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的顧寒，肯定會用各種奇怪的話調(diào)侃的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但現(xiàn)在的顧寒只是深深嘆了口氣，沉默著快步向前。

    白可笑了會，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加快步子跟上。

    “顧主任您走慢點啦，我開玩笑的，我都快忘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了……”沒走幾步，就差點撞上一道人墻。

    “您——”

    顧寒扯了個笑臉，特別生硬地轉(zhuǎn)了話題，問：“你資料看的怎么樣了，需要我?guī)兔Ψ治鲆幌虏?？?/br>
    白可：“……”主任您還不如繼續(xù)保持沉默，這樣看起來更奇怪了啊喂！

    這次的案子其實也簡單，就是去驅(qū)散一座陳年舊宅里陰魂不散的野鬼。

    趕往鬼宅的路上，顧寒邊開車邊解釋：“也不能叫野鬼，鬼徘徊在一個地方不肯散，一般都是因為這座宅子里有他的故人?！?/br>
    白可問：“陰魂不散，是不是因為執(zhí)念未消？”

    顧寒點頭：“是，我們這次去，與其說是驅(qū)散那鬼，不如說，是去了去他們生前的愿望，化解他們的執(zhí)念，好讓他們安心的去投胎輪回?！彼昧饲梅较虮P，補充，“你整理檔案時肯定也發(fā)現(xiàn)了，此類的案件，占了我們工作的很大比例?！?/br>
    白可回憶了下，說：“確實，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去年一年里的一百三十二件案子里，有五十八件是類似的驅(qū)鬼案子。”

    顧寒“嗯”了聲，說：“這些都是因果報應，我當初來特別工作組時，是很反對幫忙去解決這類的案件的。不管是誰，做錯了事，就應該得到相應的懲罰?！?/br>
    “那您為什么后來又改變主意了？”白可問。

    顧寒側(cè)頭看了他一眼，面容沉沉，嘴張開又閉上，似乎覺得答案難以啟齒。

    多日前第一次跟著顧寒去醫(yī)院做任務(wù)時的對話閃過白可腦海，他輕聲試探：“為了錢？”

    “……”顧寒差點被口水噎住，“你能不能不要這么直白？”

    白可側(cè)頭看他：“這不是您教我的么？”

    顧寒特別后悔之前和白可說的那些。

    在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對這只小兔子的所有奇怪情緒和渴望，都是因為喜歡的時候，他由著自己內(nèi)心的惡趣味，不停的調(diào)侃欺負他。

    現(xiàn)在好了，他認清自己的心了，報應也來了。

    他咳嗽了下，清了清嗓子，說：“是為人民服務(wù)。還記得入職手冊上的宣言么，我們作為國家公務(wù)人員，必須秉承為人民服務(wù)的宗旨，以——”

    “大家考公務(wù)員，都是為了不菲的薪水和穩(wěn)定的工作?！卑卓纱驍嗨?，殘酷道，“顧主任，您別自欺欺人了，您說這種話的時候，特別虛偽?！?/br>
    顧寒嘆氣：“我真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

    “嗯？”

    “高興于你愿意這么坦誠的和我說話，又難過于你已經(jīng)完全吃透了人類社會的生存準則，哪怕一個人獨自前行，也不會吃太大的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