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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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氏一族的宅邸,在司彌的國都長邳也算得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氣派。同屬黑白色調(diào),因歷史悠長的沉淀底蘊,也能呈現(xiàn)出不同的意境來。 司彌是由各大宗族分治的國度,人們以從屬宗族,繼承別具意義的姓氏而自豪,當所有人自發(fā)成為這個繁瑣冗雜的機器的零件時,他們所守護的,連同守護他們的,無形間就成了框死他們的東西。 那是至死都無法掙脫的牢籠,當人們活著時,他們是心甘情愿的被幽囚者,當他們死后,就成了幽禁的囚籠的一部分。 談鳳讀從APRX虛擬服務器里退出時,也是他從談氏宅邸里醒來的時候。此時正值暑期,他不在霜暉所處的霧祇,而是在長邳的宅邸。 這一刻的他眼眸沉沉,所有屬于人類的神情皆從臉上消失,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皆似由最精密機械控制下的偶人。 霧祇霜暉的他只是談鳳讀,長邳談宅的他則是涅妖。 沒人知道,談鳳讀其實非常討厭涅妖這個稱呼?!澳币环Q的由來原本是說他cao縱的機甲白沙在涅詭譎近妖。哪怕他十六歲后不再駕駛機甲,人們卻更加怕他,垂下的頭藏起眼里的恐懼,用畢恭畢敬的“涅妖”來劃分出他們同他的距離。 談鳳讀極其配合地接納了這稱呼,他要的就是人們崇敬他,畏懼他,連帶畏懼的還有他背后的姓氏。 時至今日,已經(jīng)沒人知道,白沙在涅這名字對談鳳讀來說本是近乎詛咒的侮辱,就像連他自己都已忘了,涅妖之所以成為涅妖,最初也只是為了保護重要之人。 白沙在涅的本意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即便潔白無瑕的白沙,倘同黑土為伍,終將難逃染黑的宿命。 所指的自然是談氏,這個在極東盛極一時,卻沉疴宿疾的家族,代代出妖才,卻如背負詛咒般,出的盡是些反人類的瘋子,偏執(zhí)狂,戰(zhàn)爭狂人。 十五歲的少年,收到來自機甲大師風偕的這架作品時,眉眼尚且稚氣,身板也還單薄,只似笑非笑地看了大師一眼,轉(zhuǎn)頭就拿下第二年的天鑒杯冠軍,從此提及白沙在涅,人們都只想到那神鬼莫測,詭譎近妖的手法,再沒人關(guān)注這一詞的本意。 鮮有人知,風偕大師死在第叁年。他是自殺的,皆因生無可戀。談鳳讀其實也沒對他做什么,他不過給大師看了一部分世間真理。 世人大多不能看到過程,只能憑眼見之物得出結(jié)論,惹涅妖不開心的人,往往都會死得很慘,于是對他多加畏懼。 談鳳讀對此頗有意見,這世上沒誰比他更想要人活著了。 只是在他眼里,人生當如苦海迷途,沉淪不可贖。 談鳳讀走過屋檐滴雨的回廊時,忽想到了談閻亭,年長于他近二十歲的異母兄長。 當然,現(xiàn)在人們早已不會喚他談閻亭這名字,談鳳讀也不會喚他大哥了,人們更習慣叫他教宗。 神饗教會的教宗大人,多年前也只是一個會逗弄幼弟的灑脫青年,他會把才出生的林星源跟才五歲的談鳳讀擺在一塊玩耍,也會在這樣屋檐滴雨的陰沉天把談鳳讀帶到回廊玩鬧,他自己則抱著牙牙學語的林星源逗弄著。 那時的林星源還不叫林星源,而是談淵,后來逃到了昶境改姓厲,又到了更后來被林歇收養(yǎng),連名都改了。 談鳳讀其實已經(jīng)記不太清談閻亭的臉了,或許因后來發(fā)生的事太過印象鮮明。 談氏是鐘鳴鼎食之家的望族,十幾年前卻險些覆滅,只因談閻亭一人的背叛。 這世界上,有些人注定為夢想飛蛾撲火奮身不顧,也有一些人要為前者帶來的災難付出自己所有為代價。 談閻亭屬于前者,談鳳讀則屬于后者。 白色起居室里,何輝舟神情呆滯,縮坐在床頭,指尖死死按在床柜的尖角,指肚很快被割傷,那刺痛將他從某種空茫不可知的世界里拉扯著回到現(xiàn)實。 他呆呆看著滴血的食指,猶如看著什么并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從身體里剝離出去,那……究竟是什么? 自身體深處響起器械的滴答聲,裝置釘進身體的痕跡已經(jīng)幾近愈合,只當這個聲音響起時,何輝舟才會被提醒自己身體里被裝進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嚴格意義來說,他已經(jīng)不再屬于人類,而是一個活標本,因為他的中樞神經(jīng)系統(tǒng)已經(jīng)被不屬于自己的部分接管,他的喜怒哀樂,連同意志都成為被精確量化的東西。 九歲的談鳳讀曾接受同樣的懲罰,不同的是,仍是孩童的談鳳讀經(jīng)受住考驗,沒有失去求生意志,也沒有淪為流著涎水抽搐掙扎的癡傻者。 這樣堅定的意志萬里無一,他也得以成為極其罕見的在長達叁年的觀察期后被解除刑具的罪人。 族老們歡喜地迎回這個被命運垂憐的孩子,緊接著他們召開了一場冗長的會議,商討一致決定獻出這孩子作為那個意志的容器。 這是為了讓孩子的天賦不致浪費,更是為了挽救岌岌可危的家族地位。 時年十二歲的孩子坐在末席,聽到討論的全程。這是個乖巧異常的孩子,長久的精神刑具已經(jīng)徹底剝奪他的孩童天性,他沉默,自制,冷靜,識大體。 他順從接受了自己的命運,連同不屬于自己的記憶傳承。 數(shù)百倍體量的記憶沖擊下,那個屬于他本身的意識已分崩離析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由冗雜矛盾的意念游離共存的意識體,那個……為人們所畏懼的存在。 談鳳讀抽了把椅子,施施然坐在何輝舟對面。 “東舟,我今天見到了一個人,我想你一定很有興趣。” 東舟這個乳名,還是前前任家主給何輝舟取的,此刻被談鳳讀用如出一轍的語氣喚著,仿佛早已死去的老人又從腐朽的墳墓里爬出來,坐在了這里。 何輝舟渾濁的眼微轉(zhuǎn)了一下,但眼里的神采仍不很明晰。 “我見到了另一個適調(diào)者?!闭匄P讀的聲音很輕。 何輝舟仿佛被從空茫不可知的世界拉回幾分神智,他像是看著談鳳讀,也像在透過他看著另一個不存在于此的,早已死去的人。 于是談鳳讀的聲音再度響起,“不如我們來說說適調(diào)者的事吧?!?/br> “這是是幾族共同的決定,從叁十年前林歇駕著原型機騶虞擊退蟲族開始,就被提上日程?!碧脹]有開口,讓何輝舟的嗓音嘶啞,猶如囈語,“重明同屬原型機,雖落在幽彌許多年,但司彌也有繼承它的資格,若能找到足以駕馭它的適調(diào)者,就算武伽鬼師也不得不讓步。” “所以你們就想用林歇的基因制造出一個適調(diào)者,把重明拿到手?!闭匄P讀的語氣含著諷刺。 何輝舟注意到了他的不屑,道,“這計劃是可行的,百里畔他已經(jīng)足夠優(yōu)秀?!?/br> “只有71%的適調(diào)幾率,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一個活生生的人,會被當成一次性報廢品使用。” 何輝舟下意識辯解道,“他還在成長,適度也會提升,叁年前這個數(shù)字還只是69%……”,見談鳳讀只是似笑非笑望著他,下一句辯解的話便卡在嘴里。 冠冕堂皇的漂亮話拿來騙自己可以,卻騙不過涅妖。 “我們要的不是隨心所欲使用重明,而是不讓它繼續(xù)流落幽彌?!焙屋x舟輕聲說道,“武器只有把持在自己人手里,才能不算作威脅。” “自己人?”談鳳讀玩味地道,“那他們當時決定好了沒有,重明交由哪一族保管?” 何輝舟臉上浮出的窘迫,幾乎只在一瞬就印證了談鳳讀的猜測。哪怕同屬司彌,不同的宗族之間也是無法互信的。倒不如說,選用可比一次性工具的適調(diào)者,只能啟動一次的重明,反而正中他們下懷。 雖然聽上去顯得沒救,但這就是人性。 談鳳讀這樣感慨著,嘴上終于問出最重要的問題,“你覺得哪一族最有可能私底下培養(yǎng)第二名適調(diào)者,我指的是,持有相同基因的?!?/br> 何輝舟能聽到身體深處響起機械運轉(zhuǎn)的嗡鳴,這是一場審訊,接下來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由身體反應驗明真?zhèn)?,這會兒他的精神漸漸透支了,眼里的光也渙散了,他顯得困惑,喃喃地問,“為什么……您會覺得有第二名適調(diào)者?” 談鳳讀沒吭聲,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審訊,他無需解答何輝舟的任何問題。 何輝舟的意識正在被打散,他的語序混亂,口齒也有些不清,“基因盜取……是我負責的……我們用了很多方式接近林歇……都失敗了,女帝把他視作所有物……厲家的瘋子,她甚至毀了F.D.N的分部……后來有人找上我,說要做一場交易……他提供林星源的基因,要我培養(yǎng)出一堆異形怪物給他。” 時隔多年,想起那畫面時,何輝舟的臉色仍顯得難看,哪怕是最優(yōu)秀的基因,一旦混合那些類人的愚鈍生物的部分,都只是丑陋的比rou塊好不了多少的存在。 即便僥幸繼承到那個相貌,內(nèi)里也是兇殘野獸,或是癡愚的蠢物,何輝舟印象最深的卻是一個長得極可愛的孩子,銀發(fā)藍眼,張開嘴巴卻是滿口尖利的鯊魚齒,他一口咬掉了工作人員的半只耳朵,咔咔嚼著,一面發(fā)出尖利的完全不像孩子的笑聲。 極美與極丑,精致與粗鄙,一旦以這種粗暴隨機的方式融合,給人的感覺是加倍的惡心。 對方卻極其滿意地收下這堆怪物,作為酬勞,何輝舟得到了一個優(yōu)秀的制造品。 “他讓我選出最優(yōu)秀的……剩下的,當著我的面一個一個殺死了?!焙屋x舟仿佛陷入夢魘,指節(jié)無意識攥緊,“帶回的適調(diào)者只有一個,剩下的,我親眼看著他們斷氣。” 見他不再繼續(xù)說下去,談鳳讀問,“他是誰?” “……荀嵬燁?!?/br> 女帝的那位有實無名的王夫么,看樣子倒是對林歇恨之入骨。談鳳讀這樣想著,迎著何輝舟已被折磨得鐵青的臉色,他微微笑了。 涅妖的一笑如同蓮華綻開,但何輝舟卻絕不想看到涅妖的笑。 “這場交易聽上去可不怎么公平,盜取林歇基因是難之又難的事,而你做的卻只是舉手之勞,你還給他做了別的吧?” “天喋之變……我提到它的時候你在發(fā)抖,東舟,你在怕的是什么呢?” 何輝舟嘴唇無意識顫動著,他似是經(jīng)歷著最可怕的噩夢,如果說方才的逼審訊已經(jīng)讓男人心力交瘁,那么現(xiàn)在他臉上的神情比厲鬼好不了多少,渾濁的眼球因為激動而鼓出,仿佛下一秒就會爆掉,“我……沒有……” 喉嚨里的音節(jié)被卡住了,響起的只有渾濁的,拉風箱般的喉音,像一只怪誕的曲。 談鳳讀湊到他耳旁,青年的聲音輕如氣音,而何輝舟確確實實聽到了。 “你給他,制造了一個怪物?!?/br> 一個帶來災厄的,真正意義上的怪物。 何輝舟最開始聽到涅妖要查天喋就知道肯定會查到自己身上的,所以他怕得不得了 紋梟就是涅妖派去的,采的是那誰的血 晷旗鼓相當?shù)膶κ终缴暇€~ 尤彌亞和涅妖,一個是全能(現(xiàn)在)之眼,一個承擔的是人類(過去)之罪,涅妖出場,離真相也就不遠了 再PS:談鳳讀是林星源的小叔叔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