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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剛才自己什么都沒說過,若無其事地自己接道:“當時雖然魔元解封,但我的身體沒有恢復(fù)原狀,唯有到離恨天魔氣最盛的時候,方能真正復(fù)生。整件事的過程就是如此。” 葉懷遙一手支頤,歪頭想了片刻,道:“那么,最后一個問題?!?/br> 憑著對葉懷遙的了解,容妄直覺上這個問題就不會太好回答:“請講?!?/br> 葉懷遙也不客氣,直接就說:“邶蒼魔君,你真的是楚昭國當年的遺民嗎?” 先前在玄天樓分舵的時候,因為魔君即將復(fù)生,離恨天之中爆發(fā)出強大的魔氣,使得當時還是阿南的容妄對此產(chǎn)生感應(yīng),身上起了血斑。 當時玄天樓的蕤賓司司主岑蕙曾因此猜測阿南是上古楚昭一族的遺民,這一族早已被滅國,因為與魔族通婚遭到神罰,故而能夠吸引魔氣。 但這番解釋在當時說得通,眼下發(fā)現(xiàn)容妄就是邶蒼魔君,就無法確定真假了。 現(xiàn)在容妄身上的血斑已經(jīng)被葉懷遙用草藥消去,但他覺得,對方會說出“楚昭國”這三個字,總還是該有些淵源才是。 容妄沉吟了一下,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你會很介意嗎?” 葉懷遙道:“什么?” 容妄道:“魔族與楚昭一族結(jié)合而出的混血,傳言中是被神詛咒的禍國之子。云棲君皎然如月,高潔無瑕,卻不知對此事如何看法?” 關(guān)于楚昭國當年亡國的最主要說法之一,就是講因為其中的族人和魔族通婚生子,污染了純正的血脈,故而遭到神的處罰。容妄所說的正是這件事。 葉懷遙道:“魔君太過抬舉了,‘皎然如月高潔無瑕’這八個字,遙不敢當。但我想,明月高懸于天,多情亦無情,在它眼中,眾生蠅營狗茍,皆是疲于奔命,人與魔又有何區(qū)別呢?” “多情亦無情……”容妄一笑,“云棲君說的在理,倒是我著相了。但——” 他以茶代酒,向葉懷遙敬了敬,說道:“這個問題我無法作答,還請見諒。” “無妨。”葉懷遙微微一笑,語氣舒緩體貼,“生于此世,身不由己,便是孤僧隱道尚有幾分不可言傳之秘,況我輩乎?” 容妄臉上露出一點薄薄的笑意,說道:“無論是敵是友,你總是不會讓人為難?!?/br> 其實有時候,他心中反倒是極希望葉懷遙再為自己發(fā)一次火的。 葉懷遙道:“你不故意擠兌人的時候,說話也蠻好聽的?!?/br> 他這句話倒是在不經(jīng)意間提起了兩人舊日相處的光景,那個時候怕是誰也沒有想到,死生一遭,他們竟然會和和氣氣地在這里共坐飲茶,如同老友。 容妄低頭一笑,一時也沒再說話,周圍便靜下來。 看來方才這花盛芳當中是真的沒出什么大事,此刻歌舞如常,樓下悠悠的絲竹管弦之聲一直飄到了耳畔。 “相逢欲話相思苦。淺情肯信相思否。還恐漫相思。淺情人不知。 憶曾攜手處。月滿窗前路。長到月來時。不眠猶待伊。” 正是晏幾道的《菩薩蠻》。 坐在這房間里的兩個人,雖然外表皆為風(fēng)華正茂的少年公子模樣,但實則都早已成為了叱咤風(fēng)云的一方領(lǐng)袖,對于這等纏綿頑艷的曲調(diào)并不欣賞。 就算聽曲,也多點《水龍吟》、《滿江紅》等磅礴大氣的詞牌,方能酬英雄的滿腔豪情壯志。 然而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兼對此人,這聲聲相思愁苦,竟似盞中清茶入水,逐漸氤氳開帶著澀意的漣漪,一直沁到了人心底去。 一些往事倏忽掠上心頭,字字句句竟似緊扣心弦,容妄記得他也曾有這般“不眠猶待伊”的時候,更有那“憶曾攜手處”的回憶可以珍藏。 可或許恰恰是當年的夢太美,所以才更加“情在不能醒”。 容妄定了定神,摸出一個油紙包來放在桌上,猶豫一下,推給了葉懷遙。 葉懷遙怔了怔道:“什么?” “荷葉酥。”容妄道,“我做的,本來想一會放在盤子里端過來,現(xiàn)在……嗯,給你吧。” 葉懷遙道:“我……” 容妄道:“里面沒毒,我做的時候很小心,也不會沾上魔氣?!?/br> 這個人,就是看著可憐,可是可憐巴巴外皮當中,還總是藏著點狡猾的芯子,他搶先把這句話一說,葉懷遙也真是不好拒絕了。 容妄的手指按在油紙包上沒放開,葉懷遙伸手過去拿,手就被他給握住了,他下意識掙了一下,沒掙開。 “葉懷遙,我有時候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很多夢,每一個都是為了你……” 容妄夢囈似的說了這一句,頓了頓,又輕聲道:“你在離恨天就已經(jīng)知道了罷?我喜歡你。不管之前有多少隱瞞前情,這句話是真的?!?/br> 葉懷遙抬眼看他,兩人目光相對,容妄的手指一緊,然后慢慢放開了他的手。 外面的管弦之聲不停,歌女猶自唱相思。 這時,門上傳來了“嗒嗒”的敲擊聲。 大概是來訪者有意為之,這幾下敲的格外重,就像在跟誰賭氣似的。 葉懷遙無聲地嘆了口氣,隨即揚聲道:“出去!” 展榆從外面探頭進來:“我還沒進門你就讓我出去?” 葉懷遙笑道:“既然壓根就沒打算聽話,還敲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