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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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斷掉官商勾結,斷掉囤積居奇的路,否則災民永遠活不成。 倘若時鶴春不倒,下面每一步都不能走,倘若不抄了時鶴春的家,大理寺威嚴不存,震懾不了那些宵小。 走到這一步,生平第一次,秦照塵終于真正清楚地意識到,時鶴春是攪在一片什么樣的烏煙瘴氣里。 災情越來越重,每一刻都在死人,這些人卻依然在爭權奪利、各自謀劃,拿人命當籌碼。 ……或許時鶴春說得對,這朝堂的確不是時鶴春攪亂的。 當今的皇帝,并非當初爭儲的任何一方勢力,當時那些皇子斗得死的死殘的殘,最后先帝薨逝,推上來的是個極暗弱的木訥傀儡。 傀儡之下,無數(shù)條線、無數(shù)雙手試圖cao控,都在謀劃好處,都在求名求利汲汲營營,冠冕堂皇的表象之下,早已是一灘渾水。 秦照塵只覺心胸冰冷,這一股寒意不散,墜進骨頭里,鉆進最深的地方。 ……他同時鶴春爭斗了十年,不能收手了。 只有扳倒這個jian佞,殺一儆百雷霆萬鈞,才能徹底毀去朝中壞透了的根基,肅清如今的烏煙瘴氣。 這樣的念頭,是不受他與時鶴春的私交影響的。 秦照塵想送時鶴春去江南,不想讓時鶴春死,想給時鶴春一個善終……這些都不會影響,大理寺卿一定會扳倒朝中最大的jian佞。 時鶴春這些年舉止放肆,荒唐得不知收斂,無視律法插手刑獄,幾乎是把破綻直接往他手里送。 這些破綻變成諸多證據(jù),就壓在大理寺案牘之內(nèi)。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只等一個合適的時機,那些滔天的權勢就會煙消云散。 如今東風起了,該做的都做完,諸業(yè)已成。 ……到了這個時候,秦照塵卻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了。 這樣的茫然,叫秦照塵下朝時,已徹底乏力到恍惚。 大理寺卿木然坐進馬車,低聲吩咐回府,甚至沒察覺到車里還有人。 …… 所以,被一個藏在馬車里的jian佞抵著額頭,不由分說把腦袋推起來的時候……大理寺卿自然也難免錯愕到震驚。 秦照塵盯著眼前的人,說不出話,瞪圓了眼睛。 “什么表情?!睍r鶴春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收起來。 濕淋淋的一個jian佞抱著雕花小暖爐,盤膝坐在他眼前,跟著馬車晃晃悠悠仰頭:“以為我是鬼?” 大理寺卿寧可見了鬼:“你怎么在這——你為什么不上朝?!” 他今日身心恍惚到這個地步,竟直到這個時候,才意識到有什么不對勁。 之所以這場彈劾順利至極,是因為時鶴春沒上朝。 “上朝干什么,看吵架聽拌嘴?”時鶴春看他表情,就知道這位榆木疙瘩大人今天只怕遭了大罪,“頭疼吧?這才哪到哪?!?/br> 秦照塵盯著他,來不及想別的,眉峰先蹙得死緊,扯了外袍將他蒙住。 時鶴春荒唐放肆、恣意慣了,不上朝沒什么奇怪的,無非告?zhèn)€病假,懶得告假時甚至公然曠朝,自然有人幫忙找補。 秦照塵想不通,這人為什么會被淋成這樣,又為什么會在自己的馬車里:“你去哪了?” 南面雨患不休,近些天京中也在暴雨,傘根本派不上用場,走上一時三刻就要被澆透。 秦照塵不知他去了什么地方,但時鶴春就這么一身雨水地坐著……眼看就要把秦王府半舊的破馬車淹了。 大理寺卿用外袍把這個jian佞按住,強行擦他身上的水。 一整件外袍頃刻就全濕透,被秦照塵擰了,只覺觸手寒氣逼人。 這場秋雨滂沱肆虐,澆滅了晚秋的最后一絲熱氣,落的雨里,甚至已經(jīng)有了細碎冰碴。 時鶴春半閉著眼睛,不撒手地揣著那個暖爐,被他擦得搖搖晃晃,仿佛還叫秦大人伺候得很舒服。 “去買米唄,能干什么?!睍r鶴春說,“今年米貴,有價無市,不好買?!?/br> 時府下人跑腿都不管用,非得時鶴春親自出面,連恐嚇帶威脅,拿出十成十的jian佞做派,才逼那些鉆進錢眼里的糧販子松口。 時鶴春就知道今天要吵架,曠了今日必定烏煙瘴氣的朝會,直接來等秦照塵下朝。想著給要避嫌的大理寺卿留面子,就沒叫時府的馬車走得太近。 誰知道秦王府這個破馬車這么難找。 秦照塵給他擦著頭發(fā)上的水,聽時鶴春漫不經(jīng)心念叨,心事又上來,手下動作漸緩。 “接著擦,冷著呢?!睍r鶴春打了個哈欠,伸直雙腿,放肆支使大理寺卿,“放心,我自己鉆進來的,你車夫都沒看見我?!?/br> 秦照塵皺緊眉,仔細擦凈時鶴春頭發(fā)上的水,最后一點微潮擦不凈了,換成里衣袖口捻干。 秦照塵捏著他的發(fā)尾,替他整理頭發(fā):“下次——去我府上等……” 時鶴春被他弄得挺舒服,靠在他腿上,困得迷迷糊糊:“沒有下次了。” 秦照塵心頭一緊,扯住他的手腕:“什么?” “沒有下次,大理寺卿什么派頭,怎么還得次次我來找你?” 時鶴春被他扯醒,很不高興:“別鬧我,我今天起得太早了……也別問我干什么去了,你肯定不想聽。” 那些糧販子全都和朝中官員有牽扯,故意坐高糧價,想要賺一筆狠的,幾萬車糧食全囤著不賣,拿人命當杠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