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10)
因為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傷口繁多,御知大概花了了半個多小時,才把少女身上所有的傷口上的灰塵沙礫給清理干凈。 清理的全過程,少女一直保持緘默,像是渾身傷痕累累的人不是她一樣。 御知幫她把衣服整理好,指腹在她背上輕輕劃過,觸感細(xì)膩冰涼。 少女背后是一大片瘀傷,青紫色的瘀傷在瓷白色的肌膚上顯得格外醒目,像是青花瓷上的勾勒的花紋。 少年的動作輕柔流暢,絲毫沒有給少女冒犯的感覺,期間只停頓了幾秒。 “太平間在地下室,要一起去嗎?” 少女撐著墻借力站了起來,露出淡淡的微笑,梨渦淺淺,宛若雪蓮花徐徐綻放。 御知望向那一汪清透的藍(lán)色,手上的動作一頓,狹長的鳳眸微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語氣柔和道:“好,都聽你的?!?/br> 少女先一步離開了房間,御知只聽到她清糯冷淡的聲音漂浮在空氣中。 “冰室本來有三十多只怪物,形狀各異,有二十多只憑空消失了。我在女尸嘴里得到了一個瓶蓋,上面寫著320527。另外,布滿劃痕的木板上寫著“小心她”“green ereys”?!?/br> 少年的笑容一滯,淺笑凝結(jié)成冰。 忽然的,他臉上綻放出更濃的笑意,昳麗無比,宛若千萬繁花盛放,朵朵艷麗奪目,攝人心魄。 她還真是不愿意多占一點便宜呢,居然把線索直接告訴他了。 是想用線索和他的幫助作為等價交換嗎? 把界限劃得那么清楚,還真是讓人不爽吶。 * 太平間 “哥,我們真要進(jìn)去啊?!?/br> 十六七歲的女孩子長著一張圓圓的娃娃臉,此時她正拉著青年的手臂,嘟著嘴巴害怕地看著眼前生銹的鐵門。 “小媛如果害怕的話,就在這里等哥哥吧?!?/br> “不要哥哥,我不想一個人呆在外面?!?/br> 袁媛趕緊握緊了青年的手臂,慌亂地?fù)u了搖頭。 袁封嘆了口氣,雖然對自己meimei有諸多嫌棄,但她畢竟還是自己的meimei,照顧她是自己義不容辭的責(zé)任。 袁封皺了皺眉,最后還是帶著袁媛一起進(jìn)了太平間。 太平間里的溫度比外面的溫度略低上一些,里面雜物亂放,靠墻的地方放置著許多密碼鐵箱子。 袁封正打算用暴力打開鐵箱子,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發(fā)現(xiàn),就聽到了袁媛的聲音。 “哥!你快過來看!這里有兩張卡牌!” 袁媛看著漂浮在水里的兩張卡牌,心里癢癢地想伸手去拿,可又因為這污水散發(fā)的腥臭味,不敢直接伸手。 袁封走了過來,看著漂浮在水面的兩張卡牌,眼睛一亮。 不過排污池里的液體污濁腥臭,顏色發(fā)黑,他也不敢直接伸手去取。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這水有什么腐蝕性毒性,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起眼的角落里,少年把下巴抵在少女的肩窩上,輕輕摩挲抱怨道:“他們怎么那么久,要不我們直接出手算了。” 初彌在心里略有些無奈,她抬起手,兩根手指準(zhǔn)確無比地捏住了少年的衣領(lǐng),輕聲道:“你乖一點,再等等。” 袁封找來一根棍子,把棍子伸進(jìn)了水里,然后又拿了出來,確認(rèn)棍子沒有被腐蝕的痕跡后,他放心了。 袁封本來想用棍子攪動水面,讓水把卡牌沖過來的,可這渾濁的黑色液體卻是非常粘稠,攪了好久卡牌也沒過來。 排污池設(shè)計的很大,兩張卡牌至少離兩人有五米遠(yuǎn),所以要想拿到卡牌,他也只能下“水”了。 袁封用棍子試了試“水”的深度,大概一米五左右,不算深。 他脫了鞋,打算走過去把卡牌撿過來。 袁媛當(dāng)然不會下水,所以她只是鼓勵了一下自己的哥哥,順便抒發(fā)了一下自己的關(guān)心,就在一邊干等著了。 袁封下了“水”,試著在水里走了幾步,剛開始還算順利,誰知道當(dāng)他走到池子中央時,腳下卻是踩到了什么堅硬的細(xì)條狀物,跌倒在了渾濁粘稠的液體中。 “小媛!把棍子伸過來,快!” 袁封確定自己遇到麻煩了,這水里,居然有一種軟綿綿的不明生物。 此時這些不明生物正在朝他靠近,而他的腳被這些不明生物咬了幾口后,居然就動不了了。 袁媛雖然害怕得想要逃跑,但一想到?jīng)]了哥哥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就鼓起了勇氣,撿起棍子遞給了袁封,袁封雖然抓住了棍子,可卻使不出一點力氣,就連褲兜里的卡牌也拿不出來了。 “小媛,把黑桃5遞過來!” 袁媛聽到這話猶豫了一下,眼下看來自己的哥哥是堅持不住了,要是自己把卡牌遞過去了,萬一哥哥死了,那卡牌不是也沒有了嗎?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收集到兩張黑桃的…… “哥哥,我,我先走了……” 袁媛松開鐵棍,直接跑開了。 “還真是虛偽無聊的兄妹情。” 少年徑直從角落走了出來,臉上是毫不遮掩的嘲諷。 初彌跟了上去,看了眼女孩離開的方向,又把目光重新放到被困在污水里的青年身上。 袁封在聽到少年的嘲諷的聲音時愣了一下,而當(dāng)看到那個清冷精致的少女時,是徹底怔住了。 眼前的兩人像是從漫畫里走出來的一樣,左邊的少年氣質(zhì)矜貴慵懶,姿態(tài)隨意悠閑,右邊的少女精致清麗,氣質(zhì)冷清,即使是不算合身甚至是襤褸的衣服,穿在他們身上卻也是脫塵出眾,奪人眼球。 不過兩人接下來的話就十分接地氣了。 初彌:“兩張卡牌,救你一命。” 御知:“干嘛不多要幾張?!?/br> 袁封:“……” 袁封在心里哀嘆一聲:“成交。” 少女撿起地上的鐵棍,遞給了袁封。 袁封握住鐵棍:“這液體的粘性很大,你拉不……” 誰知道他還沒說完,就被少女拉到了池邊。 初彌使用剛剛得到的方塊10,力氣增大了十倍,拉一個人自然不在話下。 她收了手,袁封掙扎著從池子里爬了出來。 而他沒有知覺的下半身,此時已是滿目瘡痍。 皮rou翻滾,數(shù)不清的齒痕遍布在小腿處,rou被啃食的所剩無幾,露出森森白骨,紅色的液體和黑色的液體混合起來,腥臭難聞。 袁封艱難地挪動位置,然后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三張卡牌。 他先是把其中兩張卡牌遞給了少女,初彌也沒嫌棄,接住了。 然后剩下的那一張卡牌,迸發(fā)出了柔和的白光,袁封的腿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恢復(fù)了。 袁封朝兩人道了聲謝,然后踉踉蹌蹌地離開了。 初彌看著手中的兩張卡牌,一張紅桃一張方塊,不過都已經(jīng)沒有可用的功能了。 她把紅桃收好,然后拿起少年的手,把方塊放到了少年的手里。 如今她已經(jīng)收集到四張紅桃了,紅桃2,紅桃4,紅桃j,紅桃3,還剩一張。 只不過,就算成功收集了五張紅桃,也稱不上是萬無一失。 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活過剩下的兩天半。 御知隨手把卡牌放進(jìn)了單肩包里,然后走到一邊,抬起手按下了一個按鈕。 “嘭吭——” 排污池水面翻滾,黑色的液體慢慢下降,露出了底下的森森白骨。 而在白骨的縫隙中,黑紅色rou塊在不斷地蠕動著。 那些rou塊時不時張開類似于吸盤的東西,露出鋒利的牙齒。 初彌勉強看出rou塊的眼睛和四肢,當(dāng)她看清楚rou塊的肚臍處時,眸光一冷:“這些是……” “未成型的嬰兒,還有胚胎?!?/br> 一旁的少年幫她回答了。 黑色液體越來越少,因為生存空間減少,rou塊們?nèi)鋭映榇さ卦絹碓絽柡Γ詈缶谷换ハ嗨阂Ч袅似饋怼?/br> 很快,排污池變成了rou塊們自相殘殺的戰(zhàn)場,rou末飛濺,撕咬聲不斷。 御知冷漠隨意地看著這一切,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微微挑眉:“真是有意思?!?/br> 初彌朝他看的方向望去,是那兩張卡牌。 卡牌的正面,是空白的。 “你說這鐵箱子里裝的是什么?” 初彌抬眸望向興味盎然的少年,不在意地淡淡道:“打開不就知道了?!?/br> 御知略有些意外,不過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他直接用匕首撬開了一個鐵箱子。 “嘭”得一聲,鐵箱子彈開了。 少年用匕首把里面的東西挑了出來,是一團被包裹在保鮮袋里的rou團。 rou團已經(jīng)腐爛了,不過憑借少年的眼力,很容易就看得出來,這是人的胸rou。 “三天喂食一次……” 初彌順著上面的字讀了出來。 剩下的箱子不用開也知道是些什么東西了,不過少年還是饒有興趣地又開了幾個。 “這是人的髀骨,這是人的腰rou……啊,還有一個完整的頭顱。” 初彌扯了扯嘴角,有些無語地站在原地。 不過當(dāng)少年說到“完整的頭顱時”,少女還是抬眸看了一眼。 當(dāng)注意到那個頭顱的完整性時,她也忍不住湊過去看了看。 頭顱的五官勉強還可以看清楚。 他的嘴巴張開,眼睛瞪大,鼻孔凸出,似是死前受到了什么驚嚇。 初彌把他的面部特征記了記,然后拉了拉少年的衣擺:“該走了?!?/br> “好吧,聽你的?!?/br> 少年有些不情愿地停下手上的動作,跟著少女離開了太平間。 ※※※※※※※※※※※※※※※※※※※※ 感謝在20191130 19:26:41~20191201 18:13: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愛吃零食的香蕉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