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滿天下[穿書] 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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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羽的話如此意外和誅心,以至于江言笑剛聽見時,差點沒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他的耳邊嗡地一響,腦袋空白了一瞬,巨大的恐懼仿佛橫空出世的野獸,從暗處猛然跳出,一口吞食了他的心臟。 整整一分鐘,他完全聽不見四周的聲音。因此沒聽見姬九云嫌棄這兒嫌棄那兒,不住諷刺和討價還價,魔尊氣得兩腮發(fā)黑,迫于無奈把已經掏出的黑曜石、魔劍、鹿角等等都收了回去,重新拿出一樣贈禮,忍痛割血。 “這個,給你。”魔尊從袖中掏出一根紅繩,紅繩底端拴著一顆乳白色的石頭,在流動的黑氣中顯出溫潤的光澤。他面向江言笑,咬牙切齒道,“帶上這個,任何魔界生靈都不敢傷你?!?/br> 江言笑尚無反應,姬九云盯著那顆石頭開口問:“這是什么?” 沉蒼:“……我的乳牙?!?/br> “你的乳牙就這點作用?”姬九云似笑非笑,“我們肅兒可是少谷主,哪個不長眼的魔物敢欺負他?倒是你,不妨仔細考慮,日后你是想一夜七次呢,還是一夜一次都不到?!?/br> 這話是赤裸裸的威脅。魔尊腮邊肌rou一抖,牙齒都快咬碎。幾團黑氣在他身邊爆開,空氣噼啪兩聲,是憤怒的魔息激起的電花。沉蒼惡狠狠地瞪向姬九云:“……還有一個用處?!?/br> “帶它來找本尊,本尊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彼麅瓷駩荷返貜娬{,“只有一個,用完即收回?!?/br> 見江言笑兀自發(fā)愣,姬九云皺了皺眉:“還不收?” 江言笑才回過神,接過那顆亮盈盈的小石頭,道:“……多謝魔尊。” 他對兩人施了一禮,朝下走去。不知怎么地,差點左腳絆右腳,平地摔一跤,幸好穩(wěn)住身形,沒有當客人的面出丑。 紅繩穿著的小石頭卻從手中脫落,掉在了地上。 “……” “看來我的徒弟不太滿意啊。”姬九云望向江言笑的背影,慢慢瞇起眼睛。 沉蒼:“……閉嘴!” 江言笑沒注意到身后人的神情,忙彎腰撿起石頭,綁在手腕上。他走到李玄羽身邊,招來一片黑云,拽著李玄羽的手帶他往回走。 “你有什么想問我?”待到極樂谷金碧輝煌的主殿消失在身后,姬九云與沉蒼的身影都模糊不見,李玄羽無聲地舒了口氣,扭扭快要僵掉的脖子,看向江言笑。 江言笑道:“你剛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說的意思。”李玄羽直視江言笑,“贈最好的劍,費盡心血教導,絕密劍籍傾囊相授,為你下山入世護你周全,甚至動了心,丟了魂,連劍都不要了,只想把離家出走的徒弟找回來……結果呢?你回報他的是什么?” “口里說著有苦衷,卻始終不肯言明。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跑、欺騙、背叛,甚至改頭換面,改拜他人為師。那人還是師兄的死敵,曾經也欺負過你?!?/br>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江言笑?我是真的……為師兄不值啊?!?/br> 其實李玄羽說話的語氣并不重,就像尋常聊天般,并無什么壓迫感。落在江言笑耳中,卻仿佛尖利的小刀,一刀刀凌遲他的血rou。 “我……我……”江言笑心知李玄羽說的都是事實,無法反駁,心臟痛到痙攣。他張了張口,喉嚨卻像被鐵塊堵住,說不出任何話來。 李玄羽的聲音依舊很穩(wěn),嘆了口氣,繼續(xù)道:“原本說的好好的,朝仙會他一定會來,一來是給我撐面子,二來也是為你著想,你畢竟是他唯一的弟子,若是能拔得頭籌,認識更多的大能與朋友,于你修行大有益處?!?/br> “沒想到,師兄說不來就不來了,我怎么都聯(lián)系不上他?!崩钚鸬?,“情急之下我回了一趟云浮山,發(fā)現(xiàn)云浮山竟被封了!” 江言笑滿面恍惚:“被……封了?” “是?!崩钚鸬溃胺獾暮軓氐?,隔絕了除我之外的所有人。我在冰洞發(fā)現(xiàn)師兄,他身受重傷,心魔已經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我問他這是怎么回事,他搖搖頭,沒有說緣由,只道,有些人不屬于這里,怎么留也留不住,不如放彼此一條生路?!?/br> “他封了自己的七情六欲,抽掉了與你相關的記憶。從此在冰洞中修煉,或許再不會踏出云浮山一步。” “如此,你滿意了嗎?” 仿佛被一盆冰水兜頭灌下,又像是被匕首刺中心臟,江言笑渾身冰冷,胸腔痛到麻木,身體無法控制的戰(zhàn)栗起來。 師尊……真的……不要他了。 這句話在他腦海中反反復復的翻滾,斷斷續(xù)續(xù),越念越痛,每個字都仿佛一張獠牙巨口,心神動蕩間,撕下一塊塊淋漓的血rou。 “你天天想著離開他,戲弄他,無時無刻不在踐踏他的真心,又怎么知道,師兄早在你拜入門下時就在思考,該如何因材施教,教你利用好自己的天賦,在朝仙會上大放異彩?!?/br> “你學會死生劍就溜了,殊不知若你再留幾天,還能學到更厲害、更驚艷的劍法。你就那么等不及,非要拜他人為師,如此貪求冒進嗎?”李玄羽搖了搖頭,“其實我真的不懂你。大道殊途,各有千秋,你天賦如此卓絕,只要找到最適合的那條路,一直走下去,總有一天會登峰造極,成為最頂尖的存在。你為何如此急功近利,每一條道路都淺嘗輒止?又為何欺騙真心待你之人,唯恐避之不及呢?” “就算不喜歡,也不能這樣呀。”李玄羽低聲道,“……太傷人了?!?/br> 李玄羽說了一連串,一開始語氣尚且溫和平穩(wěn),像長輩對小輩語重心長地勸說,到后來情緒上來,語氣中的責備越來越明顯,顯然動了真怒。 江言笑已經不知該說什么、做什么好了。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任何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遑論他根本無法解釋,不能說出那近乎荒謬的真相。他咬著牙,喉嚨里泛出血腥味,費盡全力才把眼眸中泛起的熱氣眨下去,道:“……對不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