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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宴趁著天黑就這么瞧瞧靠近,越是近了,就感覺那聲音越發(fā)的清晰,熟悉的感覺幾乎是撲面而來,他眼睛在黑夜里亮得驚人,腳下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等終于到了假山后,他順著假山往里走,等到了幾乎接近墻根的地方,探頭朝著里頭最深處看了眼,結(jié)果這一瞧,就看微弱的月光下,一只半蜷縮著的獸正躺在冰涼的地面上,喉嚨間壓抑得發(fā)出痛苦聲。 第2章 謝宴看著那熟悉的獸熟悉的聲音,眼睛冒光,幾乎是沒克制住抖著嗓子驚喜小聲喊出來:“沒頭腦!”沒想到在冷宮竟然還有這個意外之喜,竟然能看到?jīng)]頭腦! 沒頭腦是他給這只在丞相府養(yǎng)了半年的獸取的名字,那會兒他偷偷出去賣字畫不小心誤闖丞相府一處發(fā)現(xiàn)的沒頭腦,因為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獸,加上這獸肯定是笨沒腦子才被他那便宜丞相爹給抓到關(guān)了也不知道多久,所以,他后來每次投喂的時候也不能總是喊喂,就給起了個沒頭腦的名字。 他每次一喊沒頭腦,就感覺獸特別激動特別高興,他肯定是特別喜歡這個名字。 果然,他一喊出來,本來還痛苦掙扎著的獸也不掙扎了,慢慢僵硬著身體從半蜷縮中難以置信探出一雙獸眸,甚至里頭都帶著點光,怔怔傻了一般望著幾步外的少年,瞧不清面容,可那熟悉的三個字,讓他有種不祥的預(yù)感,尤其是借著微弱的月光瞧見少年眼底興奮激動的光,莫名一哆嗦:?。?!又、又撞到他手里了?! 阮晟看到謝宴的一瞬間全身的鱗片都發(fā)麻,他想起之前半年被支配的崩潰,小幅度挪動一下,本想后退的,可全身因為毒素的壓制本就體力耗盡,反而往前一傾。 謝宴眼睛濕潤,張開手臂,“我就知道你還認得我,不虧我養(yǎng)了你半年,沒頭腦,你又餓瘦了!” 他當(dāng)初辛辛苦苦養(yǎng)半年,這不是白養(yǎng)了? 謝宴激動之下朝怔愣著的獸撲過去,一把抱住,“都硌手了,這又是半年多,你是不是受苦受老大罪了?可憐見的。” 阮晟掙了掙,他本就為了壓制毒性力氣殆盡,這段時日因為強撐著穩(wěn)住朝堂局勢靈力又耗盡的差不多,導(dǎo)致他更是無法長久保持住人形,只能趁著半夜跑到?jīng)]什么人的冷宮變回獸身吸收靈力。 他靈力因為稀少如今氣弱,更何況,過往那些次的經(jīng)驗之談,讓他很清楚他怕是根本掙扎不開,干脆放棄,垂著頭想不明白,他不過是毒發(fā)作控制不住原形跑到這里,怎么又遇到對方了?可這人不是從丞相府跑了?怎么會出現(xiàn)在冷宮的? 尤其是被對方這么攬在懷里,像是對方懷里有什么東西硌得慌,等阮晟想明白是什么,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謝宴也覺得懷里的東西壓得慌,終于從看到?jīng)]頭腦的高興中回過神,“你瞧瞧,我給你準備了什么見面禮?當(dāng)當(dāng)當(dāng),驚不驚喜,意外意外?”邊說著,謝宴一手攬緊獸困在懷里摁住,一手摸進懷里拿出一個大餅,炫耀似的在獸的鼻子旁嗅了嗅,“香不香?想不想吃?” 阮晟努力把頭往后仰,他堂堂一個皇帝一個血統(tǒng)高貴的大獸,龍落平陽被人欺,他不用吃東西,你只要讓開,別擋著朕吸收月光朕就能好了。 只可惜謝宴聽不懂獸語,看著它這樣更感動了,“沒頭腦你這是想著自己吃了我就沒了才不舍得吃?是想讓給我是不是?你放心,有我在,少不了你一口吃的,跟我你客氣什么,別舍不得吃?放心,我還有!”說著又摸出一個餅子,接著又是一個…… 阮晟望著那幾個白花花的餅子,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謝宴看它看到餅子多了就不掙扎了,感慨一聲:是個有感情的獸,還怕他吃不飽故意不吃,真是……太讓人感動了。 謝宴掰開一點喂給阮晟,后者頭一偏不吃。 謝宴一手抱著獸一手不方便,“你看看你又客氣了,算啦,老規(guī)矩吧?!?/br> 阮晟本來想頑強抵抗的,結(jié)果再次等來惡魔似的四個字,他還沒回過神,就看到謝宴動作極為熟練的一手掰開他的獸口,另一只手攥著餅子突然手掌心一捻,竟是生生徒手把餅子給捏碎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渣渣,隨后動作一氣呵成硬塞進了獸口里,再一拍獸背,一個餅子就這么被吞咽了下去。 阮晟:………… 這熟悉的大餅填鴨似的喂發(fā),熟悉的令人發(fā)指,可你知道朕不用吃飯的嗎?! 謝宴喂完才覺得放心點,上下其手把獸摸了一遍,感慨不已,“你怎么跑到宮里來了?是不是當(dāng)初丞相府出事的時候也把你給抓到這里了?”當(dāng)初喂了半年的獸說失蹤就失蹤了,他本來想偷偷找的,結(jié)果還沒等他找到丞相府就出事了。 他當(dāng)時無法自保又著實找不到獸,只能放棄先跟著走了。 結(jié)果一個來回,他這又回來了,當(dāng)初來宮里的時候他本來還不樂意,可沒想到和個親還能找到?jīng)]頭腦,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謝宴剛來丞相府那會兒因為不熟悉旁人,姨娘也就是原身生母又病重,他也不敢多跟婢女嬤嬤接觸,可他穿來前是個話嘮,這憋了好些時日,后來去外頭賣字畫又怕多說多錯也是能不開口就不開口。 這可把他憋壞了,好在遇到了獸,幾乎是無話不談,半年的感情養(yǎng)下來,自然已經(jīng)把獸當(dāng)成了自己人。 阮晟自然不能開口,他就聽著少年抱著他親昵而又自然的小聲絮絮叨叨,邊還掰著第二個餅子喂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