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炮灰到主角[快穿]_分節(jié)閱讀_73
“誒呦都這個時間了,還怎么入洞房???” …… 眾人嘰嘰喳喳地吵個不停,紛紛向衛(wèi)方承打聽新娘子的來歷。 “他已經(jīng)死了?!睂m千璧終于說了話,他的臉上不見絲毫的悲切。 一時間,屋子里的所有人都閉上了嘴,他們偷偷打量著宮千璧的臉色,又覺得他這副模樣不像是剛死了老婆的。 但是這種事宮千璧完全不必要撒謊,他們又想到他們攻上珞珈山的這一路上看著路邊的紅色燈籠紅色綢布,說不好便是為衛(wèi)前輩和他的新娘準(zhǔn)備的。 如此看到,那新娘應(yīng)該也是魔教中人,而且地位不低,衛(wèi)前輩為了除魔大業(yè)竟是能犧牲自己的美色,實在令他們佩服至極。 這江湖上多得是好兒女被魔教妖人所惑,叛出師門,衛(wèi)方承此舉可以說是正道人士之楷模,當(dāng)?shù)萌f世流芳。 眼前的這些江湖人當(dāng)即便對宮千璧又高看了一眼,對他彎腰行禮,“衛(wèi)前輩大義,我等不及?!?/br> 宮千璧不知道這些正道人士腦子里都腦補了些什么,他也懶得去猜,岑非如今已經(jīng)死了。 應(yīng)該是死了的。 不過他也曾一劍穿過岑非的胸膛,可是后來他竟然又活了過來。 他是怎么活過來的呢?他待在這具身體里,看著衛(wèi)方承在他身邊守了兩天兩夜,而后岑非就醒了過來。 難不成是衛(wèi)方承的心誠所致? 這聽起來就像是個笑話一樣,當(dāng)年他們一家遭岑非滅門的時候衛(wèi)方承在父母的墳前跪了三天三夜,他的父母卻是沒能醒過來。 宮千璧知道,如果想讓岑非死得干凈徹底,現(xiàn)在就該將岑非的尸體像那藥廬一樣一把火給燒了。 但是他沒有。 他心里藏著隱秘的**,連他自己也不曾發(fā)覺。 正當(dāng)這些武林人士開始搜刮著這件屋子里的寶物秘籍,一深藍(lán)色的身影忽然闖入了房間里,他手中銀色的刀片對著宮千璧,口中罵道:“衛(wèi)方承,你個叛徒!狗娘養(yǎng)的!枉費教主對您一片真心!你不得好死!” 那是左護法的聲音,宮千璧不需要抬頭便能辨出來人是誰。眼見著那把青葉刀向他砍來,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沒有躲避,好像心甘情愿地要赴死一般。 周圍的其他武林人士來不及阻攔,眼見著宮千璧要血濺當(dāng)場,張奉言看到這一幕,嚇的手一抖將自己手里的翡翠丟了過去,正好與左護法手中的青葉刀碰在了一起。 那把青葉刀偏了半分,只砍去了宮千璧的幾縷頭發(fā),而他本人還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 緊接著在左護法還想砍下第二刀的時候,身后有人用一把長劍穿透了他的胸膛。 他死了。 宮千璧自始至終只有在看到那件月色翡翠碎在地上的時候,眼神中才有了略微的波動。 張奉言本來還有些心疼那掉在地上的月色翡翠,他剛想蹲下身查看一下還有沒有挽救的可能,便感覺自己的好像被惡鬼盯上了一般,渾身冒起了冷氣。 他抬頭環(huán)顧左右,發(fā)現(xiàn)宮千璧正看著自己,那個眼神仿佛要將自己凌遲一般,他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但他惹不起宮千璧,于是不露聲色地往后退了兩步,躲在了其他人的后面。 宮千璧低下頭望著地上摔得粉碎的翡翠,他想起生辰的時候岑非捧著那一對翡翠雕成的童子獻(xiàn)寶般地送到衛(wèi)方承的面前,他還給衛(wèi)方承做了長壽面,做了翡翠扳指。 而在那個時候,藏著這具身體里的他已經(jīng)開始謀劃如何殺死岑非了。 殺死岑非的過程他曾在腦海中模擬了千百次,最后他果然將自己想好的那些,一一照做。 他把匕首刺入他的心臟,告訴他,自己就是衛(wèi)方承,看著他絕望而死。 唯一不在預(yù)料中的,是他最后對岑非說的那句話。 如果他能活下來,自己就把衛(wèi)方承還給他。 …… 將左護法的尸體拖出去后,凌波派的一位姓鐘的堂主上前一步,對宮千璧道:“衛(wèi)前輩,魔教眾人均已伏誅,您是否要跟我們一起回去?” 宮千璧怔怔地望著地上的碎片,半晌后搖了搖頭,回道:“不必了,我再在這兒待一會兒,” 宮千璧沒有回云冠派,也沒有留在珞珈山上,他去了江南,那是衛(wèi)方承與岑非初遇的地方。 他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來這個地方,只是很隨意地跟著一大波人上了船,再醒來時便到了這里。 他坐在岸邊,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這具身體對他而言已經(jīng)沒有了意義,活著也不再有樂趣,他卻沒有像上回的那樣再把身體交還給衛(wèi)方承。 他不喜歡岑非,而岑非喜歡的人,也從來不是他。 他不想成全他們。 茶館里說書先生將手中的醒木照著那桌子重重一拍,接著說道:“那穿著喜服的少俠,正是云冠派掌門的小師叔——衛(wèi)方承。說起這位少俠那可是大有來頭,記得是戊戌年二月十三日,那……” 宮千璧從河岸站起身,他漫無目的地走在眼前的這條街道上,采蓮姑娘的歌聲婉轉(zhuǎn)悠揚,傳入他的耳中,他忽然停下了腳步,在那么一瞬間,他只覺得前途漫漫,回首再無歸途。 …… 那是多年以后,宮千璧早已經(jīng)退隱江湖,離開了云冠派,自己在一座山上搭了間茅草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現(xiàn)在不過是三十多歲,卻已經(jīng)是滿頭華發(fā),他時常會看著一棵樹、一株花怔怔出神,一看便是半天。 有一天晚上下了大雪,院子里的樹枝上掛著晶瑩的霧凇,寒風(fēng)猛烈地叩擊著他的門窗。 他從茅屋里走出去,看著眼前漫山遍野的雪白,半輪冷月在薄薄的云層間穿行,銀色的月光傾瀉下來,灑在皚皚白雪上,月色與雪色交融在一起,比那件翡翠的顏色更勝三分。 他突然跪在了雪地中,失聲痛哭。 沒有人知道在這個風(fēng)雪夜中,有一個白發(fā)的男人,跪在雪地里,哭得像一個孩子。 那些記憶無緣由地跳入了他的腦海中,那些曾經(jīng)在他的夢境里不斷糾纏著折磨著他的場景在這一瞬間都找到了源頭。這并沒有讓他變得輕松或者是解脫,從此……他將永遠(yuǎn)沉入無邊的夢靨中。 他看著他的青年蜷縮在雪地里,雪花落下,將他埋在皚皚雪中,他想要救出青年,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