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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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復無數(shù)場寒意入骨的清醒夢,他都在想,倘若有這一天要怎么做。 所以不必思考,秦照塵將時鶴春的傷口裹緊,把人背起來,沿密道向外走。 時大人一輩子都不曾這樣怒喝他:“秦照塵!你瘋了是不是?” “是?!鼻卣諌m說,“不疼了,好施主,你趴穩(wěn)一點?!?/br> 時鶴春在這句話里怔住,像是反倒疼狠了,在他背上狠狠喘了幾口氣。 小和尚背著他的時小施主,一刻不停地往外走,跌倒了就爬起來,聽見搜逃犯的動靜就換路。 “……你放下我吧?!睍r鶴春低聲說,“照塵,我快死了?!?/br> 時鶴春伏在他背上,緩了一會兒,才又輕聲說:“你就說……有賊人劫獄,是我的人,你發(fā)現(xiàn)了,追上我……能講得通的。” “我的命到頭了。”時鶴春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得死得……有用,換了你,出去……” “我知道。”秦照塵說,“小施主,這是夢。” 他現(xiàn)在能夠理解這是什么意思了,這是須彌幻境,他要做他最想做的事……哪怕不過只是場夢。 他對時鶴春保證:“我?guī)е愕拿?,活你的命,長命百歲、海晏河清,再去向你交差?!?/br> 他說:“夢一醒,我就回去做照塵,懸明鏡,照塵寰?!?/br> 時鶴春搭在他肩上的手,微弱痙攣了下,慢慢屈起手指。 這樣過了一會兒,時鶴春低聲抱怨:“冷。” “小師父?!睍r鶴春說,“冷,疼?!?/br> 秦照塵把他從背上換到懷里,用新買的衣服把人裹牢,把神氣的獬豸冠給時大人拿在手里擺弄著玩。 他從風波亭墜入須彌幻境,袖子里還有銀子,就一股腦全翻出來,給時鶴春滿滿當當抱著。 他的小仙鶴立刻高興了,抱著銀子不再叫疼,只是靜靜靠在他胸口,偶爾痙攣著大口吐些血,毫不客氣地指揮大理寺卿幫忙擦。 這些血很快讓時鶴春的身體冷下去,秦照塵察覺到懷中人變軟、變冷,就把手臂攏得更緊,輕聲問:“疼得厲害嗎?” 時鶴春隔了一會兒,才慢慢出了些聲:“……嗯?” 時鶴春想了很久,才輕聲說:“嗯?!?/br> 與此同時,明火執(zhí)仗的衙役也闖進來,將這條路徹底封死,秦照塵停下腳步,看著被扔到眼前的鋼刀。 “……手刃jian佞。” 有人苦心勸他:“……青云路,青史留名……” 秦照塵笑了笑,撿起那柄刀,低頭親了親時鶴春的額頭。 他懷里的人已經(jīng)近乎失去意識,察覺不到這樣的碰觸……而對生性迂直到極點的和尚來說,這已是天大的僭越。 于是小和尚跪坐在地上念誦佛號,單手攬著他的施主,用袍袖遮住時鶴春的眼睛,不叫他見紅塵。 “不疼了。”秦照塵輕聲哄他的仙鶴,“好施主,以后不疼了?!?/br> 他用那柄刀穿透懷中的時鶴春。 懷里的人只是微微顫了下,就露出放松的神色。 秦照塵低頭,迎上那雙眼睛里最后消失的一點暖光,握著刀柄繼續(xù)用力。 他在夢里的運氣倒是不錯,刀夠長,也夠鋒利。 刀身沒進胸口,他們的血就淌在一處。 大理寺卿跪坐在地上,垂著頭,擁著他的jian佞,輕輕撫摸那雙還是不肯合上的眼睛。 在等什么? 一塊木頭吃力地動腦,在意識消散的最后一刻,總算勉強開了個竅。 秦照塵靠著墻,低頭笑了笑。 那雙烏潤的眼睛釋然渙暗,眼睫也就墜沉著靜靜合上,什么都不再cao心。 他的小仙鶴,抱著那些銀子,暖暖和和裹在漂亮衣服里,滿足地嘆出喉嚨里最后一口氣。 秦照塵也垂下頭,失去知覺。 …… 什么都不再看了。 至少有場夢,準他們不見紅塵,不懸明鏡。 不問蒼生。 第47章 第三世界完 大理寺卿墜進不愿醒的沉夢。 …… 系統(tǒng)抱著倒空了的酒壺, 飄出來,交給莊忱:“宿主?!?/br> 那條鶴氅仍鋪在地上,莊忱將秦照塵暫時放下, 接過酒壺。 系統(tǒng)掏出一大袋甜酒釀, 又把酒壺倒?jié)M。 這壺里早就是甜酒釀——大理寺卿偷了時鶴春那么多次酒杯, 暗中換了那么多次的酒釀, 一報還一報, 也該被換一回。 飲毒酒的夢,從進風波亭那一刻就開始了。秦照塵走這一趟江南,就是來做這件事的, 故而這場夢不能改。 刻板端方的大理寺卿,非得這樣親自走一遭不可, 否則永生永世要叫執(zhí)念纏身,不得解脫。 至于更深一層的夢……監(jiān)牢里的夢,則是因秦照塵而生, 不是他們設(shè)計好的。 大理寺卿心思郁結(jié), 莊忱原本想帶他去個輕松些的夢境。或者回秦王府, 或者回那座有桃花的寺院,吹一吹風, 賞一賞花,把酒對月講講心事。 但試了幾次, 都不成功, 秦照塵只想回去找最后一刻的時鶴春, 系統(tǒng)也只好緊急翻出這部分數(shù)據(jù)給他。 ……親手埋了時鶴春的秦照塵。 聽聞時鶴春尸骨不存、死無葬身之地, 依然令馬車疾行的大理寺卿。 被人扯著衣領(lǐng)怒斥“莫非連心也不傷么”的秦王殿下……一顆心其實早被毒酒泡過、被寸寸凌遲、被草席裹著隨那口薄棺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