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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真沒想火葬場啊[快穿]在線閱讀 - 第74章

第74章

    只不過是因為……那是弟弟。

    溫家的子弟,在成長過程中就會被敲去軟弱、敲去妨礙做事的多余感情,敲去人性。

    溫煦澤大概也已經(jīng)不記得,枕頭下的水果糖、小零食,狗尾草編的兔子和狗,夢寐以求的漫畫和游戲機,還有那張差點讓他被父親打死的植物園門票……在那個一個多月養(yǎng)病的時間里,曾經(jīng)讓他有多高興。

    因為,在溫絮白生了病、被溫家當做棋子扔出去,背著書包和行李箱慢慢走遠的時候,溫煦澤已經(jīng)長大。

    溫絮白的弟弟,已經(jīng)被教得和他父兄一樣,只嫌這些東西全無價值、玩物喪志,叫家里的保姆全拿出去丟掉了。

    ————————

    莊忱和系統(tǒng)一起離開那家巧克力店。

    剛一推開門,刺骨寒流就呼嘯著卷雪撲面,幾乎能聽見風在嗚咽。

    今天一整天的天氣都很陰沉,到了傍晚,這種陰沉再度加劇,抬頭就是沉甸甸壓下來的暗色云層。

    天氣預報說會下暴風雪。

    這場暴風雪來勢洶洶,大概會持續(xù)不短的時間。

    “宿主。”系統(tǒng)忽然出聲,“……有一個問題?!?/br>
    這場暴風雪,會帶來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

    今夜的氣溫會驟降十幾度,冰湖一律都會上凍,上面再壓上厚厚的雪層,就這樣持續(xù)一個冬天。

    而溫煦澤扔到湖里那些裝備和金牌……并沒有任何防護。

    那是些已經(jīng)很老舊的裝備,和只刷了一層薄薄金粉的金牌。

    這些物品在水底,能堅持不被侵蝕毀去的時間,恐怕也不會比三個月更多了。

    這一場雪封住的湖,會讓它們銹蝕、分解、消失。

    ……

    專業(yè)的打撈人員,也在對寧陽初說同樣的話。

    “來不及了?!?/br>
    負責人的態(tài)度很堅決,拒絕在這種天氣冒險下湖:“況且,您的恩人遺失的物品,在這種環(huán)境,也未必能保存這么久?!?/br>
    或許它們早就銹蝕得不成樣子,在湖底暗流的擾動下,變得和礁石沒什么區(qū)別。

    或許就算勉強打撈上來,一見光和空氣,剩下的殘骸就會迅速凋朽。

    這種情況下,固執(zhí)和冒險沒有意義。

    寧陽初死死咬著牙,臉色連凍帶怒沉得鐵青,盯著已經(jīng)結(jié)了層薄冰的湖。

    ——而被他在公司門口攔下,揪著衣領、不由分說扯過來的溫煦澤,有張和溫絮白完全不同的臉,鼻梁上還有道疤。

    這道疤是被溫經(jīng)義用皮帶抽出來的,如果不是他躲得快,大概要被抽爛整張臉。

    溫煦澤嚼著塊橘子硬糖,用舌頭頂著,讓它在牙齒間翻滾:“你非要撈這個干嘛?”

    “有什么好撈的?”溫煦澤說,“舊貨市場上,這種東西多的是?!?/br>
    寧陽初盯著這個混賬,胸口起伏:“你二哥的東西,也多的是?”

    溫煦澤的臉色就迅速陰沉下來,揮開寧陽初的手。

    “我只有大哥?!睖仂銤烧f,“廢物不配做溫家人,我沒有——”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寧陽初撲上來,重重按在地上。

    溫煦澤吃痛,怒氣上涌:“你撒的什么野?!滾開!”

    “你這種反應速度,躲開你爸的皮帶?”寧陽初這幾天都在堵他,聽了不少故事,一只手就把他制得動彈不得,“我都躲不開……你說誰是廢物?”

    運動員的反應神經(jīng)一定優(yōu)秀,哪怕游泳用不著太強的動態(tài)視力和瞬時反應,也依然要全神貫注聽那一聲發(fā)令槍。

    寧陽初天生就有這個天賦。

    可即使是這樣,上小學的寧陽初,也躲不開那個喝得爛醉、拿皮帶往死里抽他的爛人。

    “沒有人拉你,難道你能躲開?”寧陽初根本不信,寒聲追問,“你管誰叫廢物?是誰拉的你?!”

    溫煦澤瞳孔收縮,鼻梁皺了下,惡狠狠盯住他。

    這變故來得太突然,身邊的人連忙上來拉人,寧陽初卻依然把溫煦澤重重往地上摜。

    “誰拉的你!你不記得了是不是?不敢承認是不是?”寧陽初厲聲吼,“你把他的東西往湖里扔……你知道你是個白眼狼!”

    “你想見他,又怕他不理你,所以弄了這些東西哄他回心轉(zhuǎn)意,是不是這么回事?!”

    “你高高興興準備回國,想把他接來瑞士——你不敢承認對吧?所以你咬死了是商業(yè)談判。你不知道什么時候見他合適,就一直磨蹭,拖了半年?!?/br>
    寧陽初大口喘著粗氣:“結(jié)果他死了……你想不通他怎么敢死,你氣壞了,你看見這些東西就煩……”

    這次惱羞成怒的變成了溫煦澤,他撲上去,一拳重重砸在寧陽初臉上。

    寧陽初被砸得偏過臉,吐了口血沫,盯著被薄冰蓋住的湖。

    ……他當然知道,他也并沒有資格,在這里大言慚慚地說別人。

    他只是實在不知道,還有誰能替溫絮白說這些了。

    還有沒有什么沒犯過罪、沒當過兇手和幫兇的人,能替溫絮白告訴溫煦澤……這些東西真的很重要?

    真的很重要。

    它們是十二歲的溫絮白親手埋葬的夢。

    這場夢曾經(jīng)那么近,近得觸手可及,只差一點點,溫絮白就能來瑞士比賽,親手攀爬這座山了。

    和他們這種湊活亂七八糟活著的人不一樣……那個溫絮白,決定了什么事就全力以赴,做什么都認真、都執(zhí)著,都把生命里的每一分力氣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