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得浮生半日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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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曜想,要是陪她來的是晷就好了,晷凡事都能替她考慮周全。 其實晷未必不在此處,雖說在守著機(jī)甲,但他無形無體,又不受空間拘束,晷不在通訊器里吭聲,只說明他不想出現(xiàn)。 霍熒墨染的眼眸深了一深,“悄悄,你覺得管我要件衣服穿很難以啟齒么?” 見祁曜不吭聲,霍熒靠過來,把手放在她肩上,“我們是一同經(jīng)歷過生死的同伴對不對?” 祁曜困擾地皺眉,“可我沒什么可給你的?!本瓦B她身上這件襯衫,也是霍熒的。 倘若她不能回報霍熒,那么霍熒為什么要幫她呢? 這道理本身倒也沒錯,世間萬物就沒什么不求回報的,哪怕看似不求回報的骨rou親情,其本質(zhì)也是用養(yǎng)育的辛勞換得獲取孺慕的心靈滿足。 問題在于晷不該將其作為冰冷教條傳授給她。 霍熒最不喜歡的就是把一切計算成周密嚴(yán)謹(jǐn)?shù)牡仁?,他湊近些,輕輕捏了一下祁曜的臉,“人與人的感情不是這樣計算的,你看,你穿成這樣,那些路上的人看你的眼神鄙夷,看我的也好不了多少,你換身衣服穿,對咱們來說是雙贏對不對?” 這純屬胡說八道,霍熒其實不在乎那些人看自己如何譴責(zé),反正瑕礫洲里再輕賤的也都受過來了,霍熒內(nèi)心深處巴不得祁曜衣衫凌亂,面含春色,昭告天下她屬于他,他從本質(zhì)上就是這么一個惡趣味的人。 不過這一席話拿來說服祁曜足夠了。 祁曜被他抓著往店里走,忽想到什么,輕輕掙了一下,“你帶了錢的?” 霍熒仰頭大笑,把一迭卡展示給她看,做派頗有一種土豪暴發(fā)戶才有的闊氣。 不多時,祁曜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行頭,黑色雙排扣直筒風(fēng)衣與利落的銀色短發(fā)相得益彰,祁曜不喜露出頸上傷疤,故而將領(lǐng)口一絲不茍地束起,背脊挺直,衣服平整得尋不出褶皺,整個人似一把含鋒待出鞘的劍。 霍熒搖搖頭,這樣一來反而更扎眼了,他耐心地給她把扣子一個一個解開,內(nèi)搭的襯衫也翻亂出褶皺。 “咱們就是來閑逛的,你不用穿得這么拘束?!?/br> 他自己也換了件梀紫暗紋襯衫,這么眉眼彎彎,唇紅齒白,看起來分外明艷,宛如回到少年時。 祁曜問,“不先把要買的東西買齊?” “現(xiàn)在還早,買了東西就不好逛了,而且,今天買不齊還有明天,明天買不齊還有后天,咱們又不趕時間,到灰海前總能備齊的?!?/br> 霍熒說著說著,忽沒頭沒尾地問,“你餓不餓?” 祁曜本來不餓,被他這么一問又覺得有點(diǎn)餓了,霍熒便拉著她去尋一家據(jù)稱好吃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店,店沒找著,沿途的小吃倒吃了一路,摸著滾圓的肚子,祁曜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好像上了當(dāng)。 不過管他呢,她已經(jīng)找到更有趣的玩意兒,霍熒把她拉進(jìn)游戲廳,這地方她是??停魺娠@然以前也很熟,倆人找了挨著的游戲艙,虛擬格斗游戲里狠狠打了一通,祁曜輸多贏少,霍熒輸了比贏了更開心,于是乎倆人一致對外,組隊2V2。 才打到一半,游戲里霍熒人不見了。祁曜以一敵二打得吃力,卻發(fā)覺自己的游戲艙給人掀開一條縫,男人悄無聲息鉆了進(jìn)來,哪怕是豪華游戲艙,也是單人用的,一口氣塞了兩個人頓時擁擠不堪。 她正到緊要關(guān)頭,一時懶得理他,霍熒也不吭聲,默默從旁邊的小屏幕上看她怎么絕境反殺,他把頭輕垂在她肩膀,呼出的氣落在一側(cè)脖頸上,溫溫癢癢的。 祁曜摘下全息目鏡,抬眼看他,“你怎么打到一半不打了?” 霍熒頓不免感覺挫敗,跟一個男人一起關(guān)在密封艙里,這么連摟帶抱了半天,她的關(guān)注點(diǎn)居然是“你怎么不打了”。他把頭湊得更近了點(diǎn),在她耳邊低語,“我來是想告訴你,我的卡丟了?!?/br> 祁曜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霍熒指的是他那堆拿來付費(fèi)的卡片。 “你怎么不早說——”她咬牙切齒道,還沒等說完就被霍熒捂住嘴,“噓,小點(diǎn)聲?!?/br> “你打得太認(rèn)真,想看你打出結(jié)果?!?/br> 看祁曜游戲也是一種享受,那種看手法瀟灑爛漫,實則認(rèn)真過頭的風(fēng)格很難不引人一直看下去。 祁曜翻了個身,仰起臉回望著他,“那現(xiàn)在怎么辦?” 霍熒把臉別過去,輕咳了一下,“走吧?!?/br> 祁曜十六年的人生里第一次做了逃單的小賊,心虛莫名,把身法發(fā)揮到極致,黑色虛影一閃就奔出了門,出了門也不敢停留,往一旁巷子里鉆,身后霍熒顫顫巍巍地朝她伸手,“等等我?!?/br> 她怕霍熒大喊大叫把人招來,回身抄起他的手臂就跑,直到巷子越來越窄,越來越偏僻才停下來。 霍熒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狼狽地扶著墻壁,“被抓就被抓了,你跑這么快干嘛?” 殺人都不怕的家伙,居然怕做賊,說出去都要笑掉大牙。 祁曜橫了他一眼,“閉嘴!”林星源是道德衛(wèi)士,對自己和身旁人都是極高要求,她耳濡目染,自然受到影響。 她運(yùn)用的步法玄妙至極,跑這么久,居然氣息均勻,面色平和,看起來和平時沒什么兩樣。 霍熒看她的眼神古怪,“古宗族的格斗技向來只傳宗族血脈,這也是晷教你的?” 祁曜這會兒把他當(dāng)自己人了,“嗯”了一聲,“以前找不到吃的,差點(diǎn)餓死,晷教我打架的本事?!?/br> 再絕妙的技法,在她眼里也只是打架的本事,反正搏的是生死,叫什么都沒差。 霍熒笑了兩聲,“這樣啊,看來他真是好手段?!?/br> 祁曜看了眼周圍,憂心自己方才的一通亂跑已經(jīng)徹底迷失了方向,若不趕快找出路回主干路,天黑之前怕是回不去了。 “咱們走吧?!?/br> 霍熒這會兒毫無形象地靠在墻上,“悄悄?!彼械臉O溫柔。 “怎么了?” 霍熒想了想,沒敢告訴她丟的卡只是一兩張,他們其實本不必跑的。 他安靜看了好一會兒她的臉,才慢悠悠說,“我好像想起是誰偷的卡了?!?/br> 無人看見自他身后,墻上留下的深深指印。 他們穿過小巷,霍熒不忘對那些沿途的建筑指指點(diǎn)點(diǎn),院墻隔著的另一面,傳來孩童的嬉鬧,他聽見就得意洋洋地給祁曜講自己是怎樣在米德加市井長大,又如何作弄得整條街的小孩都怕他。 其實怕他的何止小孩,他無父無母,沒人管著,又生為天才,氣焰不可謂不囂張,是跟祁曜截然相反的另一個極端。 回憶起過去的霍熒眼神很鮮亮,好像又回到那個神采飛揚(yáng)的曾經(jīng)。祁曜亦聽得認(rèn)真,從來沒人告訴過她一個正常的小孩子應(yīng)該怎么成長。 原來小孩子可以驕橫,可以為所欲為,大人不會認(rèn)真同他們計較,他們可以做下爛漫惡劣的行徑,制造一個又一個爛攤子,再丟下銀鈴般清脆的笑聲,一哄而逃。 當(dāng)穿過低矮密集的貧民窟,在被錯落有致的風(fēng)幔遮擋得半明半暗的街角找到那個臟兮兮的半大小孩時,祁曜已經(jīng)沒有那么生氣了。 她原本或許會直接殺了對方,再不濟(jì)也要剁下一條臂膀來,但現(xiàn)在看到小孩那細(xì)胳膊細(xì)腿,和眼里流露的驚恐,會忍不住想,霍熒以前也是過著這樣的生活么,為什么他就能這么肆意張揚(yáng)呢。 唉,我和鶯鶯都在猶豫開不開車 這車開了,人也就要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