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wèi)廠花基情錄_分節(jié)閱讀_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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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大齊朝的風云際會, 對于隱居世外的顧懷清卻沒有什么影響。 顧懷清在厭倦了四處流浪的游牧生活后,翻越崇山,走過蜀道, 最后來到吐蕃和大理國交界處的一個小山村。 他來到此處時,正逢四月天,遠處是皚皚雪峰,山腳流淌著一條碧綠如翡翠的河流,山野田間盛開著大片的野桃花,漫山遍野,如云蒸霞蔚,美得不似人間。 顧懷清不由驚呆了,世外桃源,也不過如此了吧? 于是他在桃花林間尋了一處風景絕佳處,搭了一間小木屋,在此地定居下來。 不過,他有預感,只要那人不放棄,不管他跑多遠,總有一天會被找到的。 果不其然,某日清晨,顧懷清在香甜的睡夢中,被一陣清越的笛聲吵醒。 顧懷清煩躁的翻個身,用被子蒙住頭,想要隔絕那擾人清夢的聲音,然而吹笛子的人中氣十足,笛音固執(zhí)的鉆進他的耳朵,攪得他不得安生,實在惱人。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送笛子給他!”顧懷清氣哼哼的想。 顧懷清披上外袍,趿著木屐,推開柴扉,果然看到桃樹下站著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對著空無一人的河灘幽幽吹笛。 顧懷清凝神細聽,吹得竟是一曲《長相思》,纏綿悱惻,如訴如泣,催人淚下。 若是個女子,聽了情郎這般溫柔深情的呼喚,只怕早就忍不住回頭,投入他溫暖的懷抱了吧? 然而,顧懷清只是站在門后,靜靜的聆聽,眼角微微濕潤,腳步卻像定住了似的,久久無法挪動。 過了不知多久,笛聲終于停了,吹笛的男人走到門外,輕輕的呼喚他的名字,然而顧懷清卻背過身去,不肯讓他進門。 男人耐心十足,在門外站了許久,依然等不到顧懷清的響應,只能輕嘆一聲,飄然離去。 之后的十天,男人每日都來,有時是吹笛,有時送一捧野花,有時提一壺酒,隔著柴扉跟他說話,跟他講給皇宮軼事、江湖趣聞,可是顧懷清始終不肯與他相見。 男人畢竟是二品大員,朝廷重臣,即使想在此地長期陪伴,然而身上的職責讓他不得不歸去。 之后的每一年春天,桃花盛開的時候,男人都會來找他。雖然每次都吃閉門羹,男人也不氣餒,耐心的等著他。 男人把顧懷清養(yǎng)在京城的貓兒虎妞也帶了過來,一年多不見,虎妞已長得圓滾滾肥嘟嘟,甚至還大著肚子。 顧懷清撫摸著虎妞柔軟的毛皮,喃喃的道:“好閨女,你怎么能未婚先孕呢?到底那jian夫是誰?” 虎妞自然無法回答,打著小呼嚕,拿腦袋親熱的蹭他的手。 三個月后,虎妞生下一窩四只小貓崽,兩只跟虎妞一樣的貍花貓,兩只鴛鴦眼白貓,跟雪球一個樣兒,毫無疑問,虎妞的jian夫就是段明臣養(yǎng)的那只小公貓雪球了。 除了段明臣之外,小黑也曾經(jīng)來找過他兩次,帶來蕭璟的口信。 初始,蕭璟還軟磨硬令要他回京,不過后來,蕭璟也明白顧懷清心意已決,無心仕途,一心只想歸隱。 蕭璟用計迫使他與段明臣離心,雖然成功分開了他們,但顧懷清何等聰明,焉能看不出始作俑者乃是蕭璟? 顧懷清因此對蕭璟心灰意冷,無法原諒他的所作所為,他們之間,再也恢復不到兒時的情誼了。 蕭璟自是悔恨莫及,但他了解顧懷清的性子,他若是不愿歸來,強逼也是無用,弄得不好還會逼他走上極端。 ****** 寒來暑往,轉(zhuǎn)眼已過了三載春秋。 柳枝暴出新芽,山頂冰雪消融,桃紅又是一年春。 顧懷清慵懶的倚著柴扉,門口那株老桃樹開得如火如荼,粉色花瓣灑落在他的肩頭。美景美人,相得益彰,簡直可以入畫。 然而美人面對美景,卻有些心不在焉,眼角余光不時瞟向山拗口的小徑。 那是唯一進出村子的路徑,每逢桃花開的時節(jié),都會有一個騎黑馬的俊朗男子來找他。 然而今年,桃花已經(jīng)開了,那位男子卻遲遲沒有出現(xiàn)。 顧懷清望著在腳邊嬉戲打鬧的四只貓崽,心中逐漸不安起來。他知道男人一向守信,若非有意外情況,他絕不會失約。 虎妞顯得十分焦躁,上爬下跳,拖長聲音凄厲的嚎叫,似乎在尋找什么。 男人每次來的時候,也會把雪球帶來,讓它們兩只貓團聚,所以,虎妞是想念孩子他爸了吧? 顧懷清心下惻然,彎腰抱起虎妞,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道:“你也想念他了?” 虎妞嗚嗚的哼了兩聲,似乎在回應主人。 又過了幾日,桃花都快凋謝了,男人還是沒有來。顧懷清心中的擔憂和不安加深了。 他雖歸隱許久,但無論是小黑還是段明臣,都會跟他說起朝堂上的事情,因此他對于大齊的情況并非一無所知。 這兩年,烏孫人和韃靼人被打敗后,是安分了許多,但遼東的女真人卻迅速崛起,屢屢進犯,成為大齊的心腹大患。 他不由得想起,去年男人來時曾經(jīng)跟他說起,因為大齊在遼東戰(zhàn)場對女真人作戰(zhàn)不利,蕭璟打算派他去助陣。男人說話時聲音低沉,語氣嚴肅,可見遼東的形勢不容樂觀。 上回小黑來時,也曾經(jīng)勸過他:“主人別怪我多嘴,您有空也勸勸段大人吧。自從您離開后,段大人就像自虐一般,每次打仗都身先士卒,沖在第一個,簡直是拿命在拼。他武功再好,也禁不起這樣搏命,戰(zhàn)場上刀槍無眼,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他這樣不惜命,遲早會……” 夜色已深,窗外一片死寂,只有虎妞偶爾發(fā)出的嗚嗚哀叫。 顧懷清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無論怎樣調(diào)息,就是無法平靜下來。 這混蛋,怎么就不能讓自己安生呢?以前讓他別來,他非要來,該來的時候,又偏偏不來! 顧懷清煩躁的一把掀去被子,從床上跳下來,從廚房捧了一壇酒。 漫漫長夜,睡又睡不著,不如飲酒打發(fā)時光。 顧懷清本就酒量不佳,加上懷著心事,一口氣喝了大半壇,趴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 醉意迷蒙之際,仿佛看到了那讓他牽掛的冤家,穿著一身戎裝,騎在馬上朝自己微笑。 他又喜又氣,說道:“你還知道來?” 不料,男人卻沒有靠近他,反而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遠處奔去。 “你去哪里?給我回來!”顧懷清在身后氣得大叫。 然而男人卻充耳不聞,騎著黑馬,風一般沖向敵營,但見刀光劍影,血rou橫飛,宛如人間煉獄。 顧懷清看著男人在敵人包圍中苦戰(zhàn),突然,圍攻的敵人退去,四周的山坡上冒出烏壓壓的弓箭手,將男人團團圍住,無數(shù)的□□對準了男人。 “跑,快跑!”顧懷清焦急的大叫。 然而為時已晚,無數(shù)箭矢如暴雨般激射向男人,而男人似乎已知命運,竟然不閃不躲,緩緩的回過頭,深情的黑眸望向顧懷清。 顧懷清腦子轟得一聲炸開,拼命想沖過去,可是腿卻像被縛住了一般,無法挪動。 “不——不要——” 顧懷清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吼聲,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成千上萬的箭矢沒入男人的胸口,漫天的鮮血模糊了他的視線……“大哥……大哥……” 嘩啦一聲脆響,酒壇子摔落到地上,將噩夢中的顧懷清驚醒。 他胡亂抹去眼角的淚,背心和額頭全是冷汗,心里又是慶幸又是憂懼。慶幸的是,這只是個噩夢,憂懼的是,這夢境如此真實,實乃不祥之兆。 顧懷清一頭沖到河里,鞠起冰涼的河水,澆在自己身上,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然而無濟于事,段明臣萬箭穿心、滿身是血緩緩倒下的畫面,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為何他至今不來?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顧懷清無法控制心中的思念,閉上眼,放縱自己好好的想他,卻驚覺男人的容貌竟然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