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wèi)廠花基情錄_分節(jié)閱讀_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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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該看出來的,卻被蒙蔽了眼睛,我把你們當做最親近最信任的人,我甚至一度懷疑到托利,也不愿意懷疑你們。 比如說,七人合力擊打六芒星圖案,啟動墓xue,就是段大哥提出來的,你不僅教大伙啟動機關(guān),還號召七人一起合作。然而你并沒有看過羊皮書,為何如此肯定那就是啟動墓室的機關(guān)? 馬大胡子之死,看似是個意外,因為他貪財搶奪死者口中的寶珠,才被毒死的,但實際卻不然。小黑是第一個上去檢查女尸的,段大哥故意讓他撬開女尸的口,露出那顆保持尸身不腐的寶珠,引起馬大胡子的貪欲。 小黑趁著搬弄女尸時,在寶珠上下了劇毒,而后馬大胡子果然上當,上來搶奪寶珠,才會中毒身亡。你們正是利用了他的貪財之心,要了他的性命。 不過,馬大胡子之死并沒有引起眾人的懷疑,畢竟他本就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匪徒,死有余辜,每個人都是這么認為的。 真正讓我開始起了一絲疑心的,是小黑的意外犧牲。在小黑中暗箭的同時,我也遭遇了兇險,有一枚暗器無聲無息的襲向我,當時若不是段大哥提醒我,并且拉我躲開,我恐怕也會被射中。因為有了這一出,我才對小黑被暗箭射中一事,沒有懷疑。 但若是我多留個心眼,我應該懷疑,我與段大哥的武功在伯仲之間,為何段大哥能夠聽到那枚暗器,而我卻沒有察覺? 小黑的死太意外了,讓我又震驚又傷心,因為當時完全沉浸于悲傷的情緒,我竟然忽略了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一點——小黑從中箭到被判定死亡,我壓根就沒有碰觸到他,也沒有親自查看過他的傷口。我提出要帶小黑的尸體一起走,也被段大哥找了合理的借口拒絕了。 整個過程中,背小黑出來的是段大哥,給他驗傷并判定他死亡的也是段大哥,從始至終其他人都不曾靠近并確認過。事實上,小黑沒有中箭,更不曾受傷,而小黑的詐死正是你們計策最核心的一環(huán),因為小黑死了,才有機會躲在暗處偷襲,可惜當時誰也不曾想到過這一點,包括我在內(nèi)。 之后,蒙塔在陶甬陣中,被從天而降的巨石活活砸死。以蒙塔武功之高,竟會毫不避讓的被巨石砸中,這本身就很值得懷疑。他不可能好端端的就被定了身,肯定是有人施了暗算,制住了他的xue道,那么,這個躲在暗處的人是誰? 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同行之人所為,另一種是有人躲在暗處下手。 托利和樊尼互相指責,都懷疑是對方下的黑手,甚至為此差點打起來,他們的理由固然都有一定的道理,然而我卻更傾向于第二種可能——有人藏在暗處,伺機害人。 以蒙塔的武功,不太可能被人接近了都不察覺,那么,可以猜想,有人隔著一段距離用東西擊中他的xue道,因為那里光線黯淡,又有陶甬阻隔視線,那個人可以偽裝成陶甬,或者躲在陶甬背后,蒙塔一時失察,才會中了暗算。 我猜想,那人定然用一枚不大的東西射中蒙塔的xue道,于是我趁著托利和樊尼爭吵的時候,在四周尋找兇器,果然在角落里找到了一顆金珠?!?/br> 顧懷清從懷中摸出那顆小指粗細、圓潤光滑的金珠,托在掌心中,對小黑道:“你便是用這個,射中蒙塔的xue道的吧?” 小黑飛快的抬眸看了一眼,沒有說話,但是他的頭低得更深了,顯然是默認了顧懷清的說法。 顧懷清繼續(xù)道:“世人皆知,西昌國遷都是發(fā)生在五百年前,也就是說這座墓修建于五百年前,那個時代的煉金術(shù)不及現(xiàn)代發(fā)達,當時的金子都是塊狀,且雜質(zhì)甚多。以當時的工藝是做不出如此圓潤純凈的金珠,由此可見,這顆珠子不是原本就在這個墓里的,而是有人帶進來的。 當時在隊伍里的人,托利和樊尼都是外邦人,無論是吐蕃還是烏孫,都是游牧民族,本身沒有金礦,金子在他們的國家非常珍稀,即便是手握重權(quán)的王公貴族,恐怕也不舍得將金子煉成暗器打著玩兒。只有大齊這樣富庶的國家,才能有這樣的手筆。 這時候,我已經(jīng)隱隱有了一絲懷疑,然而我不愿、也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 因為,若是小黑還活著,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段大哥你跟他串通一氣,欺騙了我?!?/br> 顧懷清說到這里,口中泛起淡淡的苦澀,無法掩飾心底的失望。 顧懷清極度失望的眼神也讓段明臣心中一痛,若不是xue道被制住,他恨不得抱住顧懷清,跟他道歉,求他諒解。 顧懷清深吸了一口氣,繼續(xù)往下說:“進入最后這一間墓室之前,我就有預感,還會有人出事。 在目不能視物的黑暗中,又有野蜂嗡嗡的噪聲做掩護,你們很快就達到了目的。小黑在我們進入墓室之前,就藏在那一口懸棺之中。 我曾聽聞,皇家的影衛(wèi)除了武功高強,還掌握一兩種絕技,我猜想,你的絕技應該是口技吧。 當燈光齊滅之后,你模仿蜂群飛舞的聲音,擾亂我們的聽覺,然后趁亂摸到樊尼的背后,以毒針射入他的脖頸,然后又迅速的隱藏起來,讓我們以為只有三人在場,兇手是我們?nèi)酥械囊粋€。 于是,段大哥就認定是托利下的毒手,將謀殺的罪名扣到托利頭上。只要殺掉托利,你們的目的便達成了,沒想到我卻不贊同。 可能你們也猜到我會不贊成,不想我破壞你們的事,段大哥便趁我不備,點我的xue道,還蓋住我的眼睛,防止我偷窺。 然而,你們都不曾料想,我之前就對你們產(chǎn)生了懷疑,因此我才會在段大哥對我出手前,悄悄做了易xue換位,然后裝作被點中xue道,昏睡不醒,就想看看你們到底會怎么做?果然,事實不出所料,真的是你們兩人……” 顧懷清說到此地,滿腔的怒火宣泄出來,只余下滿心疲憊。他閉了閉眼,甚至不想多看段明臣和小黑一眼。一個是他最愛的人,一個是他信任的朋友,卻瞞著他行事,聯(lián)手將他玩弄于股掌之上。 小黑天生不擅言辭,只能干巴巴的解釋道:“主人,請聽我說,段大人與我絕對沒有傷害你的意思,也不是故意欺瞞,我們只是……” “夠了!”顧懷清倏然睜眼,厲聲喝道,“我此刻不想聽你們解釋,你先把托利放了!” “不行,托利必須死!”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段小攻才是設局之人、幕后黑手,我想應該沒人料到吧?叉腰向天笑~ ☆、第199章 心如刀割 “不行,托利必須死!” 說話的竟是段明臣。原來段明臣被顧懷清制住了幾處xue道后,一直在暗暗運氣沖xue,此時雖不能動彈,但已經(jīng)能開口說話了。 顧懷清一聽此言,墨眉倒豎,憤然瞪向段明臣。 段明臣卻一臉平靜的與他對視,似乎他說的話乃是天經(jīng)地義之事。 “為何?給我個理由!”顧懷清咬著牙問道。 段明臣道:“因為托利是烏孫國的王位繼承人,而烏孫是我們的敵人,烏孫國王野心勃勃,暗中與韃靼結(jié)盟,屢屢對我大齊不利?!?/br> 顧懷清不服的反駁道:“即使烏孫與我大齊敵對,我泱泱大國,怎么能用也這樣的陰謀詭計對付他們?何況,即使沒了托利,烏孫也會有別的王子做繼承人,根本不能解決問題?!?/br> 段明臣嘆道:“懷清,你終究還年輕了些。所謂兵不厭詐,對付敵人,怎么能心慈手軟,講究江湖道義?托利是烏孫國王的兒子中最有能力的一個,他死了對大齊當然是有利的。” “好吧,我承認你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是你已經(jīng)殺了蒙塔、樊尼和馬大胡子,大齊的心腹大患已除,外面的那些人馬,想必也被你帶的人干掉了。放走一個托利,并不妨礙大局?!鳖檻亚宓恼Z氣和緩了一些,勸道,“托利……他的本性并不壞,只是因為他的身份是烏孫太子,而且頗有能力,他就該死嗎?我可以令他保證,不把今日之事說出去,你放了他,好不好?” 然而,顧懷清的求情并沒有令段明臣改變主意。 “誠然,托利不一定是壞人,甚至對你還有恩,但是,當你站在戰(zhàn)場,你面對的敵人,難道都是壞人么?他們也一樣是人,有妻有子有家,但是一旦上了戰(zhàn)場,這些都只能拋在腦后,就必須狠下心腸以命相搏,拼個你死我活。這就是戰(zhàn)爭啊!”段明臣微微一嘆,“放虎歸山,后患無窮,烏孫人一向狡猾,不可輕信。懷清,別的我都可以答應你,唯有這事,我不能同意。” 顧懷清氣惱,手中的匕首往下一滑,段明臣的外袍嗤啦一聲,碎裂成兩片,露出光裸結(jié)實的后背。 顧懷清沉聲道:“你是知道我的脾氣,你不要逼我!” 然而,段明臣什么也沒有說,只是一雙如海深邃的星眸深深的望著顧懷清,好像一個寬厚仁愛的兄長看著任性胡鬧的小弟。 顧懷清氣得臉都漲紅了,狠狠心,匕首往前送了一分,在段明臣的后腰上劃出一道細長的口子,咬牙道:“你……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段明臣感覺腰間一陣刺痛,可是他卻夷然不懼,反而笑了起來,眉眼間溫柔十足。 “懷清,你不會的?!?/br> 看著段明臣欠揍的笑容,顧懷清恨不得咬他一塊rou下來。這男人就是吃準了自己不會真的傷他是吧! 顧懷清的確不會把段明臣怎么了,但是他同樣不會坐視段明臣殺死托利。托利從馬賊手里救過他,對他有救命之恩,還是他的表哥,是與他血脈相連的親人,就沖這一點,顧懷清也不能見死不救。 段明臣油鹽不進,那就只能從小黑下手了。 顧懷清干脆利落的點了段明臣的啞xue,用匕首對準段明臣的咽喉,作勢欲刺下去。 小黑急忙道:“別!有話好說!” 顧懷清趁機道:“小黑,你聽好了。你把托利交給我,我就把段明臣交給你,然后你啟動機關(guān),放我們出去?!?/br> 小黑雖知顧懷清和段明臣似乎交情甚好,但顧懷清一副翻臉無情的模樣,若他真的失手傷了段明臣,到時候就不好交代了。于是小黑只好點頭同意了顧懷清的提議,無論如何,先把段大人救回來再說。 兩人交換了人質(zhì),小黑試圖解開段明臣的xue道,但發(fā)現(xiàn)不行。 顧懷清道:“我用了獨家的點xue手法,你不要亂動。等出去了,我就幫他解開?!?/br> 顧懷清為了防止節(jié)外生枝,封住段明臣的xue道,也沒有解托利的xue道,只等出去了再說。 墓室的機關(guān)竟是藏在那一口懸浮的金棺之中,原來那口棺材里面是空的,有一根細韌的線從頂上懸掛著,遠遠望去,就像懸浮在空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