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心眸中閃過一絲異色，維持那個姿勢頓了須臾，忽然俯下身，在江言笑耳邊道：“……系統(tǒng)？”

    系統(tǒng)：【？？！】

    它當(dāng)然不能回話，只能與宿主腦內(nèi)交流。但它能借江言笑的五感了解外界，自然見到了近在咫尺的慈心，與他眉宇間淡淡的憂色。

    【喂！笑笑快醒！！】系統(tǒng)對江言笑大喊，【大師叫我！大師居然在叫我?。?！】

    奈何被夢貘泡泡擊中的人不到最后一秒不會醒來，江言笑睡得很死，壓根聽不見系統(tǒng)的呼喚。

    這么久了，這是第一次有江言笑以外的人與它主動交流。

    系統(tǒng)心臟砰砰直響，聽見慈心溫聲道：“系統(tǒng)，你是叫系統(tǒng)對嗎？”

    “可以讓我見一見，我的徒弟蕭子楚么？”

    他的語氣很輕，帶著猶疑與一點兒小心翼翼，聽著系統(tǒng)的機械心一顫。

    【行行行！】系統(tǒng)一直很喜歡慈心，果斷答應(yīng)，為江言笑換上蕭子楚的面龐。

    慈心只見熟睡的少年面上白光一閃，雪白的皮膚深了一度，下頜骨與臉頰的弧線變得愈加柔和。

    他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恢復(fù)那張娃娃臉，也恢復(fù)了蕭子楚的身份。

    慈心的手一下子捏緊了，半晌才松開，落下，拍了拍“蕭子楚”的頭頂。

    江言笑醒來時，一睜眼就見到他的大和尚師父坐在床前，差點沒嚇得滾下床。

    “師師師師……師父？！”

    他顫顫巍巍叫了一句，差點沒咬下自己的舌頭。叫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又蠢了——他在干什么？！

    【啊啊啊啊啊系統(tǒng)，我怎么又暴露了？】江言笑對系統(tǒng)崩潰喊道，【自從我和師尊在一起，犯錯率就越來越高，一點兒沒有戒心了?！?/br>
    【……愛情使人退化?！肯到y(tǒng)一派早已習(xí)慣的木然，【別嚎了，大師已經(jīng)知道了?！?/br>
    咔嗒一聲，江言笑仿佛被突然按下暫停鍵，定在了床上。

    然后他聽見慈心輕輕“嗯”了一聲，又伸手，拍了拍他的發(fā)旋兒。

    江言笑：“…………”

    他唰啦扯來被子，蒙住腦袋，在被子里深吸一口氣，才嗡聲嗡氣道：“師、師父……你都已經(jīng)知道了？”

    “嗯，”慈心道，“……知道了?！?/br>
    “…………”江言笑沉默片刻，道，“對不起?！?/br>
    慈心也沉默了。

    在這兩人俱是默然的間隙，江言笑腦袋里忽然想起什么。

    他唰一聲拉開被子，坐了起來：“師尊呢？！”

    慈心：“玄清應(yīng)當(dāng)在外面候著?！?/br>
    見江言笑一臉空白，慈心笑了笑，把李玄清說的話同江言笑重復(fù)了一遍。

    “玄清道，如果你愿意，可以有兩個師父?！?/br>
    江言笑：“……??？”

    慈心指指自己：“我還是你的師父，玄清也是。”

    江言笑驚呆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太好了！”簡直求之不得。

    “可是……可是……”

    慈心：“你擔(dān)心玄清不同意？”

    江言笑“唔”了一聲，心道，我是怕他打翻醋壇子。

    慈心道：“不會。玄清說，你與他的關(guān)系早就不囿于師徒了——是指你們心靈相通，神交已久？”

    “唔……”江言笑又縮了回去，用被角遮住半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