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愛醫(yī)院(16)隱瞞(3100字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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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祝真一直覺得心神不寧。 或許是因為蘇瑛的消失,或許是因為膠著的困局,也或許是從江天策那個非同尋常的眼神里嗅到了什么危險的氣息。 她思前想后,忍不住趁封紹不在的時候,私底下問他。 男人卻恢復(fù)了若無其事的表情,甚至有些驚訝地挑挑眉,道:“祝真,你想多了,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沒必要對你隱瞞什么?!?/br> 聞言,祝真覺得可能真的是自己草木皆兵,有些尷尬地向他道歉:“隊長,對不起,是我神經(jīng)太敏感了?!?/br> 江天策難得的放緩了語氣,安慰她道:“沒關(guān)系,蘇瑛失蹤之后,大家的情緒都不太好,你早點休息,不要想太多?!?/br> 頓了頓,他又補充一句:“萬事有我?!?/br> 聽到他這句話,祝真覺得更奇怪了。 過分溫柔,不太像他的性格。 祝真心事重重地回到605宿舍,躺在病床上,等待十點鐘的到來。 素來沉默寡言的林芳睡在斜對面,這會兒突然開了口,聲音很輕:“你們幾個人感情真好。” 并肩同行,彼此信任,在這個殘忍的系統(tǒng)里,幾乎可以稱得上難得一見的奇景。 祝真“嗯”了一聲,出于禮貌回應(yīng)她道:“林芳jiejie沒有同伴嗎?” “曾經(jīng)有過,后來……”林芳長長嘆了一口氣,語調(diào)澀然,“她為了活下去背叛了我,我僥幸存活,折回去放了把火,把她連同整棟樓都燒了個干凈?!?/br> 她頓了頓,笑道:“很殘忍吧?” 祝真搖了搖頭,道:“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br> 就連自己,不也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手上染滿鮮血嗎? 道德與法律的邊界早就模糊不可分辨,在奔波逃命的生死關(guān)頭,還有幾個人能夠堅持原則、固守善良,時時刻刻保持清醒和理智呢? 所以,誰都沒資格指責(zé)別人的所作所為。 林芳不再說話,祝真也閉上眼睛,在不可抗力的作用下,迅速進入夢鄉(xiāng)。 早上九點鐘,她準(zhǔn)時驚醒。 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重,好像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將發(fā)生。 祝真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背著背包打開房門,看見封紹和楊玄明正站在走廊里等她。 “隊長呢?”她環(huán)顧四周,不見江天策的身影。 “他肚子不太舒服,去了衛(wèi)生間,讓我們先上樓?!狈饨B溫聲回答著,自然地拉住她的手。 心頭的怪異之感揮之不去,祝真不想讓封紹擔(dān)心,小心地將情緒隱藏,和他們一起上樓的時候,想了想又叫上林芳。 林芳腦子活,嘴巴緊,似乎知道跟著他們行動一定能遠(yuǎn)離危險,因此并不多問,同樣帶上了裝有重要物資的背包,緊跟在最后面。 七樓是醫(yī)生辦公室和休息區(qū),還有一間供醫(yī)生和護士們放松和鍛煉的娛樂健身房,這會兒安安靜靜,空無一人,是個絕佳的藏身之處。 四個人走進去,祝真坐在瑜伽區(qū)的軟墊上,抱著個瑜伽球心不在焉地玩了一會兒,站起身道:“阿紹,我肚子也有點疼,去一下廁所,等會兒就回來。” “怎么回事?”封紹正和楊玄明討論著什么,聞言關(guān)切地走向她,“我陪你過去吧?!?/br> “不用?!弊U媸肿匀坏匦α诵Γ€撒嬌似的皺了皺鼻子,“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說公共衛(wèi)生間就在隔壁,萬一有什么事,我喊一嗓子你就能聽見,沒事的?!?/br> 封紹不再勉強,摸了摸她的腦袋,又伸出雙臂抱了抱她。 祝真出門之后,并沒有去廁所,而是循著樓梯下了樓。 張曉楠應(yīng)該還沒發(fā)病,六樓的玩家們已經(jīng)陸續(xù)起床,有些人仍然在鍥而不舍地四處查找線索,也有些人因為時間已經(jīng)過去大半,今天又還算平靜,放松了警惕,樂觀地認(rèn)為自己可以健健康康地出院。 她先來到604,敲了敲緊閉的門,試探道:“隊長,你在里面嗎?” 沒有人回答。 祝真皺了皺眉,試著旋了旋門把手,房門沒有反鎖,應(yīng)聲而開。 衛(wèi)生間是空的。 江天策的背包和那把隨身攜帶的長刀,跟著人一起不見了。 祝真有些驚慌,有一瞬想過他會不會和蘇瑛一樣,患上透明癥。 可旋即她又否定了這個猜測。 如果江天策確實遭遇不幸,有預(yù)知能力在,他不可能不知情,更沒有必要隱瞞不說,拒絕同伴們所能提供的幫助。 那他到底去了哪里?又為什么找借口把他們支開? 祝真沿著走廊,一間間病房尋過去。 605、606…… 關(guān)著吳國平的607病房依然被墻磚和水泥嚴(yán)嚴(yán)實實封著,沒有任何損壞的痕跡。 她貼著墻聽了聽里面的動靜,過了好一會兒,吳國平才有氣無力地哼哼了一聲。 似乎不太舒服,但還活著。 祝真抿緊嘴唇,探查過這邊五間病房后,穿過位于樓棟中間的電梯,走向614。 隨身攜帶的聯(lián)絡(luò)器開始“嘀嘀嘀”地叫,祝真拿出來看了一眼,是封紹撥過來的。 他大概發(fā)現(xiàn)她不在廁所,有些著急,正在四處找她。 祝真準(zhǔn)備按下接聽鍵時,目光從空無一人的614病房掠過,往走廊前方看過去時,忽然凝注在一個高大的身影上。 江天策從張曉楠所住的618病房走出來,臉上戴著雙層醫(yī)用口罩,手上套著一次性手套,看見她時,眼睛里有一點兒微不可查的慌亂,旋即將右手插進褲子口袋里,若無其事地走過來。 “祝真,你怎么在這兒?”他毫不心虛地和她說話,“這里危險,我們快上去。” 距離她還有三四米的時候,祝真警惕地后退一步。 見狀,江天策臉上的表情有些僵。 “這話應(yīng)該我問你才對吧?”祝真繃緊了小臉,如臨大敵,“隊長,你不是說張曉楠得的傳染病很危險,讓我們提前躲一躲嗎?可你為什么瞞著我們,一個人來到這里?”ρó1⑧zy.) 江天策目光微沉,聲線也冷了冷:“你懷疑我?” “我很想相信你,事實上,進入這局游戲之后,我們都很依賴你的預(yù)知能力,也對你所說的每一句話深信不疑,可我覺得,你現(xiàn)在需要給我們一個這么做的正當(dāng)理由。”手里的聯(lián)絡(luò)器響了又停,停了又響,祝真猶豫片刻,覺得應(yīng)該給江天策一個申辯的機會,而不是驚動封紹和楊玄明,把事情鬧大,所以按下靜音鍵,認(rèn)真又誠懇地看著江天策,“隊長,在你預(yù)知到的場景里,你到底看見了什么?” 江天策沉吟片刻,單手推開房門,指著躺在床上發(fā)高燒的張曉楠,對祝真道:“再過十分鐘,她就會喪失所有神智,行尸走rou一樣在走廊里狂奔,碰觸每一個接近她的人,同時不停嘔吐,實現(xiàn)傳染病的快速傳播。我之所以過來,是想在她發(fā)病之前,找一找現(xiàn)場有沒有‘疾病之源’留下的線索;至于為什么沒有告訴你們,也是因為這件事存在一定的風(fēng)險,沒有必要拖你們下水。” 他說得冠冕堂皇,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祝真還是覺得事情的真相沒有這么簡單。 她尋根究底:“那隊長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了嗎?” “沒有?!苯觳呶⑽櫰鹈碱^,“祝真,時間快來不及了,我們先上樓,有什么話等會兒再說?!?/br> 祝真指指他工裝褲右邊的口袋:“隊長剛才往這里面,藏了什么?” 薄唇繃成一條直線,男人周身散發(fā)出的冷硬氣場,足以令任何成年人怕得發(fā)抖,落荒而逃。 他盯緊她的眼睛,聲音里帶出幾分警告:“祝真,我勸你適可而止?!?/br> 祝真一言不發(fā),出手如電,往他口袋里摸。 江天策立時反擊,出乎他意料的是,看著柔柔弱弱的少女,竟能在他訓(xùn)練有素的身手下過上好幾招。 好不容易鉗住她纖細(xì)的手腕,虎口rou貼rou地箍著薄嫩的皮rou,能夠清晰地感知到里面精致的骨骼。 這么纖弱,好像稍一用力,便可將她的骨頭折斷。 又極為頑強,眼神里藏著永不服輸?shù)膭蓬^,這會兒帶著火氣瞪向他,好像在控訴他的欺騙和背叛。 江天策將祝真的兩只手制在掌心,微一用力,把她壓在鋪滿了白色瓷磚的墻上。 后背冰冷,前面卻是火熱的胸膛,祝真仰著臉有些辛苦地瞪視著江天策,渾然不覺自己嬌小的身子被他完全圈起,處境危險。 “祝真,你真像你嘴上說的那么好聽,把我當(dāng)成你的隊友嗎?”江天策的聲音里帶了壓抑的怒意,低頭湊在她耳邊,親昵又危險,“還是當(dāng)做一個很好用的工具呢?” 祝真才不聽他顛倒黑白,混淆是非,雙臂被他高高拎起,扯得肌rou酸痛,動彈不得,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忽然毫無征兆地湊上前,一腦袋撞進他懷里。 她大概有些練“鐵頭功”的天賦,這又重又猛的一擊,令江天策猝不及防,悶哼一聲,手下竟然卸了力。 抓住難得的一兩秒時間,祝真再次發(fā)難,柔嫩的小手魚一樣地滑進江天策的口袋中,將里面那件東西掏了出來。 她攤開手掌,就著明亮的陽光往掌心里看。 前一秒還充斥了憤怒和激動、顯得十分鮮活的臉龐,在下一秒,忽然失去了所有生氣,變得慘白一片。 她的手里,躺著一枚十分眼熟的—— 淺藍色花朵形狀的發(fā)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