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266 秾麗
264 余臨早上醒來,下意識拿起枕邊的手機,消息頁面還是平靜一片,仿佛那張發(fā)送的照片是他的錯覺,現(xiàn)實里什么也沒發(fā)生。 日復(fù)一日在空蕩蕩的床上醒來,機械地洗漱穿戴,提前半小時到公司,處理事務(wù)到晚上六點,健身,回家,吃飯,準備第二天的工作,睡覺。 他本應(yīng)該如此單調(diào)乏味地消耗生命,謝弘深的出現(xiàn)就宛如清晨照進他窗戶的陽光,整個世界都明亮起來。而現(xiàn)在,他又恢復(fù)到了陰冷的工作日。 心里沒有落差是不可能的。 也許謝小少爺玩膩了這種你追我趕的游戲了吧,得不到回應(yīng)的感情是會消失的??墒怯嗯R的感情習(xí)慣了貧瘠又內(nèi)斂,最濃烈的時候能說出口的只不過是那一句回應(yīng)他“對不起”的“我也是”。 他對不起謝弘深什么呢? 是“對不起傷害了你”,還是“對不起還喜歡你”,或者“對不起但是我不敢和你再在一起”? 他承認自己功利,既然有第一次能因為利益放棄謝弘深,有第二次也不足為奇,他不知道達摩克里斯之劍會在何時到來,逼著他再次抉擇。 這個說法尚且美化了,是他主動捅向謝弘深的。 他還有什么理由和臉面在這里冠冕堂皇的。 余臨自嘲地笑笑,打開手機相冊把昨天拍的那張礙眼的照片刪了個干凈,起身洗漱。他睡衣領(lǐng)口大敞,露出鎖骨下面沒有完全消除干凈的咬痕。 余臨傷疤一向褪得慢,更別提屬狗的謝弘深這口好牙,當(dāng)初差點咬出血。 他注視著鏡子里的自己,他不再年輕和意氣風(fēng)發(fā),在事業(yè)上或許才是個嫩雛,在婚戀市場里價值已然高臺跳水。他沒有自貶的意思,只是相比之下謝弘深還年輕,他值得更好的。 余臨漠然地扣上襯衫扣子,直到將咬痕掩蓋在白色襯衫之下。 265 謝弘深冤枉。他發(fā)誓自己絕對不會晾著余總不管,尤其還是在余臨主動給他發(fā)自拍的情況下。 事實上他看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存了高清原圖,還把它設(shè)置成了桌面和屏保,奈何后邊黃冰一個電話打進來交代工作,他聽得昏昏欲睡,手機一滑他就斷片了。 最sao的是在夢里的劇情和現(xiàn)實連接上了,他潛意識以為自己已經(jīng)回復(fù)了余臨,奈何余總?cè)耘f一副清清冷冷的樣子,他怎么也追不上,最后累得失足從樓梯上墜落,滿背冷汗嚇醒身下是自己的床。 謝弘深把被踢到地上的宜家鯊魚撿起來圈在懷里,開始核對今天又是排得密密麻麻的日程。 《離島》就等他開口應(yīng)承了。 謝弘深一直沒找著合適的機會和余臨說,自己也沒組織好語言。他覺得這種事情放在電話里才容易說清楚,眼下好不容易得了空,終于還是撥了余臨的號碼。 在等待接通的時間里,手機頁面顯示的是桌面背景,剛好就是余臨給他發(fā)過來的自拍。 他用目光細細描摹著那張日思夜想夢里常相見的臉,輪廓和五官走勢早已爛熟于心,卻仍感到遠遠不夠。安格爾26年才畫成《泉》,他想畫得比這更久。 余臨為什么會突然給他發(fā)這樣一張照片呢? 答案不是顯而易見的嗎!死悶sao終于按捺不住了! 謝弘深忍不住想,嘴角抑制不住地都要咧到臉后去。 余臨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起:“喂?!?/br> “喂,是我?!敝x弘深的興奮之情稍微平息了些,斟酌著怎么開口提《離島》的事情。 他不知道的是,余臨在那頭聽見他一如既往爽朗明亮的聲音,敲打鍵盤的右手頓時停止了下來,身子不自覺往前傾,透露出一股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前所未有的專注。 “嗯……在忙?” “沒。你說?!?/br> “最近有個片子來找我,不知道接不接……” “你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 “不是啦。”謝弘深噎住,“它是那種,很特別的,很不一樣的……” 余臨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生硬,不禁稍微放軟了些:“嗯?” 他這低沉的一個鼻音,直接把謝弘深聽酥麻了。 謝弘深耳朵被電了一下,嘴上就沒了把門:“是一個講同性戀的片子,有床戲,我怕你介意……” 余臨不慎碰掉了手邊的鋼筆。 “什么?” “我說……哎?!敝x弘深忽然沒了勇氣,他猜余臨是聽懂了,心里惴惴的。 余臨抿唇,“你的事情,你自己決定就好。我也沒立場說什么?!?/br> 余臨這番話,謝弘深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氣餒不已,急道:“funny mud pee!當(dāng)然和你有關(guān)系,你難道不介意——” “草,算了,等下你肯定說不介意。”謝弘深有些生氣,“總之,我覺得因為我把你放在很重要的位置我才問你的,換別人我還真沒必要顧忌他的感受,愛誰誰?!?/br> 這次難得是謝弘深先掛的電話,余臨握著手機,忙音在耳邊打著轉(zhuǎn),腦子里一片混沌。 266 如果不是察覺到尚且還有一絲可能,還有一點執(zhí)念,謝弘深這么嬌生慣養(yǎng)的一個人哪里還敢再次拿被踩碎的真心對賭。他有大把退路,卻不舍得從這條荊棘密布的小道中途轉(zhuǎn)身離開。 因此深入過,見識過其中的秾麗,并為此著迷。 但是偶爾也有累的時候。自從第一次分離之后走得便尤為磕磕絆絆,謝弘深緩慢而又艱難地在這之中摸索著,笨拙地再次嘗試打開余臨的心扉。 哪怕如此,還是不愿意放手。 他從來沒堅持做過什么事情,現(xiàn)在演戲是一件,和余臨在一起是一件。 他也怕只是感動了自己,不敢將余臨逼得太緊。 休息一下也好。 謝弘深暫時將余臨放在一邊,在春天的尾聲和宋新雙雙進組拍攝《離島》。 令他略感安心和喜悅的是,段越澤作為主題曲的創(chuàng)作人和演唱者,一并也進了組以尋找靈感。 雖然他懷疑這家伙根本是借機來度假的。 ※※※※※※※※※※※※※※※※※※※※ 拽洋屁都是為了水字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