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出兵
聶青婉在看到陳溫斬的時候也挺驚訝的,那天這個小男孩蠢的讓她啼笑皆非,但也不可否認他確實把她逗開心了,也算是聰明的。 那天過后聶青婉就把這個小男孩兒拋諸在腦后了。 大過年的,小孩子們調(diào)皮搗蛋,翻別人家的墻頭,這是常有的事情,她當然不會抓著這件事情不放,找人麻煩,也沒時間和精力去查這么一個小男孩,所以至今為止,聶青婉都不知道那一天的那個小男孩是誰。 如今,知道了。 原來是陳府的小公子,陳溫斬。 陳溫斬在看聶青婉的時候聶青婉也在看他,認出這個小男孩是誰后,聶青婉就沖陳溫斬招了招手,意思就是讓他到跟前來。 陳溫斬微微頓了一下,還是提步走了過去。 站在她面前了,他抬頭看她。 現(xiàn)在的聶青婉比殷玄高,比陳溫斬也高,他們看她的話,都得仰一仰頭。 聶青婉笑著問:“你只有六歲?” 陳溫斬說:“七歲了?!?/br> 過了年,可不就七歲了嗎,他去年是六歲呢,雖然七歲的生辰還沒有過,但陳溫斬就是以七歲自居的。 聶青婉說:“那你跟殷玄差不多大,以后你就跟在他身邊吧。” 殷玄小小的眉頭擰了擰,余光掃向陳溫斬。 陳溫斬扭頭,看了一眼殷玄,又收回視線,沖聶青婉說了一聲‘好’。 如今大殷帝國的百姓們都知道小太后退回貢品,又給小國國君們一個下馬威的事情,百姓們對小太后由衷的敬佩,陳溫斬聽了這事兒也覺得小太后沒有白坐這一把太后的鳳座,以前可能很多人都對小太后選殷玄當繼承人保持著觀望甚至是質(zhì)疑的態(tài)度,但貢品一事過后,很多人包括大臣們也坦然接受了殷玄會成為大殷下一代太子甚至是下一代帝王之事。 剛剛陳溫斬跟殷玄交手,陳溫斬用刀,殷玄用劍,雖然看似打成了平手,但陳溫斬知道,殷玄并沒有用盡全力。 兩個人的武功縱然不分上下,可陳溫斬自知,他還是略輸一籌的。 嗜武之人,向來敬畏強者,陳溫斬也不例外,讓他隨侍殷玄,他當然愿意。 聶青婉見他同意了,笑著伸手拍了拍他的頭,讓他站到殷玄身后去了。 隔天,聶西峰和聶不為也入了慈恩宮。 這么大的動靜,自然又引起了朝臣們的議論,但文臣丞相全是聶家人,朝堂暫時也由聶家人把持,殷德并不是每日都來金鑾殿,但他來了,也只是臨政聽朝,并不多言,他對小太后起用后起新秀并不反對,但十分反對聶家人的小輩們建功立業(yè),入朝為官。 每日殷天野回去了,殷德都會找他問話,問小太后每日的行程,殷天野素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什么都跟殷德說,殷德也知道了小太后有向周邊對大殷有異心的小國們開戰(zhàn)的心思。 殷德問殷天野:“太后莫不是想用你們這幾個孩子去打仗?” 殷天野笑著說:“很可能是,太后的想法跟我們不一樣,她說強兵駐國,弱兵出擊,并不是沖著打敗仗去的,而是沖著斬草除根去的?!?/br> 殷德伸手摸了摸下巴,半只胳膊壓在椅把上,沉吟道:“你別說,太后雖然只有十歲,這有時候說出來的話讓我都忍不住迷惑,弱兵出擊,如何斬草除根呢?” 殷天野說:“不知?!?/br> 殷德聽他說不知道,就自己坐那里想,可小太后雷聲小雨聲更小,他委實想不出名堂,殷德想著,那就再看看,看小太后后面還會做什么。 聶青婉什么都沒有做,只是窩在陽光下看書。 看了一個禮拜,邊防文書開始漸漸不斷地從四面八方傳來,她這才擱下書本,喊了當今大殷帝國的好幾個將領,讓他們在自己的親信隊伍里挑中下等的士兵出來,交給殷玄,人數(shù)不用多,合起來一萬就行了。 等這一萬人挑出來,聶青婉讓殷玄平均分配,給陳溫斬兩千人,給聶西峰兩千人,給聶不為兩千人,給殷天野兩千人,他自己再留兩千人,然后讓他們用十天時間學會行兵布陣,將這中下等的士兵們練成最強精英,配合他們作戰(zhàn)。 對殷天野和聶西峰以及聶不為而言,練兵不是難事,他們打小熟讀兵書,心中自有自己的韜略,把別人的士兵給他們用,他們還不一定用的順手,讓他們自己練自己的精兵,到了戰(zhàn)場,他們才能得心應手,于是,三個人利落地帶著各自的兩千士兵去找場地練習了。 殷玄和陳溫斬都小,一個最多八歲,一個最多七歲,雖然二人都比較嗜武,武功不差那些高年齡的人,但是,他二人打小就都不喜歡讀書呀。 兵書什么的,誰看過,長啥樣都不知道。 殷玄還好一些,從來到慈恩宮后,他被這個小太后逼著看奏折,看書,縱然心里苦惱極了,煩悶極了,可殷玄還是強迫自己讓自己靜下心好好看那些蝌蚪文,這么看下去,也算有所收獲,但跟殷天野和聶西峰以及聶不為比,他那點兒筆墨,壓根不夠給人塞牙縫的。 行兵布陣什么的,他更不會。 陳溫斬也不會,陳溫斬是壓根不看書,他爹倒是時時逼他呢,可逼他有什么用,把他關到書房了,他都是一個人偷跑出去,把二狗子綁在那里應付差事,他現(xiàn)在學會的最大本事就是如何把書給拿正,至于那書里都講了什么,呃,天知地知,就是他不知。 殷玄和陳溫斬把兵領走了,二人沒有分開,一個蹲在石頭上,一個坐在木質(zhì)欄桿上,一個苦惱地撐著下巴,一個苦惱地撐著額頭,陳溫斬抽了一根野草叼在嘴里,沖坐在木質(zhì)欄桿上的殷玄說:“太后不會是讓我跟你領兵去沙場吧?” 殷玄說:“是的?!?/br> 陳溫斬嘿了一聲:“我他媽才七歲呀!” 殷玄笑:“你怕?” 陳溫斬翻白眼:“廢話嗎,你不怕?” 殷玄說:“我也怕?!?/br> 陳溫斬往后看了一眼那兩千個等待著指令的士兵,頓時一個頭兩個大:“當個將領確實很威風,我打小就練武,為的就是有一天參軍,建功立業(yè),贏個威風凜凜的將l軍頭銜回來的,但那是我長大后,我特么沒想七歲就跑去送死的。” 殷玄挑眉,懶洋洋地斜過那一雙漂亮的鳳眼,透過高大的亭子,看向頭頂湛藍的天空,四月的春風醉人心魄,四月的天空遼望無際,四月的花香,怡人而甜馨,他斜著脖頭靜靜地瞇眼看了一眼那遠方的天空,這才輕聲說:“如此才能證明我們比別人強。” 他說完這句話,身子往后一仰,竟是輕功一縱,落在了三米開外,落在了那兩千名士兵們面前,然后手一揮,把他們帶走了。 陳溫斬撇撇嘴,為了不死在戰(zhàn)場上回不來,他也只好去練兵了,他起身,拍拍衣服,也把自己的那兩千士兵給帶走了。 晚上,聶青婉吃飯的時候沒有看到殷玄,她眉頭皺了皺,問任吉:“殷玄呢?” 任吉說:“在練兵場呢,說是晚上不回來吃飯了,讓你一個人吃?!?/br> 聶青婉聽后哦了一聲,說道:“就他一個人?” 任吉說:“還有那兩千士兵?!?/br> 聶青婉說:“他不吃飯,也不讓那兩千士兵吃飯?” 任吉笑說:“嗯,好像是說達到殷玄的標準后,殷玄請他們吃大餐,所以也沒傳出有人抱怨的話?!?/br> 聶青婉笑道:“他就鬼點子多?!?/br> 任吉說:“這也不失為一種攏絡人心的手段?!?/br> 聶青婉點點頭,倒不再管殷玄了,她自己吃自己的,吃完又去看書,看到半夜,困了,她又把任吉喊過來,問他殷玄回來了沒有,任吉說回來了后,聶青婉就站起身,把書合在書桌上,去了殷玄的院子。 殷玄正在洗澡,今天一整天都在出汗,而且滿身灰塵。 他住的這個院子是慈恩宮偏殿一側(cè)的跨院,沒名字,有可能他并不會長久住在這里,小太后也沒讓人來鑲匾,到現(xiàn)在也沒有名字,殷玄也不在意,有個地方住就行了,管這門上有字還是沒字。 他一個人,平時也不讓人伺候,院里倒是有兩個太監(jiān)和兩個宮女,但他向來不用,他吃在太后那里,行在太后那里,晚上有一多半時間還是在外頭練武的,這個院他除了睡覺之外,基本不回,而睡覺的時候他也不讓宮女伺候,宮女們習慣了,也就不過來了。 太監(jiān)們更不會過來。 所以這會兒他就一個人坐在院中洗澡,渾身上下衣服脫的一干二凈,坐在大木桶里,沐浴著四月微涼的月光,一邊洗澡,一邊拍打著水,一個人玩的也挺不亦樂乎。 他委實沒想過小太后會來,還是在這么晚的時候。 來就來了吧,你為什么不讓任吉喊一聲呢! 當小太后走進來的時候殷玄連拿個衣服擋一下身子的機會都沒有,就那般大刺刺地讓小太后看了個精光,讓任吉看了個精光,讓聶音看了個精光。 殷玄:“……” 他的小耳朵紅了紅,十分不自在地抬眼瞪了聶青婉一眼。 聶青婉卻不知道他在瞪什么,只是見他這么晚了還在洗澡,不免擔心地開口:“怎么這么晚了還在洗澡,你剛回來?” 任吉和聶音都沒轉(zhuǎn)臉,在他二人眼里,殷玄就只是一個孩子,哪有什么男人女人之分,對待孩子,他們自然不會避諱什么,就跟聶青婉一樣,面朝著他。 雖然殷玄只是個孩子,可他八歲了呀,也知道洗澡的時候是不能讓人看的。 他十分艱難地吐詞:“我是剛回來,洗完澡就睡的?!?/br>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拿衣服,也不管是不是還在水里,直接就往身上套。 聶青婉說:“起來穿?!?/br> 殷玄額頭抽了一抽,不理她,就要在水里穿。 起來穿? 讓你看我…… 殷玄低頭掃了一眼窩在水里的某個小不點,再小那也是男人的象征,怎么能給你看了,更不能給任吉和聶音看。 殷玄沉默地,卻手速很快地三下五除二地將衣服給穿好了。 穿好了起來,一身水。 他也不管,有了衣服,底氣也回來了,他裝作很累的樣子說:“我想睡了,明天還得早起去練兵?!?/br> 聶青婉看著他,忽然抬步上前,將他額頭上滴下來的水珠給擦了一下,不是用帕子擦的,就是用她的袖子擦的,手指伸過來的時候一股幽香就傳了過來,那綿軟的錦緞拂過額頭,仿佛世界是最強韌的光照了進來,一下子打在殷玄的心頭,殷玄愣愣地站在那里,看著她眼擔憂慈愛地對他說:“進屋換套干衣服,跟我說說今天練兵的情形?!?/br> 殷玄完全沒反應。 聶青婉拉了他的手進屋。 進去了,殷玄這才側(cè)頭,看了一眼她牽著自己的那只手,她十一歲了,他八歲了,可她的手卻跟他的手一般大小,柔柔的,軟軟的,握起來很舒服,真的,很舒服。 殷玄居然有點兒貪戀,微微用力,將她的小手給握緊了。 可聶青婉這個時候不給他握了,她甩開了他的手,去衣柜給他拿衣服,任吉和聶音都沖上去說他們來,聶青婉卻不讓,非要自己動手。 殷玄失去了她小手的溫暖,莫名的有些失落,但很快就被她跟任吉還有聶音的對話給吸引走了,那股失落也很快消散,轉(zhuǎn)眼他也就忘了,他看著聶青婉在他衣柜里翻找衣服,他忍不住又抽了抽嘴,想著你自己都還要人伺候呢,難不成還想來伺候我? 殷玄走過去,隨意抽了一套衣服出來,進到屏風里面換。 還不等把衣服脫完,聶青婉就進去了。 任吉和聶音沒進去了,就站在外面。 不一會兒,他二人就聽到了里面?zhèn)鱽砹钊颂湫苑怯至钊巳炭〔唤膶υ挕?/br> “我換衣服,你進來做什么?!?/br> “我是你娘,進來怎么了?你身上還有水,得擦擦。” “不用你擦,我能自己擦?!?/br> “哦,那我給你穿衣服吧。” “不用!” “你不用害羞呀,我娘就是這么給我穿衣服的,我娘每回給我穿衣服的時候我都特別高興,難道你不高興?” 殷玄確實不高興,很不很不很不高興。 你娘給你穿衣服,那是因為你是女孩兒! 縱然你不是女孩兒,可你是你娘的親骨rou,我不是! 殷玄有氣無力,縱然他想咆哮,可他又不敢,他一把抓住聶青婉那母愛泛濫的手,把她連拉帶抱地給抱到了他的床上,然后說:“太后,你坐著吧,你別折煞了我,我自己來,我能自己穿的,你連你自己的衣服都穿不好,怎么給我穿?” 天地良心,殷玄說這話真沒別的意思,他純粹就是認為她連自己的衣服都穿不好,還來瞎折騰他,真沒嘲笑或是打擊她的意思。 可顯然小太后聽岔了。 小太后看著他:“你是在說我這個娘當?shù)暮懿缓细???/br> 殷玄:“……” 不管你怎么問,我都不會回答。 這回答了不就承認你是我娘了嗎? 在我心里,我就沒把你當成過娘,小屁孩! 殷玄抿著唇,看了她一眼,見她不高興,他也懶得理她,偶爾殷玄覺得這個小太后是些神經(jīng)病,他轉(zhuǎn)身,也不趕她了,趕也趕不走,就當著她的面,脫了濕衣服,又擦干身上的水珠,換上了干爽干凈的衣服。 不知為何,沒有任吉和聶音在,他倒也沒那么抵觸了。 換好,他這才轉(zhuǎn)身,又看著她,見她還是不高興,他往她身邊一坐,伸手從枕頭底下摸了一個盒子,打開,拿出一個紙螞蚱出來,遞給她。 聶青婉看著那個紙螞蚱,沒接。 殷玄問:“不喜歡?” 聶青婉哼道:“我是你娘,不是孩子,你不要老是拿孩子的玩意來哄我!” 殷玄笑,作勢就要收回去,聶青婉卻眼疾手快,蹭的一下就伸出軟軟的爪子,把那紙螞蚱給搶了過來。 殷玄忍不住悶笑出聲,他就說了,小太后很好哄的,只要拿玩的東西哄她,保準一哄一個準。 聶青婉聽到他的笑聲,覺得太丟面子,小腿往他腿上狠狠一踹,這一記踹殷玄受了,但受了之后他又笑著踢了她一下,她又反踢回來,于是,兩個小不點就你一下我一下地踢著腿,像蕩秋千似的,玩的不亦樂乎。 一邊玩,聶青婉一邊問殷玄今天練兵的情況,殷玄說了,聶青婉雖然關心他,卻不會因為他累或是他苦就不讓他做了,聶青婉說:“注意休息,勞逸結(jié)合,不能貪功冒進?!?/br> 殷玄說:“我知道?!?/br> 聶青婉便不再多說,走了。 她回去后把紙螞蚱放在枕頭底下,閑來沒事兒就會玩一玩。 那之后聶青婉還會偶爾在晚上去看殷玄,發(fā)現(xiàn)他有些黑了,眉間英氣微顯,她頗是欣慰。 又三周之后,邊陲小鎮(zhèn)被一群自稱是賊寇的土匪打劫,小鎮(zhèn)上的人員沒有受傷,但錢財一律被搶空,原本這樣小的一樁小事,不會報到大殷的金鑾殿,但自打小國們蠢蠢欲動開始,聶青婉就向毗鄰周邊小國的所有邊防之鎮(zhèn)官員們傳達了命令,但凡發(fā)生在小鎮(zhèn)上的事情,不論大小,一律得上報,虛報或謊報者,直接斬立決。 這并不是開玩笑,起初確實斬過幾人,后來就沒有人敢掉以輕心了。 這也讓所有人都看清了這個小太后的狠辣,辦事絲毫不敢懈怠。 聶青婉要知道邊防小鎮(zhèn)上的一針一末之事,無非也是因為她深居皇宮,對外界之事所知甚少,她唯一能作出正確判斷的依據(jù)就是這些小鎮(zhèn)官員們上報之事,若他們虛報或謊報,害的不僅僅是小鎮(zhèn)之人,更甚至是整個大殷,因為她很有可能會根據(jù)那錯誤的信息做出錯誤的判斷,所以,她下手才會那么狠,而也正因為她那么狠,才讓每個人膽寒心驚,不敢馬虎,個個提著腦袋辦事。 聽到這樁事,聶青婉就覺得時機到了。 打家劫舍的賊寇土匪么? 呵。 聶青婉拿著一只空狼毫,像笛子一般捏在手里把玩,她忽然抬頭沖任吉說:“去把封昌喊來?!?/br> 封昌跟殷玄不同,跟殷天野不同,跟陳溫斬不同,跟聶西峰和聶不為也不同,封昌是實打?qū)嵉膶軍,縱然年輕,也僅二十九歲,可年少有為,且最重要的是,他是殷祖帝手下的親兵,曾隨過殷祖帝歷經(jīng)沙場,而那個時候,他其實也很小很小,年不過十二,他在武將中的威望甚至比聶武敬都高。 任吉去傳喚封昌,封昌來了后,聶青婉對他說:“本宮打算去大殷帝國邊防的小鎮(zhèn)走一走,這護駕之事就交給你了,你挑選一些機靈點的士兵,不需要多,兩千人就夠了?!?/br> 上一回聶青婉讓大殷帝國的幾個將士們挑選一萬中下等的士兵出來給以殷玄為首的幾個新秀cao練,封昌就知道,小太后打算對小國們用兵了,聽她這樣吩咐,封昌自知道這去‘邊防的小鎮(zhèn)走一走’,不單是走一走那么簡單。 而大殷帝國的太后出行,護駕士兵只帶兩千,怎么聽怎么都不對勁。 太后這是故意的呢,還是故意的呢? 先皇托旨給太后,沒了太后,這大殷帝國的殷氏皇族就沒了束縛,沒了束縛,必然要依照族規(guī),爭奪王位,實行強者為王的族規(guī)制。 而一旦殷氏皇族開始了爭奪王位,那必然是一場皇宮的腥風血雨,這個時候皇室就更沒精力去應對那些小國們了。 小國們一旦紛紛而動,縱然奈何不了大殷,但必然能夠脫離大殷,成為后來的隱患,甚至是大患,也或許,小國們聯(lián)合之后,有那能力推翻大殷呢? 所以,面對新帝未立的情況,太后一旦橫遭意外,大殷局面不可設想。 封昌能知道這個道理,朝臣們都知道這個道理,小國國君們也知道,所以,聽了這樣的消息后,小國國君們會不會密謀殺太后呢? 可殺吧,又覺得事有蹊蹺,指不定會掉進什么陷阱里。 不殺吧,錯過這個機會又實在可惜。 那要怎么辦呢。 小太后就是故意要這么為難那些小國國君們的吧? 封昌忍不住掀起眼簾,看了聶青婉一眼,想著這個小太后還真的跟大臣們私下里說的一樣,又壞又詭,簡直有一百個心窟眼,用他當護駕之人,又用從來沒有聽過的幾個新起之秀領兵跟隨,縱然小國國君們打探到了這一切信息,也無法推測出這個太后到底要干什么。 說她有意來打他們的,可她帶的兵又不是那么一回事,說她無意吧,她又何必要親自帶兵來邊防小鎮(zhèn)呢? 這下子,有得那些小國國君們愁了。 而太后到底是何打算,封昌也不知道。 封昌只是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是,就下去挑選精兵良將了。 等封昌離開,聶青婉就讓任吉又去喊了殷玄、殷天野、陳溫斬、聶西峰和聶不為,等他五人來了,聶青婉對他們說:“準備準備,明日午夜,我們出發(fā)去邊防小鎮(zhèn)走一趟?!?/br> 五個人自然清楚這走一趟是要干什么,面色都紛紛地凝了凝,點頭應是,然后就下去準備了。 第二天早朝,聶青婉首次以一個太后的身份去了金鑾殿,她說了午夜親自帶兵去邊防小鎮(zhèn)一事,雖然大臣們聽后震驚莫名,紛紛喊著不妥不妥,可聶青婉執(zhí)意要走這一趟,誰勸也不聽,大臣們嘆氣,看她雖小,卻凜然不可被侵犯的樣兒,愁的焦頭爛額,最后喊了殷德過來。 殷德過來也沒用,卻被聶青婉留下,主持大局,又喊了聶武敬和聶豎有,還有夏謙。 當她把夏謙這個名字喊出來的時候,大臣們紛紛一怔,一時沒有明白為什么要喊夏謙,太后親自領兵去邊防小鎮(zhèn)巡視,留在宮中坐鎮(zhèn)的必然是肱骨大臣才是,夏謙?夏謙只一個小小的六品翰林院學士給事中,何德何能呢? 確實沒什么德和能,但那是在別人眼中。 在聶青婉眼中,這個人是一個安撫人的好手,往后可是有大用的,現(xiàn)在的聶青婉起用夏謙,并沒有重用他或是栽培他的打算,她只是需要未雨綢繆先安插這樣的一個人在朝堂,為以后的安撫工作做準備,上一回護送三個小國國君們的尸體回國,又安撫那些小國百姓們,夏謙的作用功不可沒,之前一直沒管他,是因為沒到時候,現(xiàn)在既要用他了,聶青婉自然就把他抬升起來了。 夏謙意外被重用,簡直目瞪口呆。 他一時怔然,覺得天上掉餡餅了,他有些忐忑,當然,也有些受寵若驚。 當去了金鑾殿,面見了太后,聽了她的一席話后,夏謙反而鎮(zhèn)定了。 他忽然覺得他以前的不得志不是因為他無能,而是因為天命未至,天命到了,他的使命也就到了,所以他也時來運轉(zhuǎn)了。 安排好宮里的一切,聶青婉當天晚上就領兵走了。 半夜悄悄的走的,除了大臣們知曉外,百姓們一律不知道。 除了殷玄是在馬車里坐的外,其他五人皆騎馬在外隨行。 殷玄覺得這個特殊搞的他很沒面子,任吉都在外面趕馬車呢,他怎么能坐到馬車里面,安逸享受,外頭還有他的兩千親兵呢,別人家親兵的頭頭都騎馬在外,威風凜凜,他倒好,坐到女人堆里來了。 殷玄十分不舒坦,就對聶青婉說:“我要騎馬?!?/br> 聶青婉拿了一本書甩給他:“你別想閑著,好好看書?!?/br> 殷玄煩死了,頭一回出征,頭一回當一個‘將領’,他當然也想‘威風凜凜’一回,這會兒在外面騎馬,肯定很帥又很酷,最關鍵的是他在馬車里看書,外人又不知道,只當他是在享清福,這讓他以后如何在另外五個人的面前抬頭?如何領他的兵呢? 殷玄說:“我今天騎馬,明天看書,行不行?” 聶青婉說:“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