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鄭卿用毛巾幫沈霧擦了擦臉,又幫她掖好空調被,這才注意到時御一直站在床尾,她拍了拍床尾的空地:“小時,坐下吧?!?/br> “這么晚了,伯母讓人把客房收拾出來,拿了干凈的睡衣,今晚別回去了?!?/br> 鄭卿女士直接把一切安排的明白,沒給時御拒絕的機會。 時御應了一聲。 還有幾個小時天就亮了,確實沒必要顛簸。 況且,時御也...放心不下。 鄭卿輕輕嘆了口氣,慢慢坐了下來。她猶豫著想要挑個和善的角度問一問,卻發(fā)現她想說的問題無論如何也溫和不了。 可這事又確實需要提一提。 鄭卿坐在沈霧床邊,把她蹭到臉上的發(fā)絲撫開,又調了調加濕器,只能盡量裝作不在意不經意問一問:“小時啊,當年的事...” 十幾年前的金牌經紀人一張嘴說遍半個娛樂圈,如今,鄭卿卻發(fā)現嘴就像黏在一起一樣,開不了口。 再怎么鎮(zhèn)著偌大一個公司的場子,到底還是個二十幾歲的孩子啊。 鄭卿心疼這幾個小輩。 時御已經猜了個大概,他主動開口:“伯母想問什么就問,過去十幾年了,沒什么不能談的?!?/br> 這話一說,鄭卿更心疼了。這得被時間折磨成什么樣,如今才能心若止水和人說上一說。 時御雖然那樣說了,鄭卿還是開不了口,先緩了緩,“小時,伯母叫你...御御行嗎?” 沒什么不合適的。時御淡淡一笑:“家里長輩都這么叫,伯母拿我不當外人,怎么叫都可以。” “你爺爺最近身體好多,有幾年沒見過老爺子了?!?/br> “勞伯母記掛,爺爺身體還是健朗?!?/br> 兩個人這邊漸入主題,床上的沈霧聽見說話聲,睡的不舒服,迷迷糊糊睜開眼借著朦朧的臥室燈看見了床尾的時御。 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翻轉,腦袋枕著時御的腿,光著腳丫縮成一團。 時御扯過小被子給她蓋了腳踝,又垂眸給她擺了個舒服的姿勢, 兩個人熟門熟路的動作,鄭卿都愣了,這孩子從小也不喜歡和別人一起睡覺啊。 什么時候...養(yǎng)成睡覺不老實的這個習慣。 恍惚間,鄭卿想起來從時御介紹完兩個人關系后就腦子短路的沈國,看見沈霧抱著時御哭不愿意松手的沈國,伸手想要安慰沈霧卻被閨女推開說不要他的沈國。 怎么才能委婉不刺激地告訴他,他的小棉襖現如今都是主動把腦袋枕到別家原本清清白白的白菜腿上撒嬌..這件事。 作者:加更 晚上還有一更感謝在20200506 20:00:02~20200507 15:00: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999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五十八章 當年那場車禍的事,時家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到底是怎么把時家老三牽扯進來, 這事只有老爺子知道。 這些小輩怕是什么也不清楚。 時家這孩子沒得說,張弛有度, 溫潤風度。 十幾年前就是這樣,時順時介一起出事, 這孩子才十幾歲啊,沒有一點轉折, 硬是跟著老爺子一點點把接連喪失兩位主心骨遭受重創(chuàng)的ky從上一輩手里接了過來, 整綱肅紀。 鄭卿眼光老辣, 當年就看出來這孩子是天生的繼承人。 鄭卿打著轉,問時御:“你爸爸...” 時御回答地不帶猶豫:“這幾年一直在外面?!?/br> 鄭卿感慨了幾句, 應了一聲,是真的有點心疼這孩子。 父母早早分開, 扔下這孩子一個人撐起所有。 有些話不適合給鄭卿說。 時御的生日快到了。對于生日而言, 時御是沒有什么興趣。 今年, 時順說要回來多待段時間。 時御笑了下, 笑容有些冷。 也不過一瞬,他反過來寬慰鄭卿:“伯母不用覺得心疼, 這么多年,習慣了。而且,我父親,過段時間就回來了。” 鄭卿這才跟著欣慰地笑了下,身邊多個長輩總是好的。 說了這么幾句, 鄭卿又看著時御,不知道怎么接著問。 看著鄭卿猶豫,時御輕輕拍了拍沈霧的背,看她枕著自己的腿睡的更熟,主動挑破了話頭,他也有事情要問。 “伯母,網上皆傳井橙阿姨破怪了別人的感情...” 鄭卿作為井橙的經紀人和最好的朋友,沒有人再比她有知情發(fā)言權:“不是?!?/br> 鄭卿搖了搖頭,“都錯了。井橙懷容錚時是和容越奔著結婚去的,誰也沒想到容家會突然家族聯姻,容越自己都沒防備?!?/br> “細說起來,倒是容家一家人顛倒了黑白是非,為了控制容越,在網上散步謠言,一步步封殺了井橙,逼兩個人分了手?!?/br> 錯亂了井橙的人生,陰差陽錯埋葬了鄭卿的事業(yè)。 而最為可笑的是,當年是鄭卿介紹容越和井橙認識,促進了這一段感情。 鄭卿看著一臉安穩(wěn)睡在時御身上的沈霧,時御不時伸手輕輕拍一拍,她便快要成一只貓一樣,臉蹭著時御的腿,恨不得在時御腿上打個滾。 鄭卿提了提她說知道的十幾年前的情況,慢慢收緊手:“御御,你..可有怪過井橙?!?/br> 時御沒接上鄭卿的話,他抬眸看了眼落地窗外亮的有些晃眼的明月。 怪過嗎? 不知道。 也許井橙當年沒有偷偷從醫(yī)院跑出來,那場車禍也許不會發(fā)生。井橙也不會離世,時家也不會... 但捫心自問,時御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歸根究底,他們家的確有責任。 時御沒著急回答,反而淡淡問了鄭卿同樣的問題:“伯母怪過井橙嗎?” 鄭卿一愣,十幾年前那場車禍,鄭卿也是受害人。 井橙那幾年被輿論和現實逼到患了嚴重的抑郁。那晚,她又犯了病,受不住給鄭卿打了電話。 鄭卿很擔心,大半夜驅車去郊外的醫(yī)院。 還沒等她到,井橙已經自己開車跑了出來,一路疾馳,嚴重超速,經過十字路口時碰上了時順的那輛車。 按照當時那個情況,井橙雖然超速,但碰上紅燈,時順是能避開的。 兩車相撞,連累著剛開到拐角的鄭卿變成了三車相撞。 現場慘烈。 鄭卿搖了搖頭,語氣輕而堅定說了兩個字:“沒有?!?/br> “從來沒有過?!?/br> 十幾年前的舊事,被三家合力瞞了下來。 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別說是外面的記者,幾個小輩沒有一個知道當時到底嚴重成什么模樣。 這么多年了,鄭卿一直覺得是報應,是她介紹井橙和容越相識促成這場災難的報應。 且不提井橙的抑郁...到底應該怪誰,早已經說不清了。 時御在月色中輕輕笑了下,戳了戳腿上沈霧軟軟的臉蛋,腿上的人躲了躲,不高興地轉了過去,他這才抬眸,輕描淡寫告訴鄭卿:“之前從未,之后,更不會?!?/br> 鄭卿良久無言。 她看著被時御很好抱在懷里輕輕哄著的女兒。 沈霧是鄭卿的女兒,她替鄭卿完成未完的心愿,力捧容錚,于情于理都說的過去,而時御的一句。 之后,更不會。 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因為在乎,所以不會怪罪。 因為沈霧,所以不會計較。 鄭卿別過臉,接著別發(fā)的動作擦去眼角的眼淚,重重緩了一口氣,再轉過來時說話已經有點哽咽了:“伯母知道了。這事以后不提了。你們都...好好的?!?/br> 時御應了聲。 鄭卿又擦了擦眼角,想要把黏在時御腿上的沈霧扯下來:“伯母照顧她,忙了半晚上了,快去休息吧?!?/br> 沈霧整個人恨不得縮在時御懷里,鄭卿想要握著她的肩膀把人帶到枕頭上。 好么,她這個親媽一碰,沈霧更帶勁了,改成了抱著人家的腰。 時御失笑,揉了揉她的腦袋,抬頭寬慰鄭卿:“伯母去睡吧,我哄她睡熟就去休息?!?/br> 鄭卿無法,叮囑了幾句,準備出門之前,又被時御叫住了。 “伯母,沈伯父他...” 沈國把沈昀放回房間收拾好之后,就一直稀里糊涂坐在沙發(fā)上想事情,到現在還沒明白怎么...兩個人就在一塊了。 親手弄丟了還準備養(yǎng)幾年的小棉襖,他有點懷疑人生。 鄭卿一臉見過大場面,這都不是事的豪爽模樣擺了擺手,干脆利索把沈國扔了個干凈:“管他做什么?” “你待一會,他不上來礙事。” 說完,鄭卿心滿意足帶上門出去了。 臥室的門發(fā)出碰撞的聲音,時御腿上的人動了動。 時御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