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臣和顧懷清的私情，雖然兩人很低調(diào)，但余翰飛經(jīng)常在顧懷清身邊，哪里看不出來兩人之間的異樣。

    今天晚上，蕭璟批完奏章，既沒有翻牌子寵幸妃嬪，也沒有召顧懷清來伴駕。他看著屋外飄舞的雪花，想起幼時(shí)每當(dāng)下雪天，顧懷清都要拉著他玩堆雪人，凍得小手跟胡蘿卜一樣，可臉上的笑容卻開心得很。

    他知道顧懷清下午去找了萬臻，可是萬臻肯定是不會改變主意的，顧懷清一向重感情，雖然只是義父，但對他來說就跟親人沒有差別。萬臻要告老還鄉(xiāng)，顧懷清想必心里不好受吧。

    想起顧懷清的失落，蕭璟就按捺不住想去見他的渴望，從余翰飛口中確認(rèn)顧懷清今晚留在東廠過夜，便吩咐御廚準(zhǔn)備了一盒桃花酥，準(zhǔn)備夜巡東廠，給顧懷清一個(gè)驚喜。

    萬萬沒想到，本想給顧懷清一個(gè)驚喜的，誰知對方卻給了自己一個(gè)“驚喜”。

    屋里曖昧的聲音越發(fā)煽情，蕭璟閉了閉眼，用力的捏緊了拳頭。

    他如此珍惜的寶貝，卻在別的男人身下如此放蕩無恥，而段明臣……方才明明抬頭看過來，想來也察覺了自己，卻還膽大包天的繼續(xù)做那種事，根本就是不把自己這個(gè)皇帝放在眼里！

    蕭璟的胸口劇烈起伏，太陽xue突突亂跳，他死死的捏緊手里的那盒桃花酥，幾乎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才克制住破門闖進(jìn)去的沖動。

    余翰飛看著皇帝變幻的臉色，由鐵青到紫紅再到蒼白，最后竟然露出一絲古怪的冷笑，漠然轉(zhuǎn)過頭，大步走出了跨院。

    余翰飛微微一愣，也緊趕幾步，跟上皇帝的步伐。

    靜謐的庭院里，一樹盛放的臘梅樹依然無聲的綻吐芬芳。

    梅樹下覆蓋著白雪的地面，散落著桃花一般顏色的糕點(diǎn)粉末，冰雪的反照下，閃耀著如血一般妖艷的色澤……

    作者有話要說：　　群里有彩蛋！

    群里有彩蛋！

    群里有彩蛋！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第171章 灑淚惜別

    更鼓敲了三響，這一番火熱的**纏綿才落下帷幕。

    段明臣望著懷里累得昏睡過去的愛人，低頭在他光潔飽滿的額上印上虔誠的一吻。

    顧懷清在睡夢中似乎回味著什么美食，砸吧著嘴，往他懷里拱了拱，像貓咪般可愛的動作讓段明臣的心都軟成一團(tuán)。

    能夠徹底擁有心上人，讓段明臣興奮得睡不著，他將床頭的燭臺拿近一點(diǎn)，近距離的端詳熟睡的顧懷清。

    即使在睡夢中，顧懷清還是那么俊美迷人，黑如濃墨的長發(fā)像瀑布，柔軟的傾斜在水紅色絲綢軟枕上，濃密卷翹的長睫毛低垂著，在眼瞼上投射出一片陰影，殷紅的小嘴微微嘟起，像是在撒嬌求人親吻。

    毫無防備的純潔的睡顏，帶著幾分天真稚氣，看起來比實(shí)際年紀(jì)更小，讓段明臣產(chǎn)生了一絲侵/犯雛子的罪惡感。

    段明臣輕輕的掀起棉被的一角，被子下面的春光更是讓人癡狂，瑩白如羊脂玉的皮膚上落滿點(diǎn)點(diǎn)紅梅，汗?jié)竦能|體摸上去像絲綢一般滑膩的觸感，細(xì)腰和翹臀上留下被手指重重捏過的青紫痕跡，真是說不出的情/色撩人。

    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他修長的雙腿，順著小腿的曲線蜿蜒往上，直沒入那雪白的神秘溝壑，那個(gè)被他進(jìn)出無數(shù)次、令他消/魂蝕骨的緊熱通道……

    段明臣胸口一熱，好不容易平息的欲/望再次抬頭，他不由得自嘲自己在顧懷清面前毫無自制力可言，卻也知道顧懷清無力承受更多，只好苦笑著，輕輕挪開顧懷清的頭，悄悄的下床，披了件外袍，走到屋外吹吹冷風(fēng)，冷靜一下。

    屋外已是一片銀裝素裹，細(xì)小的雪花紛紛揚(yáng)揚(yáng)，像柳絮漫天紛飛，臘梅的冷香在黑夜中越發(fā)濃郁襲人。

    段明臣銳利的目光落在雪地上，兩行明顯的腳印，從庭院的入口延伸至臘梅樹下。從腳印的大小判斷，應(yīng)該是兩位男子。

    在臘梅樹下，還有一盒被碾碎的糕點(diǎn)，桃粉色的碎屑散落在白雪里。

    果然，方才有人在偷窺他們，可是到底是什么人？

    段明臣回想起，在他們火熱歡好之時(shí)，透過薄薄的窗紙印入的一高一矮兩道人影，兩個(gè)人在窗外站了許久。高個(gè)兒那人的頭上戴著高高的冠冕，冠頂有一對圓弧形的角兒，看那形狀像是……烏紗翼善冠！

    當(dāng)時(shí)情濃意亂，情/欲沖跑了理智，來不及深想，下意識的以為是東廠的人，他想東廠的人即使看到了，也不敢四處宣揚(yáng)，于是便沒有放在心上。何況當(dāng)時(shí)顧懷清癡纏不休，媚態(tài)撩人，箭在弦上，根本不容他停下來。

    然而，這會兒一細(xì)想，段明臣冷汗都出來了！

    只有皇帝和親王才有資格戴這種翼善冠，昨日并無親王入宮，那么來人就只可能是皇帝蕭璟了。

    不過段明臣畢竟非常人，短暫的慌亂之后，就恢復(fù)了冷靜，腦子飛快的運(yùn)轉(zhuǎn)起來。

    撞破了他跟顧懷清的情/事，皇帝會有什么樣的反應(yīng)？

    自從對顧懷清起了異樣的感情，段明臣就預(yù)料得到，這一天遲早會來到?；实垩┮挂馔獾皆L，不過是將這個(gè)時(shí)間提前罷了。

    段明臣清楚，他跟顧懷清都是皇帝倚重的臣子，他們的戀情不可能一輩子都瞞著皇帝，何況，偷偷摸摸的也不是他段明臣的風(fēng)格。

    既然已經(jīng)被皇帝撞破，就索性坦白好了。唯一擔(dān)憂的，是皇帝對顧懷清到底抱持著什么樣的感情？是兄弟一般的友情，還是像外界謠傳的那樣，他對懷清有不可告人的私情？

    對于這個(gè)問題，在私下相處時(shí)，段明臣曾經(jīng)開玩笑的問過顧懷清，顧懷清卻大為生氣，氣哼哼的斥責(zé)自己不要亂說，還一口斷定蕭璟不好南風(fēng)，他跟皇帝之間只是一起長大的友誼，并無曖昧，蕭璟從來都是以禮相待，不曾有過逾越之舉。

    段明臣相信，顧懷清對皇帝的確沒有多余的想法，但蕭璟對顧懷清是不是也抱持著純潔的心思，這就有點(diǎn)不好說了。顧懷清這人吧，聰明是夠聰明，但是在感情方面，卻有點(diǎn)遲鈍不開竅，他覺得皇帝對他沒那種想法，但段明臣并不那么肯定。

    男男相戀，雖不被世俗接受，但事實(shí)上士大夫之間并不少見這種風(fēng)月之事，只是明面上不說破罷了。說到底，他和顧懷清相戀，只是他們兩人的事，既不會妨礙別人，也不會對耽誤正事。

    若果真如懷清所言，皇帝對他并沒有非分之想，便應(yīng)該不會阻礙他們，畢竟他們都是對皇帝有用之人，否則……他們兩人的感情恐怕要面臨嚴(yán)峻的考驗(yàn)。

    但不管哪種情況，既然皇帝已經(jīng)知曉他們的私情，唯一能做的就是主動坦誠請罪，若是假裝不知，等皇帝找上他，事情只會更糟糕。

    段明臣在雪中站了許久，身上都落了一層碎雪，想明白之后，他抖掉身上的雪花，回到屋子里，打了熱水替顧懷清擦拭身體，然后脫了外衣，躺回被窩里。

    他摟緊顧懷清，深情的親吻他的面頰，感受勃動的心跳，喃喃自語道：“清清，無論如何，我都不后悔。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

    翌日，顧懷清睜開惺忪睡眼，一看窗外，已是天色大亮。

    下了一夜的雪終于停了，地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積雪，整個(gè)皇宮像披上一層銀裝，分外妖嬈。

    身旁的被窩已是冰涼，段明臣大概一早就離開了，顧懷清也不介意，畢竟作為錦衣衛(wèi)二把手，段明臣可是個(gè)大忙人。

    顧懷清也是事業(yè)為重的男人，能夠理解段明臣，不會像個(gè)矯情的女人那樣，過夜后見不到情郎就心生失落，認(rèn)為對方不愛自己什么的。

    用力過度的腰腿酸軟無力，皮膚上遍布曖昧的痕跡，不過衣服倒是換了干凈的，顧懷清想起前一夜的火熱繾綣，不由得紅了臉，抱著松軟的枕頭，在床上打了幾個(gè)滾，心情卻是喜悅甜蜜的。

    “啊，義父！糟糕，差點(diǎn)忘了！”顧懷清突然一個(gè)鯉魚打挺從床上彈起，迅速的穿戴好衣冠，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沖出門去。

    萬臻已經(jīng)跟皇帝告老辭官，今日便是他遠(yuǎn)行歸鄉(xiāng)的日子，而顧懷清卻起晚了。

    顧懷清跑到萬臻的住處，發(fā)現(xiàn)已是人去樓空，只有一個(gè)掃地的仆人還在收拾雜物。

    顧懷清逮住仆人問道：“我義父什么時(shí)候走的？”

    仆人道：“少爺怎么才來？老爺半個(gè)時(shí)辰前就走了?！?/br>
    萬臻的老家在漳州，此去定然是從南面出城，他帶著妾室謝雅蘭和仆從，還有幾車行李，想來是走不快的。

    顧懷清跨上馬背，策馬揚(yáng)鞭，奮起直追。

    飽受蹂/躪的屁股上下顛簸，跟馬鞍摩擦碰撞，痛得顧懷清齜牙咧嘴，在心里罵了段明臣一萬遍。

    不出他所料，萬臻拖家?guī)Э冢_實(shí)走得不快，顧懷清追出去不到十里地，在城郊的長亭處，看到萬家的馬車停在路邊。

    顧懷清吁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大聲喊道：“義父慢走——”

    萬臻從馬車?yán)锾匠鲱^來，看到顧懷清策馬奔來，白胖的臉上沒有半點(diǎn)意外，倒像是專程在那兒等著他。

    “義父，孩兒……孩兒來遲了……”顧懷清翻身下馬，沖到萬臻的面前，依依不舍拉著他的手，眼圈發(fā)紅，千言萬語堵在喉嚨里，竟是不知該說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