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罰禁
聶青婉坐在那里,病體纏身,中暑讓她的臉頰格外的紅,那樣不正常的顏色看上去很滑稽可笑,亦將她的美降低了好幾格,可她好像無所無感,周身的氣息沉默而從容,仿佛泰山落下來都難讓她變一分臉色。 殷玄控制不住的捏緊了手腕,那一刻,他恍惚瞧見了那個人。 他的恩公,他的母后,他的至愛。 殷玄垂下眸,讓自己緩緩靠坐在了椅背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沒有進去陪她,所以今天會把別人看成是她的錯覺。 殷玄自嘲地笑,忍著心口處砰然勃發(fā)的疼痛。 這樣的疼痛,但凡思念她的時候,他都會切膚地感受著。 這三年他早已經習慣,所以他一動沒動。 聶青婉又將一盞茶喝完之后,見殷玄閉著眼靠在椅背里,想著他剛剛說的話,不免失笑,他說他明白了,可他能明白什么呢? 華北嬌已經死了,如今坐在他跟前的,不再是華北嬌。 聶青婉輕聲道:“以前是妾不懂事,如今我是大殷帝國的華美人,只忠殷國皇室,只忠皇上。” 殷玄低笑,眼睛沒睜,只喉嚨里發(fā)出了沉沉的笑聲,那樣的笑聲,聽上去并不友好,倒有股毛骨悚然之感,隨海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腰與頭同時彎下,盯著鞋尖,當個木樁。 聶青婉挑眉問:“皇上笑什么?” 殷玄睜開眼,側過眸光看她,不冷不熱地說:“華美人說這話的時候自己信嗎?” 聶青婉道:“為什么不信?” 殷玄冷笑著反問:“朕又為什么要信?” 他倏地站起身,走到她的跟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盯了她很大一會兒,隨即眼角瞇起,聶青婉雙手不自禁的抓住扶手,很不甘心站起來,但如今他是帝王,她是妾,不想站也得站。 她從座椅里起身。 殷玄道:“跪下?!?/br> 聶青婉扶著椅子,跪在他的腳下。 殷玄道:“從即日起,你閉門思過,不得出荒草居一步,若有違,朕滅了整個晉東?!?/br> 說完這句話,他拂袍轉身,氣勢凌厲地走了。 走到冼弼面前的時候,冼弼終于鼓起勇氣問了一句:“皇上,臣還來給華美人看病嗎?” 殷玄腳步微頓,眸光垂視往下睇了他一眼,沒什么情緒地說:“準你來看。” 冼弼立刻伏頭應是。 隨海抬步往前,經過聶青婉身邊的時候不知道該為她慶幸還是該為她默哀,皇上沒有要她的命,卻將她永久關在了荒草居,這跟奪了她的命有什么區(qū)別? 即便沒身在冷宮,也等同于打入了冷宮。 一個剛新進的美人,還是遺臣之子,又不得圣寵,還敢屢次招惹明貴妃,簡直自找死嘛! 隨海毫不同情聶青婉,立刻隨著殷玄走了。 李東樓也讓張堪帶上禁衛(wèi)軍,跟上。 宮女和太監(jiān)們也一蜂涌的出去了。 因殷玄的到來而被圍的水泄不通的宮院,一下子空曠開來。 王云瑤站起身,沖到屋內將聶青婉扶起來,扶起來后問她:“身體怎么樣?” 聶青婉道:“沒事?!?/br> 冼弼走過來說:“回去躺著吧,這段時間好好養(yǎng)身子?!?/br> 聶青婉點頭,什么都沒說,讓王云瑤扶著她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