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熒IF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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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沉致淡然自若地領(lǐng)著悄悄回家,“剛才那小子……” “怎么了?” “也沒什么?!比~沉致摸了摸悄悄的頭,“既然喜歡,抽空把他帶回來吃飯吧?!?/br> 他對亞撒的態(tài)度著實奇怪,不是吃醋,不是忌憚,那種似笑非笑如同帶有別樣的意味,恐怕只有亞撒能看懂。 悄悄卻只顧著想亞撒說的那些話。 “哥哥,我想去霜暉學(xué)機甲?!?/br> 葉沉致一愣,下意識反問,“冥底不好么?” 悄悄停下腳步也拉住他,少女嚴肅的模樣含著冰冷的執(zhí)拗。 “我已經(jīng)長大了,可以為自己的選擇負責(zé)了。” 葉沉致嘆了口氣,他自認對悄悄付出頗多,卻不知這無憂無慮的小丫頭為何越長大越是涼薄。 “如果我不同意呢?” 悄悄不吭聲了,一雙銀中透藍的眼瞳如被打碎的冰,迎著男人墨染的眸子,竟是不肯退讓半分。 “我看見哥哥殺人了?!彼掏痰卣f。 臉上染血的葉沉致,看起來像只冰冷可怖的惡鬼,但那鮮紅其實很襯他,悄悄覺得那才是葉沉致真正的模樣。 “我不想追問原因,更不想當(dāng)你的累贅,所以我至少得學(xué)會自保吧?!?/br> 悄悄看過許多故事,帝王將相,絕世高手,一旦隱世埋名,總喜歡尋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相伴,仇家們找上門便捉了女人當(dāng)人質(zhì),末了英雄化作一抔黃土,好歹算圓了一場孤雄夢,女人卻要背負罵名,獨自活過漫長而無望的歲月。 她期盼著有朝一日葉沉致能真正把她當(dāng)成可信賴的對象,不再隱瞞,而她總要成長到足以平視葉沉致的存在。 這種不倫不類的保護關(guān)系,悄悄已經(jīng)受夠了。 葉沉致不知道悄悄心里的這些彎彎繞,但他實在說服不了心意已決的她,于是他只能點頭,“好?!?/br> 十六歲的悄悄同葉沉致分別,這一年的霜院多了個名叫葉悄的新人。 葉沉致本以為送走悄悄,自己便能解脫。這些年他瞧著悄悄一天天成長的天真臉龐,內(nèi)心雖漸漸生出不舍,卻有另一種難言的隱痛滋生。 養(yǎng)小孩真不是件簡單的事,他自我安慰,還好他是個黥徒,不用考慮繁衍之事。這種煎熬他可不想再重來一次了。 沒成想悄悄這一走,就走了整整一年,連假期都不曾回來。 葉沉致雖不在她身邊,卻總能從旁處聽到她,葉悄很優(yōu)秀,不僅作為一年級生被選為天鑒杯的參賽選手,更是備受涅妖的青睞。 前者讓葉沉致為她自豪,后者卻讓葉沉致替她擔(dān)憂。 待接到悄悄的電話通知,得知她要封閉集訓(xùn),暑假也不回來時,葉沉致難得放下架子好言勸說,他也能給葉悄做私人訓(xùn)練,他以前的機甲技術(shù)還不錯。 豈止不錯,“煞鬼”和“涅妖”同屬當(dāng)年天鑒杯最被看好的種子選手,十六歲的煞鬼肆意輕狂,本以為自己能復(fù)制林歇十七歲奪冠的佳話,卻不想勁敵比自己還小上一歲,涅妖那雙笑意很淺的眼,他看不穿,也不想看穿。 十六歲的涅妖奪冠時,煞鬼正滿世界被追殺,他們終究沒能打上一場,分出個勝負。 放在以往,葉沉致哪想到自己還有這么低聲下氣想要教別人的時候,但悄悄毫不猶豫,也毫不珍惜地拒絕了。 “不用了,老師說我還差火候?!鼻那牡穆曇袈犉饋砗芷v,葉沉致忍不住心疼起來,他養(yǎng)大的小丫頭何曾吃過這么多苦頭。 “你說的老師,是不是談鳳——喂?” 悄悄直接把通訊切斷了。 那年年底的天鑒杯,葉悄雖然沒能奪冠,也出了不小的風(fēng)頭。 葉沉致沒法去現(xiàn)場,他只能看直播。 他看見他的悄悄明亮耀眼,哪怕在一群龍章鳳姿的少年里,也不遑多讓。她認真起來的模樣就像一把銳意鋒芒的銀刃,讓人壓根兒沒法移開眼去。 葉沉致很欣慰自豪,只是漸漸的,那欣悅轉(zhuǎn)成了苦澀。 他終歸是想起了他沒能參加的那一場比賽,原來一晃,已經(jīng)過去十二年了。 天鑒杯結(jié)束了,悄悄遲遲沒有回家。 葉沉致壓根不知道,少女躲著他,只因怕從他嘴里聽見分道揚鑣的離別宣判。 葉沉致只是從平靜等到暴躁,從白天等到黑夜,等著等著,那個氣焰逼人的煞鬼又回來了。 他直接去找涅妖要人。 談鳳讀微笑著的樣子極其可惡,“你連她的合法監(jiān)護人都不是,憑什么來找我要人?算起來,她身上還蓋著F.D.N的戳,怎么看都是我更有監(jiān)護她的資格?!?/br> 葉沉致怒極反笑,“你給她帶來不幸,也好意思以監(jiān)護者自居?” 談鳳讀沉沉看了他一眼,想說些什么,又把話咽了回去,“葉沉致,你該恨的另有其人,至于她,只能說是命運造化?!?/br> 語罷,他一彈指,身后幕簾拉開,悄悄在床上睡得一派安然。 畢竟過去十年,葉沉致不再如當(dāng)年那么沖動,他帶走悄悄時,身后響起涅妖的話。 “我在霜院給你留了職位,你想陪她,以這種方式不是更好嗎?” “為什么要幫我?” “只是不忍看到明珠暗投罷了。” 司彌是具有東方韻味的水之國度,霧祇更是一年近半時間籠罩在霧氣里。 葉沉致抱著悄悄走過被霧氣罩著的拱橋,身旁的碧綠湖水橫著一只木船。他們最近一次搬家時,附近也有這樣的一座湖,十一歲的悄悄鬧著去劃船,劃到一半累了就把槳一丟,假裝睡覺,裝著裝著卻真的睡著了。 那時的葉沉致坐在船上,心情也如現(xiàn)在這般,希望這天地再安靜些,這波瀾再平靜些,也希望她不要那么快醒來,這樣他還可以把她多抱上一會兒。 這么些年來,并非沒察覺到少女眼里的依戀,甚至清楚只需使些手段,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得到她。 可葉沉致卻沒法這樣做。他畏懼失去她,勝過歡喜得到她。 過了石橋,路旁有人賣來自異國他鄉(xiāng)的白色花朵,扎成捆擺在路邊,白的花瓣細長,朵朵都顯得伶仃。 賣花的少女笑瞇瞇地捆了一小束,別在悄悄的發(fā)間。 葉沉致苦笑著對少女搖頭,“我們是別處來的,沒有司彌的貨幣?!?/br> 那女孩卻指了指安睡的悄悄,飛快地用古語說了一句,又用通用語結(jié)結(jié)巴巴道,“送你們,免費?!?/br> 葉沉致很有禮貌地道了謝,待轉(zhuǎn)過街角,又過了半條街,他取下那一小束花,將其別在了路旁建筑的門把上。 風(fēng)語花的花語是交錯而過的愛,故有告別之花的說法,聽起來未免太過不吉,葉沉致很不喜歡。 只是那香氣還是染在銀色發(fā)絲上,縈繞不去。 待走到四下無人處,葉沉致呼出焚煬永劫,抱著悄悄跳進控制艙。 快的話,再有兩小時,他們就能到家了,午飯是趕不上了,倒可以考慮考慮晚飯。該給悄悄做點什么吃好呢,葉沉致有些犯難地想著。 四壁的背光燈無聲閃爍,如一場亙古不絕的默示。 少女自座椅上緩緩睜開眼,銀藍的眸幽冷,銳利,和著幾許瘋狂,幾分妖異。 葉沉致聽著身后衣服摩擦的聲音,頭也不回地問,“悄悄晚上想吃什么呢?” 見悄悄不吭聲,他又道,“不知道吃什么的話,就陪我去湖邊走走吧,這季節(jié)的魚不怎么肥,拿來做湯倒不錯?!?/br> “你不反對,我可就調(diào)轉(zhuǎn)方向了???” 身后傳來一點破空的銳響,是一把被擲過來的刀,好在葉沉致本能還在,狼狽躲過,他卻沒躲掉撲在背上的柔軟身軀,下一瞬,就被按在地上,一只手扣在他的脖頸。 “霍熒?!?/br> 聲音明明聽起來平靜,卻流淌著徹骨的寒意。 上輩子的霍熒,是用怎樣訣別的心情買下那一捧花的 忍不住讓涅妖出場了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