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啊
在凌晨給隔壁戰(zhàn)隊的沙雕隊長秀完了絕版涂裝,沈邱鳴這會兒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一種靈魂升華的滿足感,安詳蜷縮在被窩里補眠。 結(jié)果他還沒做完沈大爺在四個哥布林手下英勇拯救出駱大小姐的美夢,就給自家打野在外面咚個不停的的敲門聲吵醒了。 大錘八十小錘四十,跟被裝修隊趕出來自立門戶似的。 阮諾諾一邊像得了失心瘋般瘋狂捶門,還一邊不怕死的在隊長房間的門外學(xué)雪姨大聲浪.叫。 “沈邱鳴!開門??!你開門開門開門??!你有本事做隊霸怎么沒本事開門??!” 沈邱鳴:“………” 哪來的臭豬,在這嘟嘟嘟。 隊霸本霸被吵得滿臉寫著“暴躁”倆字,覺得有必要制裁一下這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瓜皮隊友。 比如說參考池總的做法,把隊里敢于挑釁隊霸權(quán)威的刺頭在solo局里虐成葡萄美酒夜光卑之類的…… 想想就有點小興奮呢。 沈隊長剛想咸魚翻身起床教育自家打野什么叫“尊敬你家老父親”,不料意外粘鍋。 當(dāng)這只黃金皮卡丘企圖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躍起時,雙腳的小腿處猛得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感,讓他起飛失敗再度落入被窩軟綿綿的懷抱。 他趴回深灰色的被子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既然是天意如此就怪不得我賴床了。” 反正他早就習(xí)慣自己有事沒事腿抽筋的老毛病,忍耐度目前已達到巔峰水平,只要不特別動彈每次都能輕松熬過去。 為了減少噪音,他仗著自己的手速飛快抓過一旁蓬松的枕頭,用它將兩邊的耳朵都牢牢包住,直挺挺地臥倒在床.上裝死。 沈邱鳴理所當(dāng)然以為是阮諾諾這個狗子又來邀請直播雙排上分,曾經(jīng)年少無知受到過鐵血教訓(xùn)后,他是一點都不想再坐一次阮諾諾開的死亡云霄飛車。 上別家司機開的車只要錢,上自家打野的車不僅要錢還特么的要命。 沈邱鳴估計自己怕是到了下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位經(jīng)常在直播時會詭異翻車的黑車司機打野panda曾經(jīng)和他雙排沖分,結(jié)果把隊長坑成八連跪掉到鉆一。 隊友一生一起走,誰先翻車誰是狗。 為了新賽季戰(zhàn)隊內(nèi)部的和諧友好,他現(xiàn)在并不想再去禍害我方隊友。 這會兒沈隊長唯一想做的,就是趕緊鉆回被窩里頭再睡個回籠覺,為明天迎接那位寫作新突破手讀作前男友的槍王kun事做好心理準備。 深吸了一口氣,他梗著脖子中氣十足地朝門外大喊:“老子還沒睡夠呢天天上躥下跳sao擾你們老年人隊長!不懂得尊老愛幼的熊孩子通通給我滾蛋,不然別怪隊長父子局伺候!” 效果立竿見影,門外震天響的敲門聲立馬停止了。 沈邱鳴耳朵生得尖,這時還能隱約聽到阮諾諾個快樂肥宅在外頭惡狠狠地嘀嘀咕咕:“辣雞隊霸毀我青春耗我錢財頹我精神亂我性向我就逼逼………” 聽完阮諾諾這段帶感無比的rap,隊霸本人覺得自己簡直比竇娥還冤,汪得一聲差點哭出來。 講道理阮小胖在門前口出狂言污蔑隊長的那通屁話,他也就懶得計較了,大早上打野神志不清情有可原。 但唯獨“亂、我、性、向”——這話你他媽的說出去sei信??! “神經(jīng)病啊?!鄙蚯聒Q忍不住罵了句,心里真是委屈他媽給委屈開門。 他扒了扒皺巴巴的被子,剛準備鉆進去睡個回籠覺,房間門外又響起了一段該死的鏗鏘有力的敲門聲。 沈邱鳴一臉臥槽,心想著這死胖子有完沒完的,莫非真想被他抓起來揍一頓才會老實么? 起初沈隊長被外邊的瓜皮潑猴氣得火冒唐三藏,但現(xiàn)在這抑揚頓挫的敲門聲節(jié)奏聽了段后又讓他感到莫名有些耳熟。 于是在腦子里過了一遍那一串熟悉的旋律,沈邱鳴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這敲是什么sao玩意兒—— 瓦格納的《婚禮進行曲》。 牛批啊,兄dei。 門外這個突然有文化真可怕的自家打野把沈隊長嚇了一跳,連把頭包成阿拉伯的枕頭都啪嘰地掉了下來。 他尋思著莫不是滾滾真想不開亂了性向,然后被觸發(fā)了什么奇妙技能的新開關(guān)。 “淦,老滾變gay真的不關(guān)我的事啊,我就特么一背鍋俠我容易嗎我?!彼蛔约旱哪X補成功嚇傻了,對著一席被子張皇失措地?zé)o能狂怒。 說不定等到明天,黑鏡的經(jīng)典笑話又被玩家們多加了一條,比如什么…… 昔有腦殘放火燒山牢底坐穿。 今有p神gay壞隊友入獄鋃鐺。 沈邱鳴:“………” 我敲,放過我這個網(wǎng)癮老男人吧! 求生欲極強的沈隊長火速想找找知心教練鹿神求助一下,詢問對方如果遇到這種突**況的話,是先話不多說把自家打野麻溜兒地暴打一頓,還是暴打一頓。 吭哧吭哧翻了被子幾個來回,待他好不容易從床上的哪個犄角旮旯里摸出了自己那部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老年機,倒霉地發(fā)現(xiàn)手機沒電后自動關(guān)機了。 锃光瓦亮的黑屏鋼化玻璃膜上,只映出了自己超級無敵霹靂嚨咚帥氣的俊臉,以及一頭可以完全無視的雞窩殺馬特發(fā)型,看久了還頗有點兒中國式文藝復(fù)興的味道。 身殘志堅的沈邱鳴放棄場外求救,選擇在被窩里倒地死亡做個安靜的美男子。 直到終于忍受不了門外越敲越起勁的《婚禮進行曲》后,他才垂死被中卑坐起,緩慢挪到了床邊。 “滾滾真他媽是生命不息作死不止,叼?!彼麌K了一聲,耐著火氣下了床。 艱難地支棱起半麻著的左腿,再拖著全麻著的右腿,沈邱鳴搖搖晃晃扶著墻,一瘸一拐走到了門口,終于給那位真的勇士打開了房門。 剛劃出了一條窄窄的門縫,他就半瞇著眼皮開始說sao話:“大膽刁民你好大的狗膽,他娘的是不是想讓你們隊長勞累的過度猝死然后謀朝串位!” “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你生是我們老沈家的狗子,死是我們老沈家的死狗子!” “……………” 半晌發(fā)現(xiàn)耳朵里還沒傳來阮諾諾習(xí)慣性的吐槽聲,多年在賽場上培養(yǎng)出的危機意識讓他隱隱察覺到,空氣里似乎有一絲絲哪里不對的感覺。 但沈邱抱著反正是在戰(zhàn)隊基地里,要打群架who怕who的囂張想法,覺得就算這會兒站在門外的是發(fā)現(xiàn)他真實身份過來打擊報復(fù)的bigfish,他也不慫。 于是他淡定地哼著小曲兒,放心大膽地刷拉一聲打開了整個兒大門。 然后他媽的,看見了新世界。 “……………” “……………” 門外頭,被他上次匹配時欺騙了感情勇闖俱樂部報仇雪恨的bigfish是沒有,而六年前被他甩了現(xiàn)在向他來討債的男朋友倒是有一個。 只不過這兩人若是有朝一日碰了面,怕是會發(fā)現(xiàn)自己與對方意外的志同道合。 比如說在對某個小騙子的仇恨值什么的方面。 而此時,穿著一身金燦燦連體皮卡丘睡衣的沈隊長呆若木雞,與他冷著一張帥氣逼人俊臉的刁民前男友相顧無言。 他這會兒內(nèi)心唯一的感想是,到底是哪個狗東西告訴他說wuli駱神要明天才被空投到基地的? 有內(nèi)鬼,終止交易。 在沈邱鳴眼里,這會兒他看到的是他那穿戴整潔一表人才的前男友正面無表情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眉宇間蘊藏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凌冽之勢,整一副上騙子家文明討債的衣冠禽模樣。 而他,一只沒睡醒的寶可夢小精靈。 哦麻惹法克謝特。 他希望此時能天降正義,來個什么十萬百萬伏特把站在門口的駱北琛電一電,人給弄暈了好讓自己重頭再來,這一次他保證不會再瞎幾把亂說話了。 可他現(xiàn)在既不是電競楊永信,也不是黑鏡pika丘,僅僅是個弱小無助但能賣萌還會說sao話的卑微老年隊長。 雙方一時都沒做聲,氣氛逐漸焦灼了起來。 不知道說點啥。 ……要不給前男友先劈個叉先? 沈邱鳴仔細琢磨了三秒鐘,覺得這個套路可還行,難度不大,他腰好。 但是麻痹的雙腿傳來的一波又一波的刺痛感提醒道,他現(xiàn)在就是個腿抽筋的弟中弟。 大腦處在短路中的沈邱鳴偏偏不信邪,咬緊牙關(guān)往地上強行跺了跺套著皮卡丘萌萌噠圓形小腳丫的黃色棉拖鞋。 結(jié)果就是小腿正好抽了下沒站穩(wěn),他整個人都學(xué)著飛蛾撲火的模樣往前撲上去,猛得一頭撞進了前男友的懷里,手不免接觸到了對方的身體。 沈邱鳴:“……cao?!?/br> 我好了,我死了。 那一瞬間他有種仿佛是在投入死神懷抱的不真實感。 他糾結(jié)著不知道是閉上眼睛裝鴕鳥嘛事沒有,還是一把推開前男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換上門裝死,讓前男友以為剛才出現(xiàn)的那一幕cao作失誤其實是自己產(chǎn)生的錯覺。 不過—— 這腰,這腹肌,這手感。 媽的,絕了。 ……呃。 就在沈邱鳴選擇恐懼癥即將發(fā)作時,將他穩(wěn)穩(wěn)接住了的那位前男友冰涼如水的聲音冷不丁從頭頂上方傳來:“刁民?老沈家的狗子?辣雞隊長亂我性向?” 沈邱鳴:“…………” 他當(dāng)場就給男人嚇懵逼了。 還有誰比他更慘,單口sao話表演被前男友當(dāng)場捕獲。 沈邱鳴欲哭無淚,語氣弱弱地企圖為自己辯解。 “這個我覺得我可以解釋!” 對方聞言嗤笑一聲。 “呵,解釋個屁?!?/br> “…………” “貴圈真亂?!?/br> “…………” 阿琛他果然生氣了嚶嚶嚶! ※※※※※※※※※※※※※※※※※※※※ 瓜皮隊長翻車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