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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么了?” 他手上有血,被林辭卿小心握著拉開袖口,手臂上幾道深深淺淺的血痕,印在白皙的皮膚上觸目驚心。 季汐一時沖動忘了想借口,現(xiàn)在磕磕絆絆地現(xiàn)編:“我……我不小心摔了,所以……” 林辭卿神色冷凝,垂眸看著他手上的傷口,輕聲問:“真的?” 他并沒有質(zhì)問或是責怪的語氣,季汐卻感到一陣慌亂與窘迫,這拙劣的借口,怎么可能騙得過林辭卿。 季汐抽回手,不小心扯到傷處,疼痛與心里的難受讓他眼淚瞬間滾落。 他這是在做什么,和段游爭寵? 季汐視線一片模糊,眼前的人上前擁住自己,有一雙手輕柔撫去臉上的淚水,輕嘆一聲,“哭什么?” 屋外有些冷,林辭卿干脆讓季汐進了房間,將他抱在自己膝上,托著他受傷的手臂用靈氣治療。 季汐還在哭,察覺到林辭卿似乎沒有生氣,一邊抽泣一邊控訴道:“師尊,我今天等了你很久……你一直沒有來?!?/br> 林辭卿自知理虧,今夜他本一直在想著如何補救,沒想到季汐反而先上來找他。 “是為師的錯,莫哭。”林辭卿心疼難耐,騰出手擦拭著季汐臉上的淚痕,冰涼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將季汐抱得更緊。 “是不是因為我天賦不好,所以師尊不喜歡我?” “……不是?!?/br> “可是你都不疼我?!?/br> 見林辭卿說不出話,季汐便哭得更兇,淚水全糊在林辭卿袖口和衣領(lǐng)上,還掙扎著想抽回受傷的手。 林辭卿正在給他治療,不讓他動,無奈地開口:“阿汐……” 他從前只有段游這一個徒弟,更是未曾接觸過像季汐這樣磨人的孩子,一身修為毫無用處。 “今日是我記錯了時辰,不是因為段游,”林辭卿將季汐頰邊貼著的發(fā)絲理開,語氣低緩字字清晰,“若在意你的天賦,又怎會收你為徒?!?/br> 他低下頭,在季汐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溫熱的柔軟一觸及離,季汐止了哭,睜大眼睛看著他。 林辭卿稍稍后退,克制著想要再親一下的沖動,他剛才隨心而為,沒想到真起了效果,季汐立刻乖巧不少。 奇異感充斥而來,林辭卿將季汐臉上淚痕抹凈,指尖擦過眼尾,“好了,不哭了?!?/br> 季汐蹭蹭林辭卿的手心,眼中滿是依賴,“師尊……” 他眼眶泛紅,因為哭過堵了鼻子,張著嘴小口呼吸著,林辭卿喉間發(fā)緊,啞聲應(yīng)道:“嗯。” 師尊果然還是最寵我。 季汐心滿意足地靠在溫暖的懷抱,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的傷已經(jīng)基本愈合了。 林辭卿怕他疼,所用的靈氣微弱,現(xiàn)在只剩一些淡淡的紅痕,衣袖上的血跡也被法術(shù)一并清理了。 “還疼不疼?” 其實已經(jīng)一點都不疼了,季汐故意說道:“疼?!?/br> 林辭卿半垂著眼看他,“嬌氣?!?/br> 卻還是握住手臂,輕輕按揉著,直到恢復(fù)如常,一點痕跡也沒有。 鬧了這一陣,季汐已有些困倦,又不想離開,下巴抵在林辭卿身前,仰著臉祈求:“師尊,我今晚可以睡這里嗎?” “嗯。” 得了首肯,季汐一點不覺得自己得寸進尺,在林辭卿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這樣漸漸睡著了。 直到季汐呼吸平緩,徹底熟睡,林辭卿抱著他去了床榻,為他脫下外袍后蓋上薄被。 他在床邊坐了一夜,一大早段游慌慌張張跑上來,在院外就喊上了。 “師尊!小師弟不見了!” “我今早有空,還說送他去上課……”段游知道林辭卿的習(xí)慣,知道他一定又是合衣打坐一晚,直接推開房門,他的小師弟正揉著眼睛從他師尊床上坐起來。 他的師尊就站在床邊,面無表情。 “小師弟沒事就好?!倍斡紊裆珖烂C,從外面關(guān)上了門。 季汐下了床,有些愧疚:“師尊,你昨晚沒睡嗎?” “不礙事?!绷洲o卿把外袍遞給他,“我已無需入睡?!?/br> 季汐整理好衣著,拉開門一看,段游還在院中等他,見他出來揮手示意:“師弟快走,莫要遲到了。” 這一晚上過去,季汐看他已經(jīng)順眼不少,點點頭跟著下峰。 在路上時,季汐突然問起:“師尊平時是怎么叫你的?” 段游一頭霧水,還是回道:“就叫我段游啊。” “哦,”季汐笑了一下,“沒事,我就問問?!?/br> 今日學(xué)的是辟谷,修士修煉時將體內(nèi)靈氣轉(zhuǎn)為身體所需,不止能果腹,還能防止疲勞,無需睡眠。 季汐在底下聽得云里霧里,什么經(jīng)脈循環(huán)丹田回轉(zhuǎn),每個字都認識,連在一起就不明白了。 他上回能在指尖凝出小花,完全是靠莫名其妙的意念,體內(nèi)感受到的靈氣,更是微乎其微。 這一節(jié)課下來,他只聽懂了講課師叔說的最后一句話。 午時不準用飯。 堂下弟子一片哀嚎,師叔拿著劍炳敲了敲講臺:“肅靜?!?/br> “你們已是仙門弟子,多食五谷不利于修行,早些斷了只會有好處?!?/br> 這是位劍修,一把重劍橫在講臺上,弟子們不敢不聽,紛紛默不作聲。 但他們這些未辟谷的新弟子,每天只有正午一頓飯,現(xiàn)在連午飯也沒了,就得餓上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