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不朽_分節(jié)閱讀_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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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馬場很大,場子里有十幾個騎師,個個精瘦,談笑風(fēng)生;十幾匹駿馬斗志昂揚(yáng),紅色、白色、褐色等,看上去都是奪冠的苗子;幾十個客人在查看駿馬的牙齒,討論著成色,到時候好下注;場主叫胡老六,兩撇胡須尖又細(xì),小眼睛溜得像狐貍一樣。 “這不是秦老弟嗎,好幾年不見了啊,今天怎么有空來?!焙狭线h(yuǎn)就跑過來。 “我就不能來透透氣?” 這地方不大,都互相認(rèn)識。秦老爹拄著拐杖,一路打招呼過去,倒也悠然自得。他走向了一匹白馬,胡老六跟在他旁邊,寒暄,打趣著:“別說老了老了,眼睛還這么毒,這是小白龍,在別的場子跑過第一,腳力厲害著呢,押它準(zhǔn)沒錯?!?/br> “行啊,輸了算你的?!?/br> 兩個老家伙互相寒酸著,把所有馬都相了一遍。 秦老爹問:“不是總共十匹嗎,還有一匹呢?” 胡老六連連擺手:“別提了,倒霉死了,騎師從濘洲來,水土不服,能不能跑是一回事呢。喏,樹下那邊睡著的就是?!?/br> 馬場邊緣,有個四十多歲的騎師靠樹根坐著,歪著頭,像是睡著了,旁邊一匹駿馬悠然自得地吃草。胡老六一瞇眼,看不太清:“感覺也是一匹好馬,不過騎師病了,馬再好也不頂用?!?/br> 逐一相完,秦老爹跟鐘斐說:“翼電、小白龍還有絕羽都是極品千里馬。絕羽的缺點(diǎn)是,騎師是個毛頭小伙,歷練少。你要押,就押那兩匹,穩(wěn)當(dāng)一點(diǎn)?!?/br> 鐘斐:“賭還有求穩(wěn)的嗎?” 秦老爹眸光黯淡:“無論求穩(wěn)還是孤注一擲,賭到最后都是輸。鐘公子既然要老夫幫忙,老夫只能到這里了?!?/br> 是否,人到一無所有時,才會頓悟呢? 秦老爹前腳才走,秦小出從荊棘叢里竄過來,驚訝地說:“鐘斐,你懂馬嗎?” 鐘斐:“不懂才叫令尊幫我相的嘛。” 絕羽是一匹石青色的高頭大馬,騎師是一個陰沉的小伙子,精瘦,穿灰布裳,孤僻地呆在角落給絕羽梳毛,馬毛油光放亮。見鐘斐過來,也不說話,只拍了拍馬頭,令它轉(zhuǎn)過來,好讓鐘斐相個清清楚楚。 一旁秦小出忽然說:“雀項(xiàng),是你嗎?” 小伙子訝然:“小出?” 原來是童年小伙伴,在同一個私塾上過學(xué)。秦家中落,雀家搬去別處,兩人再沒聯(lián)系。秦小出嘴巴噠噠噠地問,雀項(xiàng)拘謹(jǐn)?shù)赜袉栍写?。雀?xiàng)孤僻,秦小出外向活泛,倒是不冷場。 秦小出興奮地說:“聽說,騎師多從西域那邊來的,我們這邊的不行,想不到你也是騎師?!?/br> 雀項(xiàng)回答:“我繼父是西北名師,我在那邊學(xué)了十來年,還算正宗?!?/br> 蝎子梅為了賽馬場的人氣,不惜花重金從西域請名馬名騎師過來,雀項(xiàng)的繼父在其列。不過,水土不服,繼父一到浮生洲。連人帶馬病倒了——沒錯,就是靠樹睡覺的那位。雀項(xiàng)跟著繼父十幾年,也不差,靠繼父的提攜進(jìn)了這個賽馬場。 秦小出使勁拍了拍絕羽的背:“這馬,這膘,太帶勁了,跑個第一沒問題。” 雀項(xiàng)靦腆地笑了笑:“去年在琛州一賽馬場跑過第二的?!?/br> 秦小出驚嘆:“第一是誰啊?” 雀項(xiàng)驕傲地回答:“自然是我繼父,他的騎術(shù)無人能敵,縱橫西疆二十余年,在這邊,知道的人少。要不是他病了,第一名肯定是他?!蹦强跉猓茸鹁矗殖绨?,就像述說自己的親生父親一樣。賽場如戰(zhàn)場,一病,那是沒什么希望了。 此時,蝎子梅帶著一幫人過來,星隱在其左側(cè),個子高挑,面帶冰霜,異常醒目。一見鐘斐,蝎子梅指著自己的黑眼圈說,最近事多,太忙,一直沒顧得上問鐘斐查得怎么樣了:“待賽馬場的事一完,咱們再好好聊一聊?!?/br> 后邊,胡老六高聲喊:“大掌柜,這邊請?!?/br> 鐘斐笑道:“梅少你先忙?!?/br> 與星隱擦肩而過時,星隱悄然拽住他的衣帶。鐘斐一愣,轉(zhuǎn)頭看他。星隱欲言又止,難為情地說:“晚上,還吃夜宵?!闭f罷,跟著眾人離開了。 秦小出一臉郁悶:“原來你真是蝎子梅表弟啊,我們秦家跟他不對付。” 對他人家事,鐘斐保持沉默,他早查清:梅父與秦母是青梅竹馬,秦母嫁給秦老爹。梅父也娶了正妻,但賊心未死,將秦母贏到手后,很是寵愛。正妻很憤怒,曾將秦母抓傷。梅父一死,秦母沒人護(hù)著,淪為奴婢,不久自殺而亡。 秦小出嘆了一口氣:“我爹說,過去的事就過去了,讓我別找梅家事,我也就心里恨一恨?!?/br> 鐘斐:“蝎子梅對你如何?” 秦小出郁悶:“他壓根兒沒把我放在眼里?!?/br> 鐘斐笑著提醒:“這未必,他心機(jī)深,不表現(xiàn)出來而已?!?/br> 看來,秦小出沒意識到梅惡對他下手了。 梅惡的生母恨受寵的秦母,他肯定也不待見秦母。恨這東西,深埋心底,當(dāng)時沒發(fā)芽,并不代表消失,總有一天會蘸滿雨露生葉抽枝的。梅惡,可不像他表現(xiàn)得那么脆弱。 秦小出又邀鐘斐去他家,鐘斐婉拒了。 鐘斐等在馬場外,蝎子梅等人在商議開業(yè)事宜,故而遲遲未出。 沒多久,天半黑了,騎師們陸續(xù)出來,倒數(shù)第三是雀項(xiàng)。雀項(xiàng)得知他在等人,遞給他一盞竹燈籠:“這附近沒人家,樹多,沒個燈,你連路都找不著。” 小伙心腸不錯,鐘斐接過燈:“后天首賽,多留意絕羽,有人為了贏不惜對馬下黑手?!?/br> 雀項(xiàng)一愣:“這話從何而來?” 鐘斐胸有成竹:“我自有一些小道消息,你可別掉以輕心。你父親是老江湖,經(jīng)歷的黑事多,你可以問問他,做些防備?!?/br> 雀項(xiàng)頓時提高警惕,千恩萬謝后離開。鐘斐百無聊賴,提著燈籠,舉頭望著半彎明月。 馬場里,星隱等得有點(diǎn)煩。 他心念一動,感知鐘斐待在不遠(yuǎn)處,好不容易聽完,他迫不及待告辭。 星隱飛奔而出,遠(yuǎn)遠(yuǎn)看見,月下,樹旁,有一人孑然而立,橘紅的燈暖暖地籠罩著他,有風(fēng)拂過長裳,翩然若飛,仿佛要隨風(fēng)而去。時間流逝,悄然無聲。 星隱按下不安情愫,緩下腳步:“等煩了吧?” 鐘斐回頭:“很久沒這樣望月空了?!?/br> 兩人順著街巷一路走,經(jīng)過戲場子,鐘斐想進(jìn)去,星隱說:“我不愛這種地方,他們眉眼不正。” 怕是被梨春院嚇到了,鐘斐不以為然:“跟著我,他們不會把你怎么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