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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 “你不覺得他很可愛嗎, ”埃文忍不住輕聲質(zhì)疑。 索格眉毛聳得高高的,他搖頭:“不不不,呃,為什么您會這樣想,他完全是個冷酷血腥的□□者,請您千萬留意。” “為什會傳出這樣的留言?” 年輕冕下嚴肅的發(fā)問,索格不得不壓低聲音,解釋:“耀祭司讓我看著您,我當然不會讓您受到傷害?!?/br> 索格咳嗽了聲:“我無法詳述,您或許因為他的駐地臨近風暴之眼,而對他本人有所耳聞?!?/br> “但您只需要知道,阿瑟蘭·提莫休少將并無貴族背景,但仍然打敗了十多位候選,以七十三歲稚齡,成為了本地指揮官?!?/br> “鑒于他平時的冷酷作風,有傳言他嚇死了一位雄蟲,把他的骨灰摻著麥奈花種撒遍污染區(qū),懲罰他的濫情和不忠。” 埃文沉默了好一會。 冕下躍躍欲試的好奇心偃旗息鼓,索格松了松精神:“雖然如此,提莫休少將依然是一位值得尊重的軍雌,不過我希望您,不要考慮爭取他的同意?!?/br> 冕下還真是年輕又好揉。 索格在心里悄悄想,希望待會那些指揮官們,不要太過于刻薄。 不過軍雌嘛,真的說不定。 埃文頷首:“我知道了?!?/br> 他偏過目光,阿瑟蘭正倚靠著墻壁,吃一小碟插著竹簽的野草莓。 甜的。 他對埃文用口型說,接著把小碟子遞給渾身發(fā)光,長著透明翅膀的拇指族,侍應(yīng)端著碟子飛過來,落到埃文前面。 像他們這樣的工作人員,都是直接停留在巨人主顧的肩上。 但是埃文的身份很特別,他不知道應(yīng)該落在哪兒。 索格還在嘔心瀝血的給埃文介紹不同的指揮官的不同脾氣,沒注意小雄蟲有些走神。 如此熱鬧的場合,音樂歡暢的圓舞廳,埃文卻生出了一種微妙的躲避感,似乎不會有誰去關(guān)注他的言行。 埃文伸出食指,拇指族的小侍應(yīng)生立刻停在他指間。 白色小碟子里盛著藍色的野草莓。 埃文悄悄的拿起一個,快速塞進嘴巴里,假裝什么也沒發(fā)生。 兩秒后,他捂著腮幫子,克制瞬間的牙酸。 草莓的味道不好,很酸,嚼碎的汁水炸開,酸的滿口生津。 “冕下?!?/br> 索格回頭取了一杯酒,埃文遞歸草莓碟,背著手嚴肅道:“請您繼續(xù)說?!?/br> 索格道:“當然。” 小拇指族侍應(yīng)生失去了??康牡胤剑坏貌涣嘀葺匦禄氐饺〔妥?。 阿瑟蘭一直關(guān)注著那邊的情況,他接過草莓碟,索格中將高大的身體恰好把埃文擋住了。 阿瑟蘭惡作劇成功:“愚蠢,酸到了吧。” 不過擔心埃文會被其他指揮官吃掉啊,畢竟臭崽看似高冷,實則柔和。 一舞畢。 埃文根據(jù)索格的建議,先與皇帝陛下的表弟,那位叫做海戈維斯的指揮官交談。 海戈維斯將軍高大健碩,快要兩百歲。 他微霜的頭發(fā)修剪的又短又整齊,一雙濃眉之下,冰藍色的眼睛仿佛暴露在雪地里的冰湖,又或者被風雪侵蝕的鐵甲,藍得寧靜生冷。 他摘下帽子,彎腰向埃文致禮。 埃文能夠感受到他深切的敬意,但這位將軍如同他的外表,不會花言巧語,更不知掩飾諂媚。 “冕下,您的計劃既愚昧,又天真,”他道:“我不知道是什么讓您生出了這樣的想法,與豺狼共舞,與惡魔共飲,您被它柔弱的外表欺騙,豢養(yǎng)一條幼年的毒蛇,卻忘卻了它本身有多陰狠致命?!?/br> 海戈維斯將軍身上還有百年前,老式騎士的腔調(diào)和性格。 即堅毅,忠誠,良善。 埃文道:“海戈維斯將軍,如果與豺狼共舞,就給它套上鐐銬,使它匍匐跪倒,如果與惡魔共飲,就割掉惡魔的舌頭,讓它不能脫口詛咒。如果豢養(yǎng)毒蛇,就早早拔去它的獠牙,以免被咬傷。” “我并非因為仁慈,而做出這個決定?!?/br> 海戈維斯將軍冰藍色的眼睛仿佛生了綠繡的金屬,他聲音低沉:“我不打算說服您,我的伯父,或許可以這么稱呼他,他曾經(jīng)是一名苦修士,所以我相信沒有蟲族比風暴之眼更了解污染物,您會做出正確的選擇?!?/br> “但您同樣要了解帝國,皇帝陛下手中的權(quán)利并不比任何一個指揮官更多。 “我們的帝國自大災(zāi)變后發(fā)展而來,它掌握先進的技術(shù),卻沒有摸索出合適的政體,紛雜的政治形態(tài),構(gòu)成了如今的帝國社會?!?/br> “每個指揮官都有自己的考慮,他們既是前線的一堵墻,也是阻礙改革,敢于把動搖自己利益的蟲族通通扼殺的絞rou機?!?/br> “您恐怕無法想象這一點?!?/br> 埃文從語言中感受到鋒刃,他平靜道:“我的確不明白這些,海戈維斯將軍?!?/br> 海戈維斯剛要開口,就聽到年輕的冕下繼續(xù)說:“但我并不在意,我不在意你們的政體,你們的考慮,我手握著地宮,和能毀滅整個平原的污染物?!?/br> “或許你誤會了什么,我只是告知,不需要認可,誰反對我,或者贊同我,都并不重要。” “最終做決定的,是我?!?/br> 埃文垂下唇角,恢復面無表情“這次見面,這場舞會,都是宣示,而非征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