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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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氣,別氣。”時鶴春趕緊哄他,“你還有錢沒有?我請你去聽戲?!?/br> “戲園子新上了幾出戲,可好聽了?!睍r鶴春拖著他的袖子,想要把他拽走,“我可從來都只請你一個……” “我在跟你說正事!”秦小世子滿腔惱火,“你以后不準不吃飯,我盯著你,你也不準不睡覺。” 秦照塵按住時鶴春:“以后不睡足了覺,就不準去戲園子。” 這怎么得了,時鶴春按著胸口,后悔來訛他這一頓:“小師父讓不讓人活?” “我就是要你活?!鼻卣諌m蹙緊了眉,“今后我盯著你?!?/br> 時鶴春哀嘆不已。 秦照塵不由分說扯他回去,把人按在自己榻上,盯著他不睡不行。 時鶴春說著不困,手里拽著小世子的袖子,整個人都被塞進暖暖和和的被褥里。 沒一炷香的功夫,嘴硬的小仙鶴就伸著翅膀蹬著腿,舒舒服服睡得人事不省,半點動靜也無了。 …… “萍水相逢的孤魂”停下來,看著再走不動的秦照塵。 系統(tǒng)飄在莊忱身旁,有些猶豫,小聲說:“宿主……” 秦照塵不走了。 秦照塵還是想起了這回事……時鶴春哄他高興,就和他說,從來都只請他一個聽戲。 這話雖說是為了把秦小世子哄迷糊,用秦照塵的錢請秦照塵聽戲……但倘若真要總結規(guī)律,也確實不假。 時鶴春只會拖著秦照塵去聽戲。 秦照塵愿意陪他,那就兩個人一起找張安靜的桌子,弄點酒水慢悠悠地聽,偶爾跟著低聲哼上兩句。 秦照塵不愿意,那他就一個人。 兩人后來漸行漸遠,有次因為什么事,大理寺卿火冒三丈到處找人,最后在戲園子的角落,找到醉在那的時鶴春。 臺上使勁渾身解數(shù),臺下鼓掌叫好不斷,成群結伴者意氣風發(fā),兩三好友欣然拍案,踏不盡的熱鬧紅塵路。 時鶴春睡在這片熱鬧之外,斜靠著身后屏風,懷里揣著那個不離手的小酒壺,被他吵醒。 看見熟悉人影,時鶴春就慢慢抬頭:“……秦大人?” “你來找我吵架的事,不是我做的。”時鶴春說,他的嗓子啞得厲害,咳了兩聲,額頭就滲出些虛汗,“你懷疑的那三件事,兩件是我做的,一件不是?!?/br> “我收了七千兩紋銀,兩塊玉璧,一件珊瑚……剩下的不是我拿的。” 時鶴春想了一會兒,又說:“你查錯方向了,試試從承宣布政使司參政下手……他是從三品,只比你低半級,轉圜一些。” ……該說的都被他說完了。 于是秦大人能說的話就半句不剩。 時鶴春叫他:“聽會兒戲?戲不錯?!?/br> 大理寺卿沉默良久,拱手施禮,轉身出了戲園子。 …… 這并不是什么太大的事。 那十年里,他們常有這種相處——克己奉公的大理寺卿,被一心要做jian佞的時鶴春氣死氣活。 有那么兩年時間,秦照塵說什么都不肯理他,看見了也漠然離開。 時鶴春的身體也是在這兩年迅速壞下去。 任何人只喝酒不吃飯、不在家里睡覺、整天待在戲園子,身體也很難好得了。 但這也不是秦照塵的責任。 大理寺卿只是沒法再去聽戲了。 哪怕走到了戲園子門口,在外面的酒家坐了一個時辰,喝了兩壺酒,秦照塵還是沒法再走進去。 “他不回家,是因為他母親腦子糊涂了,不肯認他。” 秦照塵低聲對萍水相逢、耐心聽他啰嗦的孤魂說:“他不吃飯,只喝酒,是他心里難過?!?/br> “我從沒去問問他,為什么要當jian佞,為什么要做那些事,我從沒問過……” 秦照塵看著杯中酒:“我不請他吃飯,不盯著他睡覺……我不陪他聽戲。” 時鶴春這一生,其實乏味寡淡至極,總共也就只有這幾件事可做。 所以不能怪被他搶回府上的小仙鶴……覺得紅塵無聊。 萍水相逢的孤魂給他續(xù)滿一杯酒,沾了些酒水,在桌上寫下:不怪你。 秦照塵搖頭。 假如他沒說過那些話、沒擅自強迫時鶴春活下去,沒把時鶴春搶回家過,那就不怪他。 他們只是立場相悖、政見相左的朝中同儕,假如只是這樣,那就不怪他。 可他們不是。 在那么難熬的日子里,時鶴春看他查的所有案子、審他判的所有卷宗……哪有天生的“朝堂棟梁”、“清流砥柱”? 他沒行差踏錯過,沒判錯過案、沒冤枉過人,是因為時鶴春一直低頭看著他。 …… 這下萍水相逢的孤魂也不知該怎么勸。 這么沉默了一會兒,第三壺酒被推過去,酒水在桌上寫字:喝。 大理寺卿把那壺酒喝下去。 這么對著嘴澆其實很難受,容易被嗆得不??人?,喘不過氣,喉嚨里一片火辣。 秦照塵咳得眼前泛黑,在心里想,時鶴春是不是因為這個,才喜歡這么喝酒。 這些念頭也被酒漫過。 大理寺卿的酒量也并不佳,只是勉力維持清醒,所以才沒醉倒。 這一整壺酒灌下去,秦王殿下?lián)卧谧肋?,意識就已有些模糊。 萍水相逢的孤魂問:醉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