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yī)棄婦_分節(jié)閱讀_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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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磊沉默上前,聽秦錦然吩咐,“你去衙門里找上捕快,我的醫(yī)術(shù)雖然不佳,救不活郭姑娘,但是也能夠讓她精神好一些,足夠開口說話,指認出兇手?!?/br> 平時這樣的跑腿的活計是交給聽雪,但是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攔著,交給方磊是最合適的,雖然傷了一只腿,秦錦然卻知道,他從未放棄習(xí)武,一般身手的可以以一當十,尋常人攔不住他去衙門,就算是攔住了,鬧騰起來,京都之中也很快就有衙役,那時候方磊自然可以把衙役帶回來。 聽到了秦錦然的話,婦人的目光一閃,一只手竟是靠近了郭蓉的腹部! 秦錦然早已經(jīng)留意了她的動作,藏在右袖里手一動,銀光一閃,已經(jīng)捏了一根銀針插入到了她的手腕之中,“夫人小心些?!鼻劐\然伸手摟住了搖搖欲墜的婦人,“別傷著郭姑娘了?!?/br> 秦錦然原本猜測這滅門之事,與京都之中的幕后黑手是同一批人,此時她的出手證明了她的揣測。秦錦然對著姜夢點頭,姜夢已經(jīng)揚聲喊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站在了房間的門口,不讓其他人進入。 秦錦然松開了婦人,進入到了屋內(nèi)前,拔了那根銀針,“郭姑娘的狀況不太好,我在屋里頭救治,還請夫人另請高明,在兩個時辰內(nèi)再尋一位大夫,指不定郭姑娘還有一線生機。我先替郭姑娘理順身子,等會見到了衙役,郭姑娘也還說出家里的冤屈?!?/br> “我怎么能夠不進去?蓉丫頭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婦人哭號道,一只手扒著門,顯然是想進去的,也不知道動手的時候郭蓉看到了多少,若是真讓郭蓉說出了公主,豈不是不妙? “大夫給人醫(yī)治原本就需要清幽?!鼻劐\然說道,“若是你執(zhí)意要進,那我就不進去了?!?/br> 姜夢冷笑著,“口口聲聲說著相信我jiejie可以治好郭姑娘的病,等到我jiejie要出手的時候,又這般阻著我jiejie看病,罷了,這病我jiejie也說了,本就治不好,不如你早早抬走了郭姑娘,任由她香消玉損,可惜了郭家好幾口人,也不知道殺人的兇手?!?/br> “我只是陪陪我侄女兒,我在旁邊不出聲。” 聽雪也俏生生說道:“我家夫人開了藥鋪,萬事都有章程,給人醫(yī)治是不能夠有親人在場,更何況郭姑娘的傷在腹部,要縫合傷口的,若是你進去,害得郭姑娘肚皮里進了灰,怎么辦?我家夫人原本就估摸治不好郭姑娘,只能夠勉力暫且保住她的性命,若是你在里面,害得郭姑娘香消玉損,就同我們不相干了?!?/br> 婦人正在猶豫,就聽到人笑著說道:“秦大夫說的也有道理,夫人,你就在外等著吧?!?/br> 開口的人說話的聲音有些奇怪,說話有些硬邦邦的,就像是外族人說話一般,秦錦然看了過去,只見著一個包著頭的黑瘦女子開口說話。那女子見著秦錦然看她,笑了笑,“都聽說秦大夫的醫(yī)術(shù)好,就不要耽擱秦大夫救人了?!?/br> “是……”婦人開口應(yīng)了一聲,抿唇道,“那我侄女兒就交給秦大夫了。” 秦錦然點點頭,準備進入到房間里,合攏房門之前忍不住看了一眼那黑瘦的夫人,她的瞳孔黑而大,仿佛在哪里見過一般。 第148章 被逼醫(yī)治必死人(下) 合攏了房門,把外面的紛紛擾擾擱在門扉之外,秦錦然走到了郭蓉的身邊,手指撥動她的眼瞼,觀察其黑色的瞳孔節(jié)律性的收縮,等到瞳孔渙散,整個人只怕也不行了?!澳茏屗_口說話嗎?”姜夢等到秦錦然松開郭蓉的眼之后,問道。 “我沒什么把握?!鼻劐\然說道,一邊說著,一邊解開了郭蓉的衣裳,用剪刀剪開中衣和染了血的肚兜,傷到了十二指腸,又這般擱置了幾天,傷口紅腫其內(nèi)有炎癥,腸子已經(jīng)保不住,偏生在大齊朝,秦錦然無法做到在無菌的環(huán)境下截斷一小節(jié)的腸道,再把腸歸位,縫合她的傷口。 姜夢還有話要說,但是因秦錦然已經(jīng)解開了郭蓉的衣裳,便不再開口說話。以免唾液飛濺,落在了暴露的傷口處。 秦錦然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喂下郭蓉麻藥,止住出血點,只是處理了肚子上的傷口,不讓繼續(xù)暴露在空氣之中,內(nèi)里的傷沒法子處理。最后喂了郭蓉一些參湯,讓她不至于立即殤亡了。 等到秦錦然做完了這一切,隴上了郭蓉的衣裳,傷口處墊著的是暴曬撒上了烈酒的白布,門口已經(jīng)有動靜,應(yīng)當是衙役過來了。 拉開了房門,果然見著了腰間別著大刀的衙役,“秦大夫?!睘槭椎墓笆滞劐\然行禮。 秦錦然可以見到烏壓壓的人群里有顯眼的穿著圓領(lǐng)袍的漢子,原本雜亂到讓人心慌的院子多了肅穆,“請隨我來,我一直等候大人的到來,才好落針?!币驗槭菑娦尼槪鼐烤鼓懿荒苄褋碇挥羞@一次的機會,秦錦然處理好了傷口,在等待衙役的到來,同領(lǐng)頭的衙役說了這般的情況,那人點點頭,“我等就在屏風(fēng)后等著,若是郭姑娘醒了,再進入到內(nèi)間。” “大人請?!鼻劐\然避讓開,讓衙役頭兒帶著兩人進入到了屋內(nèi)。 為首的瘦高漢子笑道:“我姓王。” “王大人?!贝藭r屋內(nèi)的姜夢也對王大人行禮。 “還請大人稍等?!鼻劐\然讓聽雪安置下了王大人之后,繞過了屏風(fēng),準備繼續(xù)給郭蓉落針。 原本只是虛合攏的衣裳此時在此被秦錦然拉開,露出了女子白皙的肌膚,落下了粗重的銀針,姜夢從未見過秦錦然用如此粗的針,手指捏著衣擺,不由得有些緊張。那針也長的緊,隨著秦錦然的捻動,就像是可以透過胸膛碰觸到人的心尖兒一般。姜夢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的越發(fā)快了。 隨著秦錦然的捻動,針一點點深入到了皮下,半寸、一寸……一直到了兩寸,聽著一動不動的郭蓉發(fā)出了呻吟聲,睫毛劇烈眨動,。 “她要醒了!”姜夢的聲音有些驚喜。 秦錦然的面色卻很難看,若是再進針,郭蓉恐怕就會受不住了,而郭蓉尚未轉(zhuǎn)醒,更遑論是開口說話,這強心針落下之后,便無回環(huán)余地。隨著秦錦然的粗針細細捻動,約摸捻動了一刻鐘,躺在床榻上的郭蓉睫毛輕顫,人也終于轉(zhuǎn)醒。 “王大人,人醒了?!苯獕衾@過了屏風(fēng)。 王大人不敢多看姜夢,“我能過來嗎?” 秦錦然收拾了郭蓉身上的衣物,就讓衙役繞過了屏風(fēng)。 “能說話嗎?”衙役頭兒看著面色蒼白到近乎無色的郭蓉,對秦錦然也多了佩服,郭蓉的樣子在他看來已經(jīng)同死人沒什么差別,就這般,秦大夫還能夠出手讓郭蓉醒過來。 郭蓉像是沒有明白對方的話語,眼眸里是帶著空洞的迷茫,睫毛輕顫,帶著生命逝去的脆弱。這般模樣的郭蓉,讓人見著了垂死之人的漸漸衰弱,讓人的心也揪了起來,秦錦然拋開了無謂的提問,直接發(fā)問道:“是誰動手傷了你?”秦錦然問出了在場所有人心中的疑問,卻見著郭蓉的眼皮子劇烈顫動,卻最終什么也沒有說出來,就翻了眼。 “她怎么了?是要死了嗎?”王姓衙役急急問道。 “還沒有。”秦錦然看著衙役,“且在屏風(fēng)外等上三息,我等會喊你。”郭蓉只是心緒波動大,恐怕是想起了當時的慘狀,才會一時經(jīng)受不住,昏厥了過去。 姜夢在秦錦然下針之前拉住了秦錦然的手,小聲道:“等會她醒過來,要直接繼續(xù)問嗎?” “恩?!鼻劐\然應(yīng)聲說道,“她的狀況著實不太好,撐不了太久的時間,沒必要浪費時間在其他的盤問上?!?/br> 秦錦然的那根針就滯在她的心口,這一次就如同她說的那般,捻動了三息,就見著郭蓉轉(zhuǎn)醒,“阿依古麗公主?!彼蛔忠蛔值卣f出了這個名字。 “阿依古麗公主?”聽著王大人重復(fù)出了這個名字,郭蓉身上的精氣神就仿佛在一瞬間就散了。 秦錦然看了一眼說道:“恐怕她也只知道這個名字。” “從番邦來的通關(guān)牒引,管府里都有備份,回去就讓人去查?!蓖醮笕苏f道。 郭蓉原本就只剩下一口氣吊著,聽到了王大夫的話,過了三息之后,面上露出了笑容,閉上了眼,便真真正正去了。 王大人尚未發(fā)現(xiàn),而姜夢已經(jīng)探了郭蓉的脈搏,“人已經(jīng)去了。” 秦錦然看著床榻上的郭蓉,心中一嘆,無論是功過是非,去了便是去了,郭蓉的功利性重,害了葉家的少夫人以及小少爺,但是她的家人死得卻無辜,幸好沒有耽擱功夫,在郭蓉堪堪能夠開口的前提下,得到了兇手的名諱。阿依古麗公主?為何會有番邦的公主害了郭蓉?垂下手合攏了郭蓉的眼,一時半會怕是沒辦法知道答案,只有等到抓到了人才有結(jié)果。秦錦然的心中也有淺淺憂慮,若對方是個假公主也就罷了,若是真公主,犯了這樣的事兒,能夠繩之以法嗎? 王大人說道,“這般去了,也免得折磨,傷的太重了。秦大夫已經(jīng)盡力,無需自責(zé)?!?/br> 秦jiejie自然盡力,也不會自責(zé),只是不知道外頭的人會不會鬧起來,姜夢揚唇一笑,“王大人,幸好衙役過來了,不然我怕等會會出亂子。我jiejie原本就說了,這郭姑娘的病癥,她沒有法子救治,” 衙役頭兒瞧著姜夢笑起來的時候燦若晚霞,勾得人心中移動,連忙避開了眼,不去看姜夢,心里想著難怪就算是留著婦人的發(fā)髻,永安王爺也讓自己多多撫照這宅子。“不消您吩咐。等會我出去同人說一聲,再然后我讓我手下的兩人留下就是,一直等到快宵禁了再回去?!庇腊餐鯛?shù)拿暎钋宄木褪蔷┒贾械难靡哿?,畢竟早兩年還鬧出過事,這兩年事情是少了,不過,永安王爺雖然戀著百花,卻從未戀過這般有主兒的花兒,這方夫人也是獨一份兒了。心中這樣想著,更是猜測什么時候永安王爺會攀折了這一朵花,同姜夢說話的語氣,也就越發(fā)恭敬。 態(tài)度殷切,姜夢很快就想明白了恐怕有永安王爺?shù)姆愿?,這檔口,還當真需要永安王爺?shù)膿嵴?,“如此就多謝了?!苯獕袈渎浯蠓叫卸Y。 王大人口中客套道:“夫人客氣了?!?/br> 兩人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兩人送王大人出了房門,就見著郭家婦人迎上來,“我侄女兒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還請節(jié)哀順變,”秦錦然緩聲說道,“已經(jīng)去了?!?/br> 郭家的夫人身子一抖,嗚嗚咽咽就哭了起來,“我可憐的侄女兒,你怎么就這樣去了,都說秦大夫你的醫(yī)術(shù)最……”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那個cao著生硬大齊語的女子打斷,“她傷的太重,秦大夫一早就說了沒有辦法?!?/br> 秦錦然留意到了郭家婦人的身子一抖,哭號的聲音慢慢小了起來,“我只是可憐我的侄女兒,還沒有抓到殺了她一家的兇手,就如此去了,真真是死不瞑目啊。”抽泣著說道:“先前秦大夫說,能夠問出兇手,也不知道問出來了沒有?!?/br> “只知道是阿依古麗公主?!?/br> 在王大人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秦錦然一直留意那個瞳仁烏黑,說話有些生硬的干瘦女子,她聽到了王大人的話,神色不變,見著秦錦然看著她,反而報之以甜蜜一笑,如同是裹著蜜糖的砒霜,秦錦然皺眉別過了眼,正巧看到了郭家夫人的面色一僵,舌頭像是打了結(jié)一般,“還有沒有問出別的?” “沒有了。”王大人向天拱手,“不過既然是番邦人動手,好歹縮小了范圍,天網(wǎng)恢恢,定會抓住那窮兇極惡的兇手,以慰郭姑娘在天之靈。” 郭家夫人用手帕擦了擦眼角,“我相信大人?!?/br> “等到有其他的消息,定然會公之于眾。在下還有要事在身,便先行告退。”準備離開院門之前,對著眾人說道:“郭姑娘雖然去了,也不是秦大夫的錯,秦大夫已經(jīng)盡力,甚至幸好有秦大夫的醫(yī)術(shù)高超,才能夠用妙法讓郭姑娘開口,得知如此訊息,你們這些人別在院子里擾了安寧。都散了吧?!?/br> 王大人留下的衙役之一就揚聲喊道:“大人說的是,秦大夫的醫(yī)術(shù)高明的很,已經(jīng)盡力了。” 郭家那個婦人也嘆息一聲捂著臉說道:“大人說的是,也是我侄女兒的命數(shù)了。秦大夫,是一個好大夫?!闭f這話的時候,聲音很是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