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聽夫人的 為魅兒寶貝的生日加更
聶青婉在跳下去的那一刻其實并不是真的要嚇殷玄,她只是習(xí)慣那樣玩樂罷了,讓她乖乖矩矩地呆在秋千里,那她還不如不玩呢,她覺得那樣一點兒樂趣都沒有,就這樣驚險刺激才好玩。 她倒是好玩了,可真把殷玄刺激的差點沒停止心跳。 聶青婉見殷玄渾身不對勁,氣息都不對,她也不嚇?biāo)?,同時又覺得他活該,又有點幸災(zāi)樂禍,好吧,能在玩樂之余意外地嚇一嚇?biāo)?,聶青婉表示心情特別爽,之前的老本也都翻回來了。 聶青婉伸手戳戳殷玄的玉冠,說道:“去涼棚里坐著吧,好曬?!?/br> 秋千架在兩顆榆樹之間,四周皆是蔭涼,太陽曬不到,可聶青婉跳下來的時候是從高空中墜落的,那個時候秋千已經(jīng)蕩出了蔭涼之地,殷玄沖出去就將她抱住,當(dāng)時腦袋里什么都沒想,只想著不能讓她有任何閃失,故而抱住聶青婉之后,殷玄就直接落在了那一片陽光大炙的地面上。 這個時候已過了辰時二刻,馬上進(jìn)入巳時,陽光已進(jìn)入白熾階段,隨便曬一會兒都是焦熱,雖然這個院因為周圍湖泊和環(huán)伺的茂林的原因,壓根不熱,可殷玄是舍不得讓聶青婉挨一點點曬的,故而,殷玄一聽聶青婉說曬,絲毫不敢耽擱,立馬抱著她進(jìn)了涼棚。 進(jìn)去后他直接將她放在腿上,掏出帕子幫她擦臉,擦臉的時候他又強(qiáng)調(diào)一遍:“以后不要再這樣調(diào)皮了,太危險了,知道嗎?” 聶青婉看著殷玄那一雙深邃深沉卻又驚魂未定的眼睛,沒回答,反問道:“難道你懷疑你接不住我嗎?” 殷玄氣息陡地一沉,恨恨地道:“我能接住,但我不容許你再做這么危險的動作,再有下一次,我不僅會毀了這個秋千架,我還會毀了這院中的每一顆樹,讓你再也不能玩秋千,連想都想不著!” 聶青婉嘟嘴,有些不開心地道:“小心眼,小氣鬼?!?/br> 殷玄危險地瞇起眼,板著臉道:“你再說一遍,我沒跟你開玩笑,你再這么頑劣,我……” 發(fā)狠的話還沒說完,聶青婉就冷不丁地沖著他的嘴巴吻了一下。 殷玄當(dāng)下什么聲音都沒有了,他就那么看著她,慢慢的一雙驚魂未定的眼睛變得平靜,心也跟著奇跡地安定了,然后眸內(nèi)的波光漸漸被溫柔填滿,他柔聲道:“這次原諒你,但不能再有下次?!?/br> 聶青婉不耐煩地哼道:“真啰嗦,你還說你二十八歲,我看你八十二歲差不多,跟個老頭子似的,碎碎嘴?!?/br> 殷玄失笑,摟緊她,說道:“我倒真希望我現(xiàn)在是八十二歲,那個時候我也擁著你,陪你玩你最喜歡玩的秋千,陪你看這云卷云舒的天,陪你坐在這一方小院里,共渡余生僅有的時光。” 聶青婉不應(yīng)這話,扭頭到外頭,頻頻張望,說道:“我娘他們怎么還沒來呢?!?/br> 殷玄見她不應(yīng)他的話,滿腔的愛意化為了蕭瑟的失落,可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端著一張俊如神邸的臉,斂盡所有情緒,也跟著往外望了一眼。 就一眼,他就看到了隨海,也看到了跟著隨海進(jìn)來的華圖和袁博溪,還有后面跟著的凃毅和管藝如以及曲夢,但是沒見到華州和謝包丞。 殷玄道:“來了?!?/br> 聶青婉也看見袁博溪和華圖了,聶青婉朝袁博溪招手:“娘,這里!” 袁博溪聽到聶青婉的聲音,笑著走過來。 管藝如在給袁博溪撐傘,曲夢垂著手走在旁邊。 隨海和華圖都大敕敕地走在陽光底下,隨著前方的女人走過來。 袁博溪進(jìn)了涼棚慣性的要向殷玄行禮,可想到上一回殷玄說在外頭不用多禮,她就沒施大禮,虛虛地沖著殷玄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后就走到最里頭的椅子里坐。 管藝如收起傘,跟著進(jìn)去,再將傘倒置在一邊。 曲夢也跟著進(jìn)去。 管藝如和曲夢沒坐,就站在袁博溪身后。 華圖進(jìn)去后也對著殷玄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后挨著袁博溪坐了。 隨海拎起桌面上的茶壺,去備涼飲。 聶青婉沒看到華州和謝包丞,問袁博溪:“娘,哥哥跟謝大哥呢?” 袁博溪道:“他兩個人在吃完早飯就出去逛了,隨海來喊的時候他二人不在,不過一會兒就會來的,娘已經(jīng)讓凃毅去找他們了?!?/br> 聶青婉聽了,笑道:“哥哥頭一回來大名鄉(xiāng),定然想四處轉(zhuǎn)轉(zhuǎn),我也想呢,不過今日不便,明日我也要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其實聶青婉哪里是頭一回來,她也不是沖著轉(zhuǎn)轉(zhuǎn)去的,而是沖著蘇安嫻去的,她想見蘇安嫻,不出去又如何見? 當(dāng)然,這話沒幾人聽得懂,就只有殷玄聽懂了。 殷玄默默地掃了聶青婉一眼,什么話都沒說,只將她抱起來,小心地放在旁邊。 如果袁博溪和華圖一行人沒來,殷玄會一直抱著聶青婉,可這二老來了,殷玄就不抱了。 在這二老面前,殷玄只想給聶青婉更多的尊重,當(dāng)然,殷玄并不認(rèn)為他抱聶青婉有什么不尊重她的,可面前的二老不一定這樣想。 殷玄將聶青婉挪開后,聶青婉松散了一下肩膀,趴在桌面上,跟袁博溪聊天,沒聊多久,隨海就把在外頭買的冷飲裝在壺里提了過來。 剛把銀壺擱穩(wěn),還沒來得及給每個人倒上一杯,門就被敲響了。 聶青婉想著應(yīng)該是華州來了,就催促隨海快去開門。 隨海去了,不一會兒就有熱熱鬧鬧的聲音從前院里傳來,然后那熱熱鬧鬧的聲音就一路從前院飄到三進(jìn)院里來。 李玉宸正用一種十分驚奇的語氣說:“噯?我記得烏雅路29號是一潭月湖呀,湖上有一個土丘似的小島,島上每天都爬著烏龜,偶爾還會停留幾只野鴨,站幾只白鳥,小時候我跟李東樓常常來這里捉野鴨呢?!?/br> 她說到這里,華州忍不住朝她看去了一眼,想著宸妃娘娘小時候抓野鴨是一幅什么樣的情景。 擼著褲管,擼著袖管,像個鴨子一樣扭扭歪歪嗎? 而猛然意識到自己居然會因為李玉宸的話而自我神思去了,華州又趕緊回神,蹙緊眉頭,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李玉宸跟王芬玉并肩走在前頭,華州的表情李玉宸自看不見,可桂圓看見了,桂圓越發(fā)的撓頭,表示不解了。 桂圓原以為自家少爺是對聶海裳情竇初開了,可現(xiàn)在看來,不大像呀。 但是,李玉宸是皇上的妃子呢,少爺可千萬別有啥非份之想。 事實證明桂圓真是太雞賊了,華州對誰都沒有多想,他只是出于人之思考的常情,隨著李玉宸的話而多想了一些而已,然后也多看了她一眼而已。 謝包丞整顆心都在王芬玉身上,不關(guān)心華州,自也看不到他有異常還是沒異常。 李玉宸說完,王芬玉接話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你跟李東樓毛還沒長齊吧?你還提,烏雅路是在三年前改造的,那時候你已經(jīng)不在大名鄉(xiāng)了。” 李玉宸嘆道:“也就離開了幾年而已,這變化就如此大?!?/br> 旁邊的謝包丞來一嘴:“宸妃……哦,不,李姑娘原來是大名鄉(xiāng)之人嗎?” 華府一行人來帝都懷城的時間不長,對目前帝都懷城里的這些達(dá)官顯貴們的出身基本都不知道,華圖和袁博溪都不大清楚,更別說華州、謝包丞等了。 謝包丞問了話,華州見李玉宸點了下頭,華州想,原來還真是大名鄉(xiāng)人。 謝包丞沖李玉宸道:“那太好了,往后李姑娘就當(dāng)我們的向?qū)О??這大名鄉(xiāng)雖說不大,可似乎街道奇奇怪怪的,不大好記呢!今早上我跟華州逛了好幾圈都沒能弄明白?!?/br> 王芬玉笑著瞅他一眼,說道:“你們當(dāng)然弄不懂,這街道是根據(jù)雅水河里的龜紋來設(shè)計的,外地人不轉(zhuǎn)個十天八天別想轉(zhuǎn)出名堂?!?/br> 謝包丞翻了個大白眼:“搞這么復(fù)雜,是故意的吧?” 王芬玉噗嗤一笑,說道:“大概吧,當(dāng)?shù)厝硕紱]覺得復(fù)雜,但來此的外地人跟你們一樣,覺得這街道太復(fù)雜了?!?/br> 華州道:“我看街上的游客挺多,大名鄉(xiāng)肯定就是想用這個來吸引外地人,然后搜刮外地人的錢,繁榮這個鄉(xiāng)鎮(zhèn)。” 李玉宸贊道:“世子果然聰明,以前的大名鄉(xiāng)還真的沒這么多外地游客,想來經(jīng)過改動后,這才吸引了大量的外地游客?!?/br> 華州道:“地勢獨特,風(fēng)景獨特,利用得當(dāng),也著實能夠把普通的人文變成經(jīng)濟(jì)命脈,繁榮這個鄉(xiāng)鎮(zhèn),亦帶動當(dāng)?shù)厝酥赂?,這鄉(xiāng)長是個有頭腦的?!?/br> 李玉宸笑道:“世子能分析的這么精辟,世子的頭腦可不輸鄉(xiāng)長。” 華州沒應(yīng)這話,李玉宸就又跟王芬玉去嘰嘰喳喳了。 康心手中提著禮物,是李玉宸代夏凌惠買的。 桂圓手中提著禮物,是李玉宸代夏途歸買的。 謝包丞手上提著禮物,是王芬玉代夏謙買的,還有她自己的一份心意。 華州手上提著禮物,是李玉宸自己的。 禮物不在多,貴在精,故而華州就只一個手拎著一個精包裝的紅綢緞提包,里面裝的是福喜臨門,他一身淡墨色直裾跟在李玉宸身后,身姿頎長,年輕俊逸的臉就那樣迎著日光,顯出很是矜貴的神色來。 華州原是綏晉北國的太子,那風(fēng)姿氣度自不是一般人能比,哪怕如今國破了,淪為了遺臣世子,也掩蓋不掉骨子里的矜容華貴。 李玉宸往后看了他一眼,又收回。 因為康心兩只手都拿著禮物,沒辦法撐傘,故而,撐傘的工作就由王芬玉在做。 王芬玉跟李玉宸同乘一傘,聊著話走進(jìn)了三進(jìn)院。 進(jìn)了院,隨海將他們領(lǐng)到了涼棚前。 等一行人齊齊地站在涼棚前了,這才看到?jīng)雠锢锩孀撕脦讉€人,除了殷玄和聶青婉外,還有袁博溪和華圖。 華州和謝包丞看到袁博溪和華圖竟然坐在這兒,二人面上都紛紛一驚。 華州和謝包丞丟了碗筷要出去晃蕩的時候被袁博溪喊住了,袁博溪對他們說,她也想帶華圖去轉(zhuǎn)轉(zhuǎn),故而,讓他倆多帶些銀子,中午不用回來,隨便他們到哪里吃飯,所以,原本說要去轉(zhuǎn)轉(zhuǎn)的人,怎么就轉(zhuǎn)到這里來了? 華州和謝包丞對視一眼后,雙雙笑開,卻沒有立刻開口說話,而是隨著李玉宸和王芬玉一起,先向殷玄和聶青婉頷了頷首,一一放下禮物,這才跟袁博溪說話。 華州問她:“娘怎么也來meimei這里了?你不是說帶爹去轉(zhuǎn)轉(zhuǎn)的嗎?” 剛剛坐在這里,聽到院門打開,傳進(jìn)華州和謝包丞的聲音后,袁博溪也愣了那么幾秒鐘,想著兒子跟謝包丞走的時候明明是說去街道上轉(zhuǎn)轉(zhuǎn)的,怎么就來了緣生居呢,還是跟宸妃和一個陌生姑娘一起。 袁博溪沒見過王芬玉,自然識不得。 聽了兒子這問話,她好笑地道:“你也跟娘說,你要跟謝包丞到街道上轉(zhuǎn)呢,怎么也來了北嬌這里?” 她又往旁邊看了看李玉宸,笑說:“還是跟李姑娘一起?!?/br> 華州還沒開口解釋,李玉宸就笑著將她跟王芬玉在街上意外碰上華州和謝包丞后來又一起去買禮物來看聶青婉的事情說了,說完,她淡淡地笑道:“還好有華世子和謝公子幫忙,不然這么多禮物,還真得請個幫手不可?!?/br> 然后她將每一個禮物都指給聶青婉看。 不是不指給殷玄看,也不是不拿殷玄當(dāng)回事兒,而是這些禮物都很尋常,殷玄不一定看得上眼。 再者,皇上和婉貴妃窩在這里成親快活,如一對真正的民間夫妻,那么,李玉宸就按民間夫妻的守則來行事。 男主外,女主內(nèi)嘛,這禮物自是要給女主人看的。 李玉宸將每一個禮物指完,說出這些禮物都是為哪些人辦的。 聶青婉聽完,十分痛快地笑納了,然后目光落在另外兩個禮物盒子上面。 那兩個盒子是王芬玉帶來的。 王芬玉見過殷玄,見過華圖,昨早上買早餐的時候華圖跟著隨海,王芬玉有幸認(rèn)識了華圖這個人,但沒見過華北嬌,亦沒見過袁博溪。 王芬玉對這個婉貴妃可謂是未見其人就如雷貫耳,她是極想看一看這個婉貴妃到底是何方神圣,把皇上迷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她也老早就想瞻一瞻這位婉貴妃的風(fēng)采了,如今有機(jī)會看到本人,她自是目不轉(zhuǎn)睛。 確實如李玉宸所言,沒有三頭六臂,仔細(xì)瞧去,還十分的柔弱。 坐在皇上的旁邊,像一團(tuán)糯米,白白的,嫩嫩的,眉眼輕揚間,似乎又有說不出的嬌俏之色飛逸而出。 她穿著黃色裙衫,兩腿在椅子下面晃來晃去,那裙擺便也隨著她的腿而晃啊晃,晃的裙擺像羽蝶的翅膀一般,飄啊飄,美麗極了。 王芬玉心想,坐著還非要晃一下腿,可見李玉宸說的那句‘就是性子較活潑’也是真的。 王芬玉一眼觀之之后又看向聶青婉的眼睛,發(fā)現(xiàn)她正瞅著她,王芬玉微微一驚,就聽婉貴妃出口問李玉宸:“她是誰?” 作為聶青婉,她是識得王芬玉的,可作為華北嬌,她不識得,故而,她不得不問一問。 李玉宸笑著向她介紹了。 聶青婉哦了一聲,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這下子,袁博溪也知道此女是誰了。 華圖在金鑾殿上見過王芬玉的風(fēng)采,從王芬玉那一天的出現(xiàn)以及她在金鑾殿里說的話里,華圖就已經(jīng)知道她是誰了。 他對王芬玉沒什么好感,但也不會抱著敵意。 幾個人一一點頭打了個招呼。 王芬玉將桌面上的兩個禮物盒子往聶青婉的面前推了推,笑著說:“一份是我的心意,一份是我外公的心意,我外公還說了,若是夫人和少爺在大名鄉(xiāng)呆的時間長,有時間的話去府上坐一坐,他盡盡地主之宜?!?/br> 其實夏謙壓根沒說這話,夏謙也沒讓王芬玉代他買禮物。 但王芬玉是多么聰明的人,皇上和婉貴妃來大名鄉(xiāng)了,這是多么難得的機(jī)會,如果皇上和婉貴妃能去臨水舍居坐一坐,那前塵恩怨,君臣之傷,就全都修補(bǔ)了。 殷玄聽著這話,薄唇抿了抿,卻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他只是蹙緊眉頭,看著椅子底下聶青婉那一雙老是不規(guī)矩地晃來晃去的腿,想著,腿不疼了嗎? 蕩秋千不老實,坐也不規(guī)矩。 他在內(nèi)心里微嘆一聲,真是惆悵呀,小女人太調(diào)皮了,往后肯定很難管教。 聶青婉聽了王芬玉這話,眸光閃了閃,笑道:“難為夏公有如此心意,我當(dāng)然不會駁了夏公的面子,得有空了,我?guī)Х蚓黄穑ハ墓抢镞稊_叨擾?!?/br> 她說完,看向殷玄:“夫君會答應(yīng)的哦?” 夫君二字,真真是把殷玄給說懵了,亦把周圍幾個人也說懵了。 隨海抬起頭,朝聶青婉看了一眼,想著婉貴妃這一喊,皇上不得飛上天,這么想著,他就立馬朝殷玄看去,果然看到殷玄先由起初的震驚,到最后的回魂,最后神采飛揚。 橫遭一波意外之喜,殷玄幾乎頓都沒頓,笑著攥住聶青婉的手,說道:“我全聽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