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變天
沈亭鶴得知藺湦已經(jīng)趕去皇宮的時候大感不妙,皇上駕崩地太過突然,他們幾個誰也沒什么準(zhǔn)備,今晚如何不好說。 他沒十足的把握能幫助太子順利奪得皇位,所以許以之一定不能留在都城,省得四皇子抓了她來威脅自己。 天際越來越暗,時候不早,沈亭鶴派人速回侯府通知孫莊,讓他帶著許以之先走,至于他自己,聽天由命,但他絕不讓自己早死,就算是死也只會在她面前。 * 侯府。 許以之什么都不知道地在和水芙開玩笑,然而兩人正說地起勁時,“哐當(dāng)”一聲,孫莊忽然闖了進來,他連門都沒敲,面上焦急一片,完全失了平日的沉穩(wěn)。 “孫叔怎么了,什么事這么急?”許以之被這一聲差點嚇了一跳,他來地也太不是時候了。 “夫人快隨老朽走,水芙你隨便收拾些衣物,我們得走了,馬車已在府外等候?!睂O莊說地有些急,他的手都在抖。 “是。”水芙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弄地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后立即去收拾衣物,有些事不是他們這些下人該問的,她只需做好下人的本分便好。 許以之稍微一想便猜到了孫莊讓她走的原因,怎么說她也是看了那么多小說的人,自己是沈亭鶴的夫人,而他站隊了。 她還以為自己可以不用跑路,怎么說也算是主角,結(jié)果還是要跑路。 “孫叔,亭鶴怎么沒來,他是不是去皇宮了?” 孫莊拉著許以之說地急切,“嗯,夫人快隨我走,侯爺?shù)氖挛覀冊隈R車上說,你可不能被四皇子的人找到。” “嗯。”許以之心里雖然有許多疑問,但現(xiàn)在確實不是什么問問題的好時候,萬一四皇子來抓她那她就真哭了,他跟神經(jīng)病沒什么兩樣。 水芙很快便收拾好了許以之的行李,幾人匆忙上馬車。 “孫叔發(fā)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四皇子和太子之間……”許以之一坐上馬車便問,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樣。 孫莊撩起車簾往外看了一眼,鬧市還是鬧市,皇宮里的消息還沒傳出來,“皇上駕崩了,侯爺進宮幫太子,他擔(dān)心四皇子會對夫人不利,讓老朽將護送你出城?!?/br> 水芙在一旁聽地瞪大了眼睛,皇帝駕崩了。 許以之倒是還算平靜,她也不是什么不懂事的人。如果四皇子沒底牌他一定不會去爭皇位,可他的底牌是什么,她不清楚。 正因為不清楚她才擔(dān)心,他那人一看就不適合當(dāng)皇帝的人,他當(dāng)皇帝天下人要遭殃了。 “夫人別擔(dān)心,侯爺說定會回來見你,只不過這幾日要委屈你了。”孫莊見許以之不說話又接了一句,在他的認識里,許以之肯定不會乖乖跟他出城,出府之前他還想了幾個辦法來對付她,結(jié)果她聽話了。 “我相信他會回來見我的。”許以之頓了頓說,“我們待會兒經(jīng)過醫(yī)館的時候停一下,我有事要辦?!彼Z畢看向了水芙。 “小姐你別趕奴婢,奴婢絕不離開你?!彼揭豢丛S以之的眼睛便清楚她想做什么,她在她身邊待的時間也不短了,怎么會沒點了解她。 “我是你的主子,你得聽我的?!彼龘嶂降哪槗u頭。 或許她出城是最好的選擇,但她還是想陪在他身邊,說好的不用術(shù)法,她要食言了,反正現(xiàn)在任務(wù)完成了,她可以隨時回去。 回去之前,她想任性一次。 “夫人,醫(yī)館到了?!睂O莊往外看了眼,他清楚許以之想做什么,她做得對,誰也不能保證他們會不會被四皇子的人找到,少一人少一分危險,不算好也不算壞。 許以之收了自己的手正襟危坐:“孫叔,你帶水芙下去,一定讓任大夫好好照顧她,他要是敢欺負我們水芙,我回來要他好看?!?/br> “奴婢不走,奴婢說什么也不走?!彼剿浪览S以之的手臂不放,情緒上來就哭,她知道跟著許以之會有危險,但她今天若選擇茍且偷生,那她即便是活下來了,她的心也不會安定。 她不怕死,她還要為小姐擋災(zāi)。 溫?zé)岬臏I水從水芙的眼角流出,她哭著搖頭,眼淚被她甩地滿臉都是,哭地跟個小花貓一樣。 “孫叔,你是打算一直看戲么?”許以之沉著臉看向?qū)O莊,隨后拉開了水芙的手。 孫莊被許以之這一眼看地想到了沈亭鶴,他忽然覺得她也有當(dāng)夫人的一面,只不過平日在侯爺?shù)谋Wo下有些嬌氣了。 “是,夫人。水芙姑娘我們走吧。”孫莊應(yīng)聲后強拉著水芙下了馬車。 許以之忍不住湊近車窗看了水芙最后一眼,自己和她相處的時間不算多,但她的一切生活起居都是她在照應(yīng),怎么會沒點感情,可惜有些時候感情其實只會拖累人。 “車夫,走,我們?nèi)セ蕦m?!?/br> 坐在馬車板上的車夫一愣,他只聽孫莊的,孫莊說他們要出城。 “你聽不懂我的話?”許以之皺起眉頭。 “不,小人只聽孫管家的,要將夫人送出城,其他不聽?!?/br> “那也就是說,你不聽我的對不對?”許以之往前看了看人群,自己真想跑他們也不好找。 “夫人可以這么理解?!?/br> “好?!痹S以之撩起裙擺跳下了馬車,一路狂奔,漫無目的地跑。 “夫人!”車夫見許以之跳下馬車好半晌都沒反應(yīng)過來,但當(dāng)他反應(yīng)過來去追的時候,許以之已經(jīng)消失在了人堆里。 “老李,夫人呢?”孫莊交代完任行年后從醫(yī)館里走出,一看老李的臉色渾身一震,莫不是夫人被四皇子的人帶走了? 車夫慌亂地在人堆里找人,急道:“夫人她,她跳下馬車跑走了,我找不到她了?!?/br> “那還不快去找,要是夫人被四皇子的人抓護著你怎么向侯爺交代!”孫莊氣地頭發(fā)都白了幾根,他都沒意識到許以之會有這么一手。 * 五位皇子進宮后一同跪在龍床前,然而除了太子藺湦,其他幾位面上全無悲傷,裝也不裝一下。 張袇含淚拿出遺召宣讀,然而還沒等她把遺詔展開,藺起政躍起一把搶過了她手里的遺詔,身子一轉(zhuǎn),他拿著遺詔站在龍案邊。 “母后,其實兒臣覺得這東西你沒必要念,畢竟父皇久病腦子不清醒,立下的遺詔算不得數(shù),兒臣認為這皇位應(yīng)當(dāng)是能者居之?!?/br> “起政,你這是做什么?”張袇一臉詫異,隨后轉(zhuǎn)為痛心疾首。 “四弟?!碧A湦起身緊盯著他,他沒想道他會如此大膽直接拿走母后手里的遺詔。 “做什么?”他看向他,“皇兄,我認為你沒資格做這位置,不如讓給我來做,我自認比你更適合,若是你同意,那我們便公平競爭。如何?” 其他幾位皇子見狀也站了起來:“皇兄,其實我們幾個都覺得你做不了那個位置,確實,四弟比你更適合?!?/br> “是啊皇兄,你既不肯讓位,那便讓他與你斗一斗,看是誰更適合坐這個位置?!?/br> “你們……”藺湦被這四個弟弟氣地一顫,尤其五皇子還是他的親弟弟,藺起政的野心他清楚,但他不清楚,他們也一樣。 “你們父皇剛死,尸骨未寒,你們非但沒一點傷心的樣子反而在這里爭起了皇位,皇上怎么會生了你們這幾個畜生!”張袇紅著眼睛罵道,看樣子藺湦想坐穩(wěn)皇位真不容易。 “姜公公,母后因思慮父皇過度暈厥不省人事,你帶她下去吧。”藺起政平淡地開口。 “是。”姜淳從藺湦背后走出吩咐人將皇后帶了下去。 “姜公公,你,你竟然是他的人?”藺湦此時只覺得心里發(fā)涼,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的親信倒頭來會是藺起政的人。 二皇子和三皇子當(dāng)即對視一眼,想不到四弟連姜淳都買通了,有手段。 “奴才對不住太子殿下,奴才一直是四皇子的人?!?/br> “皇兄,你說你拿什么跟我斗?連親信都是我的人?!碧A起政輕蔑地看著藺湦,就他這性子,根本不適合做皇帝。 心太軟,自古當(dāng)皇帝的,誰不是滿手鮮血。 藺湦走了兩步直視藺起政,他在來時便派人通知沈亭鶴讓他通知大將軍白汷,幾位手握重兵的將軍除了他都在邊關(guān),即便連夜趕來也來不及,而白汷剛班師回朝,軍隊駐扎在城外,近。 藺起政在幾道不同的視線下打開了遺召,然而這一看卻把他看傻眼了,父皇并沒有將皇位給太子而是給了老襄王藺刑? 他是不是重病腦子糊涂了。 幾位皇子見藺起政臉色詭異,爭著上前想看遺召,若是父皇將皇位傳給藺湦,他絕不會有這個表情。 電光火時間,藺起政快三人一步將手中的遺召放在了火上,火舌沾上布料燃地很快,他揚手,將灰燼扔在地上。 “如今父皇沒留下遺召。” 藺起政是所以敢做地這么明目張膽,一方面是因其他幾人也不服藺湦當(dāng)皇帝,這便給了他機會。 藺湦氣地手指發(fā)抖,憤然道:“四弟你!你怎能燒了父皇的遺詔!” 藺起政合起手掌一拍,外頭的羽林軍全沖了進來。 “如今父皇的遺召沒了,按理是你這個太子繼承皇位,大哥,別怪我這個做弟弟地不放過你,皇兄若肯讓我做這皇位,我便保皇兄周全,若是不肯,那皇兄今晚便要得重病了?!?/br> “你!”藺湦右手握拳,骨節(jié)泛白。 “四弟。” “四哥。” “我數(shù)三聲,站我的走到我身后,站皇兄的不必過來。一?!彼麛?shù)第一聲的時候所有人都還在暗自打算盤,“二”,可這第二聲一過,其他幾人立馬走向了他。 “五弟……”藺湦早料到了會是這個結(jié)局,他沒將他們想地太壞,但事實上,在皇位面前什么兄弟情義都是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