發(fā)花癡呢~一看到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銀子,頓時眼睛一亮!一手抓過銀子,一邊還沒忘記趁機奚落那姓聶的一番:“原來是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蛀米大蟲啊~難怪、難怪……” 聽田七七陰陽怪氣地一連說了幾個難怪,話里話外都透著一股嘲笑的意味,那姓聶的男子又沉不住氣了:“你這小丫頭!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我……” “大叔!生氣多了對身體可不好哦?!碧锲咂邔y子放在手里掂了掂。 “大叔?你叫誰?。俊蹦锹櫊敋獾媚樕l(fā)白,連手指都有點微微顫抖起來。 旁邊的炎武看了,卻不由得心里嘖嘖稀奇!自家主子城府極深,向來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今天怎么被個小丫頭氣成這樣了?可惜了,這樣聰明伶俐的一個小姑娘…… 可人家田七七這時竟然還不知死活地又來了一句:“你瞧著怎么著也得有個三十出頭了吧?我呢,今年才十二歲,不叫你大叔?難道還想我叫你大爺不成?” 田七七這是誠心想活活氣死那聶爺,所以故意將他往老里說。其實人家聶爺長得儀表堂堂的,怎么看也才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看著聶爺吃癟的囧樣,蕭千羽再也忍不住,別開臉低低地笑了出來。不想?yún)s被旁邊的聶爺狠狠瞪了一眼!于是,趕緊的把臉上的笑容勉強收了起來…… 看著想笑又不敢笑的蕭千羽,田七七打心眼里替他感到難受。于是迅速低頭從錢袋里拿出剛從劉掌柜那得來的一串銅錢,抽出五枚大子后,便把剩下的全部遞給了蕭千羽:“公子,給!我家涼粉賣五文錢一碗。你剛才給了我一兩銀子,我應該找你九百九十五文?!?/br> “小姑娘,我說了這銀子是賠給你的,你用不著……”蕭千羽吃驚地看著田七七,腦筋一下子有點轉不過彎來。眼前這窮得連件象樣衣服都沒有的小姑娘,居然對錢不感冒? “蕭公子是吧?我田七七雖然家境貧寒,但一向都是靠自己的勞力吃飯,也從來不收嗟來之食,該收多少錢還收多少錢?!闭f到這里,田七七飛快地瞟了旁邊的聶某人一眼,才又接著不慌不忙地說道,“不象某些人……簡直就跟個廢人差不多?!?/br> “嘶……”蕭千羽等人聽了這話,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姑娘啊姑娘,你到底懂不懂死字是怎么寫的? “你……”那聶爺又一次被成功撩起了怒火,使勁咽下一口惡氣后,卻陰惻惻地轉眼看了看旁邊的蕭千羽,他決定要拉上一個墊背的,“怎么樣?終于嘗到什么叫拿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了吧?” 沒想到蕭千羽卻只是偷偷回了他一個白眼,人家小姑娘分明針對的只是你一個,好不好? 為了緩和氣氛,蕭千羽的墨眸不斷地往四周打量著,好不容易才發(fā)現(xiàn)了木桶底部剩下的那一點點涼粉來,眼前不由得一亮:“姑娘,那桶里裝的……就是那‘涼粉’吧?” “怎么?蕭公子對這個也有興趣?”田七七眉毛一挑,直截了當?shù)貑柫艘痪洹?/br> “嘿嘿,姑娘,實不相瞞,在下對這涼粉的確挺稀罕的……” “小草!給這位蕭公子來上一碗!”田七七清脆利落地一聲吆喝,同時手心往旁邊一攤,田草草立馬配合默契地遞上滿滿一碗的涼粉。 笑話!有錢不賺是傻蛋!何況還是一個這么養(yǎng)眼的有錢公子哥,說不準人家一高興,以后就把我給包了……呸,說錯了,應該是把我家的涼粉包了才對! 看來自己是有點興奮過頭了,竟然開始語無倫次了~田七七默默的自誹著。 這時那蕭公子接過碗后,竟然當即毫不嫌棄地挖了一大勺放進了嘴里……那涼粉一進到嘴里,一股涼涼的、滑滑的、帶著淡淡清甜的觸感立馬在舌尖上綻放開來,輕輕一抿,便順著喉嚨一下滑進了肚子里……令人從頭到腳都沉浸在一股清爽透涼的感覺當中。 蕭千羽完全忘記了要維持自身高雅的形象,一口接一口地飛快吃將起來……不一會,便將碗里的涼粉吃了個一干二凈。 看著空空如也的碗,蕭千羽仍頗感惋惜地瞄了眼同樣空了的木桶。要不是賣光了的話,這么好吃的小食,就算再來個兩碗,估計自己也能吃得下。哎,剛才劉掌柜拿上來的不正是眼前這黑黑的涼粉嗎?不行,自己得趕緊趕回去,不然被吃光了可就虧死了。 奇怪,自己什么時候也變成一個吃貨了?不過,管他呢~ 一想到這里,蕭千羽就坐不住了,正要將一直在跟那小丫頭大眼瞪小眼的聶爺拉回望江樓去,不想,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其身后響起:“少東家、聶爺,小的可算是找著你們了……咦?七七!怎么是你呀?” 啥?眼前這位蕭公子竟然是望江樓的少東家! 田七七心頭瞬間已轉過千百個念頭,再回首時,已換上了一臉極其諂媚的笑容:“哎呀,這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哪~少東家,剛才那碗涼粉七七我請了!” 雖然笑得一臉的諂媚,但襯上那精致的小臉和兩個淺淺的小酒窩……卻是讓人怎么也討厭不起來,只越發(fā)顯出其天真可愛。 于是,蕭千羽禁不住哈哈一笑:“原來你就是那個會抓竹貍的七七姑娘???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br> “嘩!少東家一下就猜出了七七的身份,果真是絕頂聰明,前途無可限量?。 鼻Т┤f穿,馬屁不穿!這是田七七前世與老板相處時所總結出來的經(jīng)驗。 哈,眼前這小姑娘實在是太有趣了……看著田七七臉上夸張的表情,蕭千羽情不自禁地嘴角一揚! 這一笑可不得了!那樣的溫柔如水,仿佛令人整個沐浴在陽光底下般,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 看到田七七癡癡望著蕭千羽,差點就要流下口水的樣子,一旁被忽略良久的聶某人突然渾身不自在起來……以往的女子見到自己總是一副花癡樣,哪會把姓蕭這小子放在眼里?唯有眼前這不長眼的小丫頭,才會如此的看走了眼。 “咳咳,蕭大東家!你涼粉吃過了,人也找到了,就趕緊回去吧?!甭櫮橙顺晕兜毓室鈸踉诹耸捛в鸬那懊?。 “?。亢?、好、好,我們這就回去?!笔捛в鹑鐗舫跣寻愕貞曛锹櫊?,下一秒?yún)s努力探出身子沖田七七說道:“七七姑娘,明日請你務必到望江樓一趟,在下有要事與你相商?!?/br> “ok!沒問題,明天見?!泵滥邢嘌?,樂得田七七心花怒放的,一時忘形,竟沖蕭千羽比出了一個ok的手勢。 “ok?到底是什么意思???”蕭千羽一路往回走,一路嘴里念念有詞的。 突然,他一個轉身看向跟在背后的小六子:“小六子,這七七姑娘看起來怎么有點眼熟啊?她以前有來過我們望江樓嗎?” “回少東家,這個……小六子也說不好。七七姑娘生性活潑,經(jīng)常外出走動,或許你們以前在街上碰見過也不一定?!毙×悠谄诎卣f著。 “生性活潑?嗤,倒不如說她貪婪、無恥、粗俗……反正就是一個不知所謂的鄉(xiāng)下丫頭!”蕭千羽還沒怎么樣呢,那聶爺?shù)故菗屜刃跣踹哆兜卣f了一大通。 這一下,不光后面的炎武感到詫異了,就連一向溫厚的蕭千羽也聽不下去了:“聶兄!七七她只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還不至于象你說的那樣不堪吧?我倒是覺得她挺有趣的?!?/br> “有趣?人家是沖著你望江樓少東家的面子才‘有趣’的。你是沒看到,她剛才對我的那個樣子,嘖嘖……” “聶兄,我怎么覺得你今天好象有意針對那七七呢?這跟你一向的作風好象不太搭呀~莫非,你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身后不約而同傳來兩聲嗤笑! “炎武!別人不了解,難道你還不清楚爺我是什么樣的人嗎?”聶爺忿忿不平地轉身喝斥起了炎武,“走!跟爺找好吃的去,這望江樓呀,也不過徒有其名罷了。” 看著那聶爺拂袖而去的身影,蕭千羽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這位爺向來喜怒不形于色,人人皆在背后稱其為老狐貍??山裉斓降资窃趺戳??倒跟個小丫頭較起真來……” 蕭千羽無奈地搖了搖頭,便自行帶著小六子回望江樓去了。 不過,也多虧了那聶爺這一打岔,倒是把蕭千羽剛才覺得田七七似曾相識的的小心思給沖沒了。不然的話,咱們田七七以后的美好日子可就要沒了。 另一個街角,炎武思量再三,終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爺,那小丫頭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敢冒犯爺!要不……屬下去把她給辦了?” 說著,炎武往自個脖子上比了一個卡嚓的動作。 “這個嘛……”聶爺想了想,終于開了口?!皻⒘怂??好象有點可惜了。” 看自家爺想了老半天,才終于冒出這樣一句話來,害得炎武差點內(nèi)流滿面! 自從遇到那叫田七七的古怪小丫頭后,自家腹黑自大、說一不二的主子就開始變得有些不正常了。難道那小丫頭會妖法不成? 聶爺仿佛看穿了炎武的心事一般,使勁拿扇子一敲他的腦袋:“狗奴才!看你想到哪里去了?沒聽那蕭千羽說嗎?那小丫頭就是做出干鍋竹貍的人,而且她今天賣的那個什么‘涼粉’,雖然看起來黑不溜秋的,但吃起來卻別有一番滋味,簡直讓人欲罷難休……” “那屬下這就去逼她多做一些涼粉出來?!毖孜湟宦牐推炔患按匾袆恿?。 沒想到,頭上又重重地挨了一個爆粟! “蠢才!你以為爺我跟你的目光一樣短淺嗎?”聶爺看著炎武仍然一副懵然不懂的樣子,真是想不通當初自己怎么會選了他做自己的貼身護衛(wèi),“這清城縣附近的美食爺都吃膩了,現(xiàn)在留下她,就是為了讓她天天給爺我做好吃的,明白沒有?” “哦,小的明白、明白了。”炎武恍然大悟般地使勁點著頭。原來,自家爺還是栽在了一個“吃”字頭上。 ………… 田七七這時可不曉得自己已經(jīng)被某人惦記上了,涼粉很快就賣了個精光,現(xiàn)在的她只顧著興奮地數(shù)著錢袋里的銅板:“二百零一、二百零二……二百零六!嘩!姐,你看,咱們今天賣涼粉賺了二百零六文呢?!?/br> 看著同樣樂得手舞足蹈的姐妹,田七七卻一臉的疑惑:“這數(shù)目不對哦……嘿,原來有一文錢是我們今早坐牛車剩下的,怪不得呢~走!我們吃東西去?!?/br> 懷揣著一兩多錢的“巨款”,田七七和田草草各要了一碗大rou餛飩,田園園嫌貴,只要了一碗素面。 三姐妹吃飽后,又在田七七的提議下,到糧油店買了五斤糙米、五斤粗面粉、一斤的豆粉,還有一些油鹽醬醋的……一共是一百二十七文,最后在田七七的油嘴滑舌下,掌柜的爽快地把零頭抹了,只收了一百二十文正。 經(jīng)過rou檔時,田七七又買了二十文錢的豬肝,聽說是買回家給包子娘補身子用的,田園園倒是沒再阻攔。最后,田七七又好說歹說的,花五文錢從賣豬rou的手里買下了幾根大棒骨。這個拿回家煲湯,味道一流,而且非常適當正長身體的小孩食用。 接下來,田園園死活也不肯再讓田七七亂花錢了。 沒辦法,光逛不買不是田七七的做人風格,于是,仨姐妹便提著空木桶和買來的一堆東西,爬上了回村的牛車。 當看到田七七交到自己手里的那兩銀子和腳下的一堆東西時,柳如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丫,這錢真是你們掙回來的?沒有騙娘吧?” “本來掙的還不止這些呢~都是二丫,拉著我們?nèi)ベI了好些東西?!碧飯@園到現(xiàn)在對花出去的二百多文還rou疼不已。 “是自己掙的就好……”柳如眉邊喃喃地說著,邊坐立不安地來回打量著屋子,“這錢到底藏哪好呢?” “藏這好了?!碧锲咂呖床贿^眼,上前將銀子往墻角的破瓦罐里隨便一扔,“就算有賊人進來,也不會注意到這里的。娘,你就放一百個心吧?!?/br> 把柳如眉穩(wěn)下來后,田七七便開始與田園園一起煮起了晚飯。 首先要做的自然是給包子娘補身子的何首烏豬肝湯了。 只見她將何首烏拿出來,約取其十分之一與豬肝一起洗凈,然后將兩者切成薄片,往瓦罐里放入適量的水后,便首先將何首烏片放進去猛火煲了起來…… 這時,一旁的田園園已經(jīng)淘好了糙米,燜好米飯后,又煲上了一鍋大棒骨湯。 田七七一直守在何首烏湯旁邊,見水滾后,就改成慢火繼續(xù)煲了起來。煲了大約一個小時后,田七七才將剩下的豬肝放了進去,等湯再翻滾十分鐘左右,田七七便將瓦罐取下來,加鹽,裝碗。 此時,另一邊的大棒骨湯也散發(fā)出了nongnong的rou香味……引得田草草那小家伙一直蹲在廚房門口死活不肯挪開。 “開飯嘍~”隨著田七七的一聲吆喝,仨姐妹便迫不及待地把米飯和兩鍋湯都端進了屋子里。 “嘩,好香呀……”柳如眉聞到香味也忍不住發(fā)出一聲感嘆,不過一轉臉,“啊?你們竟然煮了米飯!怎么不留著來煮稀粥呢?才賺了一點小錢就學得這樣敗家,別忘了我們還欠著那邊十兩銀子呢……” “娘!你就放心吃吧,以后我們要賺大錢了。這不,望江樓的少東家還約了我明天去談合作的事情呢~相信女兒,過不了幾天準能把田家的那十兩銀子還上?!碧锲咂邽榱朔€(wěn)住包子娘的心,決定先將那蕭千羽拉下水來。 望江樓柳如眉是知道的,那可是縣里一等一的酒樓呢。它的少東家居然要找二丫合作,自己的耳朵沒聽錯吧? 看到柳如眉將信將疑的目光,田七七趕緊的給田草草使了個眼色,田草草立馬心領神會地嚷嚷起來:“娘,二姐沒騙你,這事是真的。今天那少東家還來我們攤上吃涼粉來著?!?/br> 看到連最老實的大女兒也在一旁附和著點頭,柳如眉那顆忐忑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將滿滿一大碗的何首烏豬肝湯端到柳如眉面前時,又將她嚇了一跳:“這么大一碗湯,里面還有豬肝呢~不行,娘不能吃獨食,要吃就大家一起吃” “娘,那是專門為你準備的。我們的,在這里呢~”田七七邊說,邊將煲得香噴噴的骨頭湯也盛了出來,“齊郎中說了,這rou骨頭湯才是最適合長身體的人喝的,你那湯太補,我們喝不合適?!?/br> 聽了田七七的話后,柳如眉才終于肯喝湯了,一邊喝一邊眸里還隱隱閃著激動的淚光…… 母女四人一人大半碗的米飯,就著湯吃了個飽。 田七七揉了揉圓滾滾的肚子,再看了看桌上幾根被啃得干干凈凈的大棒骨,猶一臉不滿足地說道:“下次等我做醬棒骨給你們吃,那才叫美味呢~” “好咧!”田草草頂著一張小油嘴,第一個拍起了手掌。 第二天一早,因為昨天剛送了兩只竹鼠到望江樓,所以田七七今天沒打算再送竹鼠過去。田七七的想法是:物為稀為貴,天天送人家可就不稀罕了。 帶上一桶涼粉后,田七七又轉身叮囑包子娘,今天多做一些涼粉,晚上她們會再多買一只木桶回來。她決定了,要趁天氣熱,爭取多賣一些涼粉,多賺錢,然后趕緊的把欠老田家的十兩銀子還上,順便的再攢些本錢做其他小生意。 田七七自個兜里還剩二十七文錢呢,所以也沒再伸手向柳如眉要車錢,姐妹仨人又坐上了去縣城的牛車。 一路顛呀顛的,終于到達了縣城。時間還早,田七七沒急著擺攤賣涼粉,反而直奔望江樓而去。她也在納悶,到底那少東家要找自己商量什么事情呢? 來到望江樓前,田七七看著旁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不由得眼前一亮!吩咐了田園園倆人拿著裝涼粉的木桶在角落等候自己后,田七七便一腳跨進了望江樓。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在抹桌子的小六子。田七七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小六子不但心好,而且做事也挺勤快,誰家請到這樣的伙計還真是走運了。 “六子哥,我又來了。”田七七揚起一臉甜美的笑容,向小六子走了過去。 “七七來了,正好,少東家剛才還問起你呢~我這就帶你上去?!毙×蝇F(xiàn)在一看到七七,莫名的就有一種親切感,于是趕緊放下手里的抹布,領著七七就往樓上雅間走去。 剛上到樓梯口,不想眼前一黑,竟出現(xiàn)了一堵rou墻,把樓梯的出口堵了個嚴嚴實密。 “那個,聶爺,你先請。”看到眼前的人,小六子立馬機靈地側身閃到了一邊,打算讓這位爺先過去。 可那位爺怎么一動不動的,還黑著一張臉呢?小六子仿佛突然記起了什么,轉頭一看,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哎喲,田七七那小丫頭正站在樓梯中間,雙手叉腰,睜著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著眼前那位爺呢。 “那個……誰?你難道沒聽過,什么叫做好狗不擋道嗎?”田七七沒好氣地剮了眼前自我感覺良好的男子一眼。 “聶政?!蹦俏粻斏裆亻_了口,不過那一張面癱臉,卻寫滿了生人勿近,“小丫頭,我又不是狗,你管我擋不擋道?而且,聽說只有瘋狗才會亂咬人?!?/br> “你!”看著聶政一臉嘲諷的神情,田七七不由得氣極反笑,瞬間卻又換上一臉的輕描淡寫,“田、七、七,看在蕭少東家的份上,你也可以管我叫一聲七七。還有,我今日可是應少東家之邀而來的,怎樣才是待客之道?大叔你不會連這個也不懂吧?” “呵,你只是蕭千羽的客,又不是我聶政的客,我管你什么待客之道呢~” “大叔~”田七七內(nèi)心恨得牙癢癢,臉上卻越發(fā)笑得甜美。 “田七七,我告訴你,最好別再打什么鬼主意?”聽到田七七甜得發(fā)膩的嗓音,聶政心頭忽然掠過一絲不好的感覺來。 見軟的不行,田七七又把雙手往腰間一叉:“喂!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先來后到?明明我已經(jīng)走到樓梯盡頭了,而你才剛到,按理說怎么的也應該是我先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