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也準(zhǔn)備起身離開時，眼前的門突然從里面被推開，程媽抬眼看向推門進來的人。

    “陳...醫(yī)生？”她有些不敢認(rèn)。

    眼前憔悴的滿臉胡渣的男人還是前幾天她見到的陳醫(yī)生嗎？

    陳醫(yī)生眼神無光地看著她，沒什么精神地點了點頭。

    程媽感覺自己的手在輕輕顫抖，剛剛兩名護士說的話在她腦海里回響著。

    “我以為沒人，打擾了?！标愥t(yī)生聲音有些沙啞，說完便轉(zhuǎn)身準(zhǔn)備出去。

    程媽看著他離去，張了張嘴，想叫住他，卻又不知道叫住他該說些什么。

    “問過醫(yī)生我什么時候能出院了嗎？”奶奶問著剛進病房的程媽。

    程媽精神有些恍惚，沒聽到奶奶的話，直到奶奶又問了一遍，才回過神來，“啊，問過了，醫(yī)生說明天就可以出院了?！?/br>
    奶奶聽到明天就能出院，高興地眼睛都瞇起來了，“太好了，我在這里住的感覺身上都要長蘑菇了?！?/br>
    “我已經(jīng)跟老程說好了，明天中午開車過來接您?！背虌寣λf。

    奶奶半躺在床上，“把小程也叫上吧?！?/br>
    程媽愣了下。

    “好幾天沒見他了，叫上他，明天一起吃個飯。”奶奶說。

    程媽垂眼，“好，一會兒我給他打個電話?！?/br>
    晚上等奶奶睡著后，程媽終于想起來自己之前為什么想叫住陳醫(yī)生——他的小紅花還在自己這里。

    程媽起身翻找了找，最后在一個外套里找到當(dāng)初撿到的幾個小紅花。

    她出門問值班的護士，“請問陳醫(yī)生的辦公室在哪？”

    護士給她指了方向，她順著找到了陳醫(yī)生的辦公室。

    敲了敲門，里面?zhèn)鱽黻愥t(yī)生的聲音，“請進?！?/br>
    程媽推門進去，陳醫(yī)生以為她是哪位病人的家屬，問她：“有什么事嗎？”

    程媽掏出口袋里的小紅花，“這應(yīng)該是您的吧？”

    陳醫(yī)生看著她手中的小紅花，一時呆愣住了。

    程媽把小紅花放在桌子上，“前幾天撿到的，忘記還給您了?！?/br>
    陳醫(yī)生的視線一直粘在小紅花上，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些沙啞地說：“謝謝?！?/br>
    程媽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問您一件事?！?/br>
    陳醫(yī)生收了視線，抬起眼看她，“什么事？”

    程媽看著他，突然嘆了口氣，笑了下，“沒事了，其實我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

    陳醫(yī)生并不在意她說的話，視線重新回到小紅花上，他拿起小紅花，珍重再珍重地將它放在掌心，然后又對程媽道了一次謝，“謝謝，這個東西對我很重要?！?/br>
    程媽沒再打擾他，退出辦公室。

    程飛對著眼前打開的門突然感到一陣忐忑，他輕咳了一下，邁腿走進去。

    宋玉已經(jīng)打開玄關(guān)的鞋柜，從里面拿出一雙拖鞋給他，“換上吧?！?/br>
    程飛看著腳邊的拖鞋，有些愣住了，這和以前他的那雙一模一樣，他抬起眼看向宋玉。

    宋玉看著他沒說話。

    程飛把小龍蝦放到旁邊的臺子上，彎腰換上拖鞋。

    接著他走進客廳，一下子頓住腳步，呆住了。

    他仿佛在這一刻瞬間回到了三年前。

    餐桌上擺放著幾本專業(yè)書，是他曾經(jīng)放在這里沒有帶走的，書上一絲灰塵都沒有，隨意擺放著，好似他還住在這里，會隨時坐過去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