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shù)法閃過，所有痕跡散去，風(fēng)越辭起身，緩步邁出溫泉，轉(zhuǎn)眼換了身衣物，系著腰間束帶。

    姜桓躺在水中，還在笑，活像被灌了幾缸蜜糖水。

    風(fēng)越辭道：“望庭?！?/br>
    姜桓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他，忽然沖他喊道：“阿越是我的！”

    風(fēng)越辭好脾氣地回道：“你的?！?/br>
    姜桓道：“阿越，我真的好開心！”

    風(fēng)越辭也不催他，站在一旁，陪他犯傻。

    姜桓見他滿身烏發(fā)散落，發(fā)梢還滴著水，赤足站在草地上，頓時跳了起來穿好衣服。隨即伸手一攬，就將他打橫抱起，放在一旁的秋千架上，道：“沒有穿鞋，頭發(fā)還是濕的，身體剛好些，你又不注意了。阿越莫不是還想跟我來一次神魂雙修啊？”

    秋千架不大，瞧著像是林冬靈平日里玩的，但也能容得下一人坐上去。

    風(fēng)越辭道：“你也如此。”

    姜桓道：“我身體好，怎么折騰都沒事，不像你……”

    不像你是朵“嬌花”啊。

    后一句姜桓沒敢說，以免真被打。

    姜桓先撫去他長發(fā)上的水，而后又轉(zhuǎn)身去尋了鞋，親手為他穿上，低頭再親一口，心滿意足道：“我的大美人，現(xiàn)在可以下來了?！?/br>
    風(fēng)越辭踩在地上，看著秋千道：“望庭來。”

    姜桓三兩下收拾好自己，笑吟吟地?cái)[手道：“不用不用，我隨意慣了?！?/br>
    風(fēng)越辭只靜靜望著他。

    姜桓道：“那……阿越幫我扎頭發(fā)？”

    風(fēng)越辭道：“嗯?！?/br>
    于是兩人調(diào)換位置，姜桓坐在秋千上，笑道：“阿越真是溫柔。”

    風(fēng)越辭動作輕緩地幫他梳著頭發(fā)，未出聲。

    姜桓又道：“阿越不想問我想起了什么嗎？”

    風(fēng)越辭道：“你講?！?/br>
    姜桓道：“當(dāng)年我找遍凡塵，皆不見你，便想去百城尋你。可那時我氣走了駱冰瑩，宗辰也走了，沒有虛空靈梭，憑我那時的實(shí)力，根本無法去百城。所以我又在凡塵，獨(dú)自修行了十年?！?/br>
    風(fēng)越辭道：“書上講，月黯星耀末年，姜帝橫空出世，以一己之力征戰(zhàn)百城，無往不勝?！?/br>
    姜桓搖頭，又想起他在梳頭發(fā)，便不動了，笑道：“阿越曾說我天賦絕佳，事實(shí)上，是你教得太好了。你曾為我一一講述百城，我若是輸了，豈不是丟你的臉？如今想來，你那時的修為境界，只怕不下于我全盛之時?！?/br>
    風(fēng)越辭將他長發(fā)束成與平日里一般無二的高馬尾，道：“不知?！?/br>
    姜桓順勢握住他的手，接過他手中木梳，起身拉著他坐下，再次調(diào)換位置，自然而然地為他梳發(fā)，道：“我入百城，最開始并未鬧出什么，只想好好尋你?！?/br>
    風(fēng)越辭道：“尋了多久？”

    姜桓一遍遍地?fù)崴L發(fā)，道：“出名前，尋了百年。那時我想，還好早早便入道境，否則等我尋到你，都要變成白發(fā)蒼蒼的老頭了，你得多嫌棄我啊?！?/br>
    風(fēng)越辭道：“不會?！?/br>
    姜桓莞爾道：“我知道阿越不會，是我自己私心罷了。其實(shí)那時出名非我所愿，只是我一直尋不到你，正巧……又碰上了駱冰瑩?！?/br>
    風(fēng)越辭道：“她原本很好?！?/br>
    姜桓道：“原本是挺好的，只是她用錯了心思。我與她也算是自小長大，可在我眼中，她就是個毛沒長齊的小姑娘，偏偏總要給自己找不痛快。后來我想想自己對你，好像也沒什么立場去說她。”

    說到此處，姜桓眼神微變，道：“宗辰對她，她對我，我對你……都是情不由己罷了。只是那時我以為，百年未見，她已經(jīng)放下了?！?/br>
    “那時正是月黯星耀末年，魔王久未出世，除卻百城，其他大大小小的城池或多或少出現(xiàn)了爭斗。駱冰瑩是江雪城主，自然也忙著平息叛亂。我本無心摻和這些事，但她卻求我?guī)兔?，并且她還告訴我，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可以尋到你?！?/br>
    風(fēng)越辭目光微動，平靜道：“魔王。”

    “阿越聰明。試想魔王之境，又有哪個人是魔王找不到的？”姜桓緩緩道：“然而，天上碧空境，千階引百城……登上碧空境的天階，早已消失不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