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血腥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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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過殺雞嗎? 一手抓著雞的翅膀和頭,另一手拿著菜刀,對準喉管割下去,只要一刀,淅淅瀝瀝的血便會流進一早準備好的碗里。 等血流干凈,生命的跡象也消失殆盡。 割喉瀝血,大概就是這樣的殺人方式。 直到這時,系統(tǒng)提示音才慢吞吞響起: 【觸發(fā)主線任務:調(diào)查村莊被詛咒的真相】 【確定兇手后,敲擊本道具進行搶答?!?/br> 【注意:本回合為開放式題目,待兩名玩家回答完畢后開始評分,回答最準確、最詳實者勝出,失敗者淘汰,以隨機方式死亡。】 【搶答次數(shù):不限。如回答錯誤,兩個小時的冷卻時間過后方可再次搶答?!?/br> 【禁止行為:無?!?/br> 祝真暗罵系統(tǒng)刁鉆。 果然是上升了一個難度等級的游戲,不止看實力,也要賭運氣。如果她或封紹不幸在第一天便抽中“囍”字簽,也就意味著剛接到任務便要上祭臺送死,根本沒有任何緩沖余地。 她本來還想過大不了拼著受一回懲罰,盡量保住雙方的命,可這次的開放式題目,無疑堵死了再次平局的可能性。 聽到祭祀方式的李承和林瑤瑤也嚇得不輕,兩腿戰(zhàn)戰(zhàn),臉色蒼白地看著毫無生氣的新人被婦人們半攙半拖著在祭臺下面完成了分外潦草的拜堂儀式。 一拜天地,二拜村長,夫妻對拜…… 送上祭壇。 喜婆婆高聲的唱祝,本該是喜氣洋溢的祝福,此時此刻,卻成了催命的魔音。 眼睜睜看著兩個活生生的人送死,即便知道這是系統(tǒng)設定的程序,對方也是沒有自我意識的NPC,可看著他們真實地驚懼、哭叫、求饒,祝真還是感受到格外沉重的心理壓力。 可她不是圣母,更不是傻白甜,不可能不自量力地沖出來逞英雄主義,承擔上千名愚昧村民們的敵意與怒火。 她救不了他們,不能沖動熱血地將自己的命搭進去。 兩個赤裸著上半身的健壯漢子拿著系了紅繩的長刀,跟在新人后面上去,喜婆婆對祝真等人的方向做了個手勢,幾個壯年男人便押著他們跟上去觀禮。 祝真心煩意亂地回頭,左右掃視一圈,見站在前排的多是方才有資格進村長屋子的村民,看來站位順序是按親疏程度和年歲長序排列的,卻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一點兒異常。 她悄悄拉了拉李承的衣角,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他:“李承,村長家的阿寶怎么沒來?” 李承毫不意外,濃黑的眉毛挑了挑,道:“他那么胖,出不了那間屋子,沒辦法來。” 可是……不是說任何人都不能缺席這場盛典的嗎? 似乎明白祝真的想法,等他們爬到一半的時候,李承飛快地說了句:“村長說的話,誰敢違背?那傻子就是咱們村的太子爺,還不是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大家伙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敢吱聲。” 確實,從下午到現(xiàn)在,村長給祝真的觀感,無異于這長樂村說一不二、人人敬仰的土皇帝。 走到高臺之上,近距離面對那尊巨大的神像時,不適之感越發(fā)明顯。 祝真強頂著壓力認真觀察神獸,除了覺得它面目猙獰、形態(tài)詭異,實在不像什么庇佑眾生的神靈,倒像是個吃人的妖獸之外,再沒發(fā)現(xiàn)什么關鍵信息。 她偷偷看了眼封紹,見他神情平靜地站在對面,眼睛看向遠處空茫的黑夜,似乎是在出神。 也不知道是篤定這里沒有什么有用的線索,還是已經(jīng)成竹在胸。 祝真難免氣餒,頹喪片刻,咬咬牙給自己鼓了鼓勁。 勤能補拙,大佬雖然在智商方面完全碾壓她,但是,只要她夠努力,鹿死誰手也不好說。 李強和李妍情緒進一步失控,崩潰地抱在一起大哭,幾度想要沖下高臺,被孔武有力的漢子一人一個反手扭住胳膊,押在神獸面前。 十幾名妙齡少女端著各式供品魚貫而行,將豬rou、雞rou、魚、時令水果、點心和酒水等物沿著神獸四周擺了滿滿一圈,又恭敬退下。 祝真注意到,供品的內(nèi)圍,是一圈深深的凹槽,凹槽呈現(xiàn)出迥異于青石的血腥色,很容易引起不好的聯(lián)想。 壯漢們將一對新人的頭顱壓低,正正好對準凹槽,在夜色中依然雪亮的利刃抵上他們脆弱的喉管。 李妍哭得脫了力,鳳冠早在掙扎中甩掉,披頭散發(fā),淚水糊花了雪白的妝容。 李強也失了禁,衣袍中散發(fā)出難聞的尿臊味兒,可這會兒根本沒人有心思笑話他。 刀刃無聲劃過柔軟皮rou的時候,祝真閉上了眼睛。 血液滴答滴答落入槽中,明明是輕微的聲響,因著忽然席卷而來的寂靜,顯得格外清晰。 喜婆婆口中唱起一首陰森古怪的歌謠: 吉時至,行禮畢,金童女玉結(jié)伴去。 血rou魂魄盡獻與,滿奠椒漿齊獻揖。 空中再拜神且來,新人瞑目傳神言。 與君降福為豐年,疾病災疫盡數(shù)去。 詭異的音調(diào)盤旋于天際,久久不愿散去。 祝真胸中壓抑滯澀,難受地深呼吸了好幾次,鼓起勇氣睜開眼睛時,恰看到一對苦命鴛鴦絕望地擁抱在一起,頭頸相挨著斷了氣的場景。 凹槽中的鮮血匯聚成小溪流,散發(fā)著濃烈的腥氣,石像猙獰的模樣在火把的掩映和氣氛的烘托下越發(fā)可怖,好像隨時都會變成真實的獸躍下高臺,吞吃掉一切鮮活的生命。 祝真不寒而栗,打了個哆嗦。 和李承等人往村長家走的時候,她回過頭看了眼依舊火光通明的祭臺,問李承道:“他們的尸體有人收殮么?” 李承腳下一個趔趄,好不容易穩(wěn)住,十分悲涼地嗤笑一聲:“怎么可能?我們的鮮血、身體和靈魂,都是要進獻給神明的。神明會派天上的使者過來享用他們的血rou。” 天上的使者,大抵是鷹鷲之類,這一點倒和天葬有些相似。 中國人講究入土為安,一想到那兩個正值韶華的少男少女,還來不及細細體味愛情的甜蜜,便落得個棄尸荒野的下場,當漸漸腐敗的皮rou被禿鷲和蛆蟲瓜分干凈時,緊緊相擁著的骨骼也終將分崩離析,零落成塵,祝真便覺得難過。 回到叁層的牢籠時,院子里空空蕩蕩,頗有種人走茶涼的凄清。 在依舊緊迫的監(jiān)視下,祝真無可奈何,只好回到叁樓自己的房間,和衣躺在床上。 割喉那樣的酷刑,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施行,根本沒有任何做手腳躲過去的可能,如果今天抽到“囍”字的是自己,這會兒只怕已經(jīng)涼透。 明天上午短短四個小時的時間,她能夠發(fā)現(xiàn)這個村子被詛咒的真相嗎? 中午第二次的抽簽,好運道還會繼續(xù)伴隨著她嗎? 祝真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消極痛苦的事情,閉上眼睛,放空思緒,直熬到凌晨一點左右,方才不大安穩(wěn)地睡了過去。 ———————— 下午兩點加更。 珠珠滿2000進行下一次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