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長情_分節(jié)閱讀_82
魏思遠眨了眨眼,先瞅了瞅時遠秋,又抬眼看了下陸野,覺得應該沒有再被時遠秋的魔抓掐臉的危險后,松開抱著陸野的手臂轉而站在了他身側,面對時遠秋說:“會啊,以前讀書的時候挺喜歡的。很久沒玩兒了,也不知道手感還在不在。不過,沒關系,就算我打的不好,你也會讓著我,是不是?”魏思遠說到最后一句時,才扭頭看向陸野,眼里似有清泉蕩漾著波痕。 陸野笑著點了頭,眼里全是縱容。 有了保障,明明可以穩(wěn)贏的時遠秋卻開心不起來。輸錢就算了,為什么還要被秀恩愛??! 桌球被聚在三角框中重新擺好,木架移走正三角形成,母球安靜躺在固定位置。魏思遠一襲白衣,將大大的羽織袖卷起,露出裹著襦絆的纖細手臂,單手執(zhí)桿走進桌球臺,衣擺飄逸,動作瀟灑。 走至桌前,魏思遠將球桿拎起,兩腳分開與肩同寬,視線一掃母球,舉起球桿俯身瞄球,重心腳繃直,另一腳稍稍彎曲,瘦削的下巴懸于球桿上方,銳利的視線聚焦于桿頭延伸的前方。 看著挺專業(yè)的魏思遠,按在桌面的手橋也煞是好看,細長的四指分開,拇指緊貼食指向上翹起,光滑的球桿穩(wěn)穩(wěn)架于虎口,桿頭則貼近母球。在三次流暢輕快的試桿后,桿頭擊中母球。 “咚”的一聲悶響,母球迅速而有力地出擊,宛如敏捷豹子闖入羊群,猛然將正三角陣型打散,幾聲清脆的碰撞聲后各色圓球紛亂散開,毫無章序地滾動后各球開始減速止步,終于,10號雙色球進袋! 時遠秋見了,拽著傅良的手臂開心叫到:“這球開得好!” 魏思遠聽了明眸一轉,嘴角上鉤,對著好友自信又矜持地一笑,繞走在桌球臺的另一邊繼續(xù)打下一球。 而另一邊,手執(zhí)球桿的陸野靜靜佇立在一旁,視線像被魏思遠粘住一般無法移開。 戀人的一舉一動仿佛被放成慢鏡頭,輕咬住的下唇,抵在唇下的指節(jié),看向桌面時低垂的眼簾和纖長眼睫,認真思索下間或流轉的雙眸,俯身瞄球時格外專注的眼神,還有,出桿前為防止有人在身后被球桿誤傷而習慣性地向后一瞥……都是那樣迷人,讓陸野想要立馬將戀人摁入懷中讓他只屬于自己,又舍不得錯過戀人在打球時展現(xiàn)的另一種風采。 第二桿、第三桿、第四桿皆是聲起球落,在陸野還沒出桿的情況下,魏思遠將自己的球打得除了黑8外只剩三個球,終于,在第五桿后,母球撞壁反彈,因折角計算有些偏差,目標球被輕輕擦過后只些微一動便再無反應。 只見戀人小臉一皺,很快又恢復正常,抬起頭望向陸野,清亮的眸子洋溢著一股自信,還摻雜了,一絲挑釁:“陸野,該你了?!?/br> 陸野的目光始終追隨著他,聞言提起球桿走到球臺前,一句話也沒說。一身黑色讓他在俯身瞄球時帶上了一絲侵略性,深邃的黑眸毫無波動讓人看不出他所想,出桿迅速而優(yōu)雅,一桿下去,不用思考太久另一桿緊接著又來了,直到他也進了四個球,在第五桿的“失誤”后收起球桿,看向戀人,下巴朝桌球臺微微點了點。 接收到戀人信號的魏思遠笑了。 兩人的球技都不賴,盡管有陸野光明正大的放水,但還是可以看得出,魏思遠是個打桌球的老手。之后的情況就是,魏思遠進了幾個球,陸野也跟著進幾個,打到最后只剩最后一個黑8,魏思遠沒能讓球順利落袋,輪到陸野,一桿下去球雖然進了,進的卻不是指定袋,這局,魏思遠贏了。 把錢贏回來的時遠秋看著眼前笑瞇瞇的好友,一臉嫌棄地推開他:“去去去,別湊我跟前傻笑。你跟你家那位繼續(xù)打,我可不想再看了?!闭f完還翻了個白眼,把手里的鈔票一把塞進身邊木頭的懷里,拉起對方的大手頭也不回地朝藤條搖椅的方向走去。 “冷嗎?”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有力的臂膀將魏思遠圈入溫暖的懷里,溫暖的手掌覆上了他的。 魏思遠聽了搖頭,溫順地向后靠上,仰起頭望向身后那人,宛如星辰的眼睛坦然呈現(xiàn)在那人眼底,修長的脖頸拉出一條優(yōu)美的曲線:“現(xiàn)在還不冷。” “恩,還想玩什么?”陸野抬了抬下巴好讓他舒服地靠在自己頸窩上。 “桌球。你比我厲害好多,教教我?” “好?!标懸拔巧纤难劬Α?/br> “我不知道你喜歡?!笨粗鴳偃死@道球桌另一邊,陸野忽然說道。 “恩……這個,現(xiàn)在見的少了,沒有看到的話也不會想要玩。我也是高中和大學的時候玩的多。不過,應該是從很小的時候就迷上了這個?!蔽核歼h聽了停下腳步,雙手撐在球桌上球桿被夾在指間,認真想了想才說。 “小時候,一到夏天,晚上出去散步的時候,總能看見路邊小賣部門前鐵架搭的棚子下,很多光著膀子的人在打桌球,頭頂上是垂吊著的黃色鎢絲燈泡,熾熱的燈光吸引了很多蚊蟲繞著它飛。 其實棚子底下,打球的就是那一桌兩個人,一般小點的棚子下也就一兩臺球桌,其他人都是在一旁看的。我爸也很喜歡桌球。每次在飯后散步回家的路上,他總會打上幾局。我記得,那個時候打桌球都是按局收費而不是按時間,好像是2塊錢一局,一般輸了的付錢。爸爸桌球玩得很好,在我印象里他好像從沒出過錢?!?/br> 魏思遠說到這笑了笑又繼續(xù)說,“所以打桌球的人看到他來都是搶著和他切磋的。他打起球來很專注,基本上會忘了我的存在,我只好就像小尾巴一樣緊緊地跟在他身后,那個時候我也就比桌子高一丁點兒,他每次出桿我都是要踮著腳把下巴枕在桌邊才能看到球,球一進我的心就跟著一起興奮地跳起來。 贏了球后,他總會買上一瓶冰冰的橘子汽水給我,然后一臉開心地看著我把汽水喝完,把瓶子還給了老板就把我架在他的肩膀上回家。坐在他肩上,仰著頭看天上的繁星時仿佛真的又近了些,那時候我就會抱著他的頭纏著他讓他也教我打桌球。他總會笑著對我說,等我長高了,他就教我,說完抱著我的腿就在路上跑了起來,嚇得我緊緊抱著他不敢撒手,惹得他一陣大笑?!?/br> 魏思遠嘴角帶著淡淡的笑,目光不知飄向了何處:“可等我長高了,他也不在了?!睍r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了,直到他回過神來不在意地笑了笑,“后來也就沒機會玩了。后來念高中和朋友出去玩再次看到桌球,興趣好像絲毫未減,有時間就會去玩一兩個小時。不過,工作之后太忙,沒機會玩,漸漸地也就忘了。” 魏思遠說完后轉了轉手里的球桿,故作輕松地一笑,迎上戀人深不見底的黑眸,努力扯起的笑瞬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