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文學(xué)首發(fā)
趙卓佑惦記著周琳琳, 被他中氣十足一聲吼,愣道:“啊?”他蒙受了不白之冤, “我沒放?!?/br> 冷千山把奶茶往桌面一砸:“不可能!” 活見鬼的,他居然想到了叢蕾! 趙卓佑用手在屁股那兒扇了扇:“我真沒放!不信你聞。” 他倆牛頭不對馬嘴地說了一通,趙卓佑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和他串了頻道:“你說的什么不可能?” “喜歡……不可能!”冷千山辯駁道。 叢蕾那個肥妞, 他怎么可能喜歡她?他們雖然沒有血緣關(guān)系,可他是守著叢蕾長大的, 她什么丑相他沒見過?他的女神可是吉賽爾邦辰,除非得了精神病, 否則他的審美不會發(fā)生如此跨越物種的變革。冷千山自認(rèn)叢蕾是他的私有財產(chǎn), 他是她的飼養(yǎng)者,她的一切都要受他掌控,而已。 他喜歡她?無稽之談! 冷千山嚴(yán)肅地說:“趙卓佑,我警告你不要妖言惑眾。” 趙卓佑腦子機(jī)靈, 前后一聯(lián)系, 扯出一個壞笑:“跟我說說, 你想到了誰?” “我想你爹, ”冷千山此地?zé)o銀三百兩,“行了,坐著干嘛,玩鬼屋去!” 他們進(jìn)到隔壁的鬼屋, 鬼屋門庭冷落, 工作人員也懶洋洋的, 十分不敬業(yè), 象征性地嚇嚇?biāo)麄?,便又飄到旮旯角里偷懶,仿佛集體陷入了冬眠。 里面裝修得還算恐怖,墻壁上點著幽幽的綠燈,一個個青面獠牙瞪著冷千山,活像他欠了他們的錢,地面陰氣繚繞,傳來女人的叫冤聲,趙卓佑踢到一個慘白的骷髏頭,那骷髏嘎嘎地笑,笑得他毛骨悚然,趙卓佑故作從容地搭著冷千山的肩:“嚇到了?咋不說話?!?/br> “我問你,”冷千山風(fēng)馬牛不相及地說,“我經(jīng)常打擊別人的自尊心么?” 趙卓佑:“……” 他怕不是被邪祟附體了,在鬼屋反省人生? 冷千山大人有大量:“沒事,你說實話,我不生氣?!?/br> 一個穿著帶血白大褂的吊死鬼乍然竄出來,獰笑著伸爪要掐冷千山,冷千山躲也不躲,那鬼張著血盆大口,兩人大眼對小眼,僵持幾秒后,他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冷千山推開他:“邊兒去,聊天呢,有點眼力見兒?!?/br> 鬼說:“哦?!?/br> 趙卓佑:“……” 冷千山沉思道:“我羞辱過你的人格么?” 趙卓佑不知道他跑到了哪個畫風(fēng),回道:“經(jīng)常?!?/br> “不可能,你好好回答?!?/br> 趙卓佑無語:“你既然不信還問我干什么?” 冷千山語塞:“你說真的?什么時候?” “就剛才?!?/br> “?” “你說我是無能匹夫?!?/br> 冷千山不可理喻:“這也算?” 趙卓佑:“不然你以為怎么才算?” 冷千山覺得起碼要罵遍別人的祖宗十八代才稱得上“羞辱”,他采訪道:“我羞辱你,你憤怒嗎?恨我嗎?” “……”趙卓佑想趕緊離開這鬼地方,“還行。” 那為什么叢蕾會氣成刺豚?還說只有她會忍受他,原諒他,嘖,果然又是誹謗,虧他還當(dāng)了真,冷千山想,叢蕾的承受能力太弱了,還需加強(qiáng)鍛煉。 “其實要知道算不算羞辱很簡單,”趙卓佑逮到個指導(dǎo)冷千山的機(jī)會,“我說你是無能匹夫,你生不生氣?” “廢話?!?/br> 冷千山是典型的以自我為中心,向來不管別人的想法,趙卓佑循循善誘:“那不就得了,你自己都不高興,難不成還指望我高興?” “不一樣,”冷千山言之有理,“我又沒吐,你說我,那是造謠,我有合法權(quán)利追究你的法律責(zé)任,我說你,那是……” 冷千山想說“事實”,但良心隱隱作怪,怕太直接會傷到他,硬是轉(zhuǎn)了個彎:“……你猜?” 猜他老母!趙卓佑忍住沒爆粗口,說了還不如不說,他氣得鬼都不怕了,丟下冷千山自己雄赳赳地向前走,冷千山嘆為觀止,不懂哪里又得罪了他,趙卓佑這氣性實在可與叢蕾一戰(zhàn)。 冷千山在鬼屋里有如閑庭信步,扯扯這個鬼的舌頭,搓搓那個鬼的衣服,雖然服化道做得不夠精細(xì),不過進(jìn)來的要是叢蕾,以她那個小破膽兒,八成會被嚇到飛起。 打住,怎么又繞到她那兒了。 他一定是中了趙卓佑的毒,這個潛在傳銷分子,冷千山憤恨地看著趙卓佑在前面拜鬼廟,求閻王保佑他追女成功,暗自詛咒他心愿破滅。以往他想起叢蕾就像喝水一樣自然,然而被趙卓佑神神叨叨地一說,搞得他膈應(yīng)至極,越不去想?yún)怖伲瑓怖僭绞菬o孔不入,偏要和他對著干。 冷千山煩躁得想撓頭,小時候的叢蕾冰雪可愛,她媽愛面子,把她裝扮得漂漂亮亮,到哪兒都像個洋娃娃。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冷千山也愛帶她玩兒,還強(qiáng)迫她只跟他玩兒,但他那時是個滿地打滾的黑皮猴,他知道,叢蕾看不上他。 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坦誠地說,面對長胖的叢蕾,冷千山確實有一雪前恥的想法,一開始他損她嫌棄她只是為了小小報復(fù)一下,后來慢慢養(yǎng)成習(xí)慣,想改也改不了了。但任他再欺負(fù)她,她依然是除了冷奶奶外,擺他心里的第一位。所以他得知叢蕾喜歡別人后,才會和她大鬧一場,乃至再也不想看到她,其實就像不放心孩子早戀的父母,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冷千山無視了其中的矛盾,屢屢暗示自己,整理出一套自圓其說的心理邏輯,他心不在焉,途中被絆了兩跤,踹了一腳嚇唬他的大斧頭,輾轉(zhuǎn)來到出口。常澤他們在外面等,兩對情侶你儂我儂,相互喂爆米花,還讓冷千山給他們拍照。 冷千山拒不合作:“一天三百六十五年都不夠你們秀!” 常澤若有所思,倒不是因為冷千山罵人,而是認(rèn)識冷千山這么多年,他那嘴跟機(jī)關(guān)槍沒差,精準(zhǔn)掃射,萬萬不可能任性嘴瓢,搞不好受了大刺激,便問趙卓佑:“他怎么了?” “嫉妒了唄。”趙卓佑幸災(zāi)樂禍,“你們不知道,某人現(xiàn)在跟我差不多,心里頭裝事了,我愛的人,不是愛我的人——” 常澤:“你好好說話不要唱歌?!?/br> 錢煜撇下女朋友,興沖沖地問:“不可能吧,咱冷哥這種石男子也會發(fā)情?” “胡說八道!”冷千山下不來臺,“趙卓佑的話能信?” 往常要這么損他,他早就暴跳如雷了,其余人一對視,不問自明,他們拽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把柄,順著竿子往上爬,東一句西一句地奚落冷千山,他被他們吵得一個頭兩個大,一虎難敵眾犬,斥道:“瞧你們小人得志,找個媳婦兒還不簡單?” 常澤整暇以待:“那你找啊倒是。” “我那是不想找。”冷千山咬死不認(rèn),“出來玩一趟老聊這種媒婆話題,俗不俗?” “得得得,我們俗,”錢煜煽風(fēng)點火,“誰再說我們冷哥缺根弦我跟誰急啊,人那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不想找?!?/br> “賭我是吧?”冷千山被他們一激,掏出電話撥通一個號碼,劈頭蓋臉地問,“喂,我在游樂園,你要不要過來?” * 幾人探究地審視著楚雀,樣貌不錯,氣質(zhì)也好,錢煜問:“千山,這不是你meimei的同學(xué)嗎?” 他們見過她一次,卻沒往那方面想,趙卓佑道:“我記得你叫楚雀是吧,一中初中部的?;ǎ彼淝截Q起大拇指,“可以啊你?!?/br> 趙卓佑賊精,話是這么說,但總覺得冷千山不像是為情所困的模樣。 楚雀被他們連番調(diào)侃,朝冷千山求助,冷千山一沖動,出完那口氣,已經(jīng)有點后悔了:“別瞎逼逼,這我朋友?!?/br> 常澤摟著他對象:“知道知道,我們也是好朋友,對不對,媳婦兒?” 他女朋友捂著嘴點頭。 楚雀在家接到冷千山的電話,欣喜若狂,還以為會和他來一場單獨約會。她沒有深入接觸過他們這類“痞子”,她的朋友們也很少開這種玩笑,楚雀拘束地跟著冷千山,冷千山替她解圍:“你甭管他們,就這德性?!?/br> 錢煜攛哄道:“哎喲,天上掉紅雨,冷哥也會心疼人啦?!?/br> 楚雀羞惱中浮著幾縷竊喜,冷千山費了老勁兒把這群蒼蠅揮走,兩人找了個地方待著,她不好意思地說:“你怎么會叫我過來? 冷千山反問:“你不想過來么?” 這話有隱含之意,楚雀是矜持的女生,含蓄地笑了笑,不說想,也不說不想。 游樂場的音樂滴滴答答,他們并肩而坐,看趙卓佑他們拿著噴花追追打打,楚雀話不多,冷千山最欣賞她的一點就是安靜,不纏著他鬧騰。 楚雀問:“你都玩了哪些項目?。俊?/br> 冷千山數(shù)給她聽,楚雀欽佩道:“鬼屋嚇人么?” 冷千山啞口無言。 他一心一意念著叢蕾,轉(zhuǎn)頭就忘了里面有些什么,他懶得陪楚雀再進(jìn)去,說道:“特別嚇人?!?/br> 誰料楚雀沒被嚇住,反而興致勃勃:“我想去一趟,你陪我吧。” 冷千山弄巧成拙,只好自己打臉:“那啥,我剛騙你的,其實不嚇人?!?/br> 楚雀:“……” 冷千山果斷掐滅了她借機(jī)靠近他的苗頭,楚雀摸不著頭腦,他這算是什么意思?照他朋友們那意有所指的話語,冷千山對她肯定不止普通朋友那么簡單,楚雀只能歸結(jié)為他口是心非,主動道:“那我們就一直坐著?” “生命在于靜止?!崩淝降?。 楚雀以為他故意逗她,甜蜜蜜地附和:“行,你說得都對?!?/br> “要是胖妞有這個覺悟就好了?!崩淝洁止?。 “什么?”楚雀沒聽清。 “沒事,”冷千山若無其事地問,“叢蕾今天沒和你一起?” “今天周末啊,”楚雀順嘴道,“你是不是和叢蕾吵架了?” “她跟你說的?” “沒有,但我看得出來,她這幾天心情不好?!?/br> 而且老說冷千山壞話,楚雀把后半句藏在心里。 一聽叢蕾心情不好,冷千山立馬渾身舒坦,他給楚雀買了一杯熱飲,白晝當(dāng)空,掛著一頂冷太陽,溫度不升反降,冷千山穿得少,楚雀取給他一只手套:“你捂一捂,當(dāng)心長凍瘡?!?/br> 冷千山拿著一比:“我戴不下?!?/br> 他沒有說他不戴,而是戴不下。楚雀心花怒放:“你可以只揣半個手掌,你看,這樣?!?/br> 她露出一雙白生生的手,手指纖長,冷千山本想拒絕,可眼前不合時宜地晃過叢蕾那圓圓的手指頭,他說不上為什么,鬼使神差地接了過去。 楚雀姜黃色的手套箍在冷千山的大手上,一呼一吸間都籠上了薄薄的曖昧,一個情竇初開,一個心煩意亂,在蒼茫的冬日里,默契地指向了心照不宣。 * 叢蕾家里一片狼藉。 當(dāng)人倒霉時,喝涼水都塞牙縫,叢蕾知道冷千山今天不在家,中午去冷奶奶那里蹭飯,一下來,便見叢豐坐在沙發(fā)上,看樣子是專門等她回來。 叢豐每隔周末都會去陪那個女人,這么早回來倒成了怪事。叢蕾只作不知:“我進(jìn)屋做作業(yè)了?!?/br> “我有話問你。”叢豐嚴(yán)厲地說。 “什么?”叢蕾心下不妙。 叢豐握著冷千山送給她的手機(jī):“這個,你從哪兒得的?” 叢蕾太陽xue一緊,慌道:“你怎么找到的?” 她以為自己放進(jìn)了盒子,實際上叢蕾掉以輕心,用完后隨手塞進(jìn)沙發(fā)縫里,方便隨時能拿,叢豐回來打掃衛(wèi)生,一扯沙發(fā)套,手機(jī)跟著掉到地上。 “哪個朋友會送你這么昂貴的東西?!”叢豐認(rèn)識上頭蘋果的標(biāo)志,他看過那些為了買個手機(jī)去賣腎的新聞,叢豐思想傳統(tǒng),認(rèn)定女孩的歸宿就是嫁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不愿在她身上耗費過多心血,為他人做了嫁衣。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愛打洞,他相信基因的強(qiáng)大,總是觀察著叢蕾,擔(dān)心她會長成她mama。 眼見叢蕾有了這個趨勢,叢豐坐不住了,蔣秀娟告訴他,放任自流的方法行不通,必須得插手管教,于是叢豐問道:“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跑去求冷千山給你買的?” ※※※※※※※※※※※※※※※※※※※※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helen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相思系有時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