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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的都是溪城有名的中年企業(yè)家,這個年紀的人都愛好煙酒,會場嚴禁煙火,酒自然就成了必不可缺的一樣。 在座的只有聞槳和池淵兩個小輩,免不了要敬幾杯酒,一來二去,已經(jīng)快要數(shù)不過來喝了多少杯。 聞槳喝酒容易紅臉,幾杯酒下肚,臉頰連著耳側那一片很快泛起一層淺淺的紅意。 她今天穿的是一身黑色收腰長裙,一字肩,平直精瘦的鎖骨和修長脖頸全露在外面。 配著那一點嫣紅,別有一番風情。 池淵不經(jīng)意間瞥了眼,眸光微動,想說點什么,但最后還是沒開口,只是在侍者要繼續(xù)給聞槳添酒的時候,虛手擋了下,“她不用了,謝謝?!?/br> “好的?!?/br> 侍者又去給其他人添酒,聞槳屈指捏著紅酒杯長長的杯柄,抬眸看著池淵,“你要我端著空氣去給人敬酒?” 溪城這時候是九月份,會場內已經(jīng)提前開了中央暖氣。 池淵邊解著領口的扣子,邊歪頭靠近她耳側,“你要不要去洗手間看看你現(xiàn)在臉紅成什么樣?” 他離得太近,說話時的溫熱氣息鋪天蓋地地朝她襲來。 聞槳忍著抬手揉耳朵的念頭稍微往旁邊撤離了些,卻從這個角度看到他襯衫領口隱約露出的鎖骨和起伏的胸膛。 ……非禮勿視。 聞槳故作自然的挪開視線,“我對酒精的耐受度不高,喝了酒一向這樣,習慣了?!?/br> “那有沒有什么解決辦法?” “有?!?/br> 池淵往后靠,胳膊搭在她的椅背上,修長分明的五指虛垂著,語氣懶洋洋,“什么辦法?” 聞槳注意到他的動作,后背在不經(jīng)意間繃直,抬眸對上他被酒精浸染后過亮的眼眸,一本正經(jīng)道:“多喝點就好了。” “……” 宴會到后半程,已經(jīng)不局限于只在一桌喝酒,盡管有池淵暗地里攔著,可聞槳到最后還是不可避免地喝醉了。 池淵找了秦妗過來把人帶到休息室,自個留在廳內等到散場。 這一晚上下來,他其實也喝了不少,好在后來有公司幾個董事幫著帶了幾杯,不至于醉成聞槳那樣。 結束之后,池淵帶著周程回到休息室,卻不見聞槳和秦妗,屋里空蕩蕩的,只有桌上擺著的半杯蜂蜜水能證明這里曾經(jīng)有人。 周程在池淵開口之前給秦妗撥了個電話,第一遍沒人接,第二遍才有動靜,“我們在洗手間,聞總喝多了,有些不舒服。” 池淵離得近,屋里又安靜,通話內容聽得一清二楚。掛了電話,他讓周程通知司機把車停到酒店門口,自己出門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 聞槳很少在外面喝成這個樣子,今晚算是特殊情況,在洗手間里折騰了好久,幾乎要把胃里的東西都給吐干凈,人才緩過神。 秦妗扶著她走到外面洗手臺,聞槳也顧不著臉上還有妝,直接抄著涼水往上撲。 幾次下來,人也精神不少,她手撐著洗手臺的大理石臺面站直身體,接過秦妗遞來的純凈水漱了漱口。 “還好嗎?”秦妗問。 “沒事?!贝蠹s是剛剛吐過,聞槳的聲音還有點啞,嗓子也很干,她就著剩下的半瓶水喝了兩口,把瓶子丟進一旁的垃圾桶,長舒了口氣,“回去吧?!?/br> “好?!?/br> 還沒走出洗手間,池淵已經(jīng)找了過來。 他見聞槳濕著張臉,眉角還掛著水珠,走上前從旁邊抽了張紙巾遞給她,“擦擦?!?/br> “嗯?”聞槳沒反應過來。 池淵倒也沒再多說,往前靠近了一步,抬手替她擦了擦臉上的水珠,而后將紙巾捏成團丟進垃圾桶,整個過程自然又熟稔。 秦妗低著頭,假裝自己是個工具人。 聞槳大約是被酒精麻痹了神經(jīng),反應慢了好幾拍,等池淵開口說送她回去,才回過神意識到他剛才做了什么了。 “……” 池淵忽略了她的錯愕,只溫聲說,“走吧,車已經(jīng)在樓下等著了?!?/br> 秦妗之前一直忙著照看聞槳,也沒顧得上通知司機過來,所以池淵說的車只能是他的車。 溪城最近晝夜溫差大,白天氣溫高,夜里起的卻是涼風,聞槳剛走出酒店,被風一吹,沒忍住哆嗦了下。 緊接著,肩上就落了件還帶著溫度的外套。 不用說,也知道是某人的。 周程和秦妗眼觀鼻鼻觀心,權當什么也沒看見。 回去的路上,車里開了暖氣,聞槳拿下外套放在她和池淵座位的空隙之間,封閉的車廂內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酒氣。 這些天他們兩雖然常見面,但基本上談論的都只有工作的事情,像這樣安靜又無事的坐在一起的機會很少。 池淵心里一直記著蔣遠山的事情,但始終沒找到合適的機會開口。 前天他回了趟池宅,聽池母說蔣遠山在準備轉院離開溪城的事情,也從池母那里聽得了幾句聞槳和蔣遠山過去的矛盾。 不能說一點驚訝沒有,但更多的可能還是心疼。 窗外夜色彌漫,林立于街道兩旁的高大梧桐隨著細風揮落枯葉,月光傾瀉如流影。 池淵降了半扇車窗,涼風爭先恐后地往車里擠,他又給合上了。 聞槳剛才差不多要睡著,被風忽然一吹又驚醒過來,揉著酸澀的眼睛道:“你想開就開吧,我沒有那么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