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啊啊這次的票值了，值大了！】

    【我不會見證了一個未來大佬崛起前的新人時刻吧！】

    季隨看到“積分到賬”的提示，微微笑了一下，想了想，他補(bǔ)了一句：“謝謝老板。”

    然后無情地關(guān)閉了面板。

    只有半截身子在屋里的女鬼趴在桌子上昏迷著，季隨試探性地戳了戳她，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季隨把她抱到床上，像對待普通的睡著了的女孩那樣，紳士地替她蓋上了被子。

    鎖鏈的時效是五個小時，但是夜晚有六個小時，也就是說，最后還會剩下半個小時躲避女鬼的時間。

    半個小時，用鎮(zhèn)定劑的話太浪費了，他得想想別的辦法。

    季隨先回到了三樓，脫下被油污浸染的外套，又把運動長褲脫下來搓洗了一番，再重新套上。這么做倒也不是潔癖到忍幾個小時都不行，主要是這味道太明顯，萬一遇到了管理員，他恐怕會被立刻發(fā)現(xiàn)。

    為了行動方便，他依然沒有拿盲杖，空著手出了門。

    下樓梯時，季隨敏銳地聞到了一點血腥味。

    是管理員的血？

    女鬼遇見管理員后，確實發(fā)生了沖突，然后管理員受傷，但又逃走了……

    季隨想起之前聽到的聲音，那可不像是一人一鬼沖突時能發(fā)出的聲音，好像要更為混亂。

    季隨一邊思考，一邊堅定地往樓下走去。他隱隱有種預(yù)感：管理員老成的秘密，只有在晚上才能探尋到。

    剛下到一樓，季隨的眼前就出現(xiàn)了蒙蒙的亮光，亮光是從101散發(fā)出來的，從樓梯口的角度，只能看到101的門敞開著，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奇怪……季隨本以為女鬼跟老成是對立的，但現(xiàn)在老成為什么還要待在公寓，他就不怕女鬼找過來嗎？

    噠，噠，噠。

    腳步聲突兀地落入了耳中。

    季隨的后頸頓時起了一層細(xì)密的冷汗。

    那聲音是在身后響起的！

    身后的人無聲無息地靠近了他，直到到了非常近的距離，才故意發(fā)出聲音來提醒他。

    一個沙啞粗糙的聲音鬼魅般地響起：“你怎么還不回去？”

    季隨僵硬地回過頭，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種應(yīng)對的話。

    黑暗里，他甚至看不見來人的輪廓，只能憑著微弱的呼吸聲感受到對方存在在那里。

    季隨半用力地咬了下舌尖，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

    那句話不對勁。

    在404的時候，季隨可以確信老成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不然怎么也該有點相應(yīng)的反應(yīng)。

    那為什么老成還要說“還”這個字？

    樓道里這么黑，除非老成長了一雙夜視眼，否則根本看不清他長什么樣，那么很可能是把他當(dāng)成了別的什么人。

    季隨不動聲色地保持著沉默。

    過了幾秒鐘，沙啞的聲音終于再次響起，“快回你自己家去。”

    家？

    季隨明白了。

    他僵硬地邁開了步子，從老成讓出了的一條路筆直地前進(jìn)，然后想象著賀茜走路的樣子，磕磕絆絆地邁上樓梯。

    他盡力用著最輕微的呼吸方式，不讓自己的吐息泄露半分，心里卻難得這么緊張。

    終于，老成轉(zhuǎn)身離開，聽著背后的腳步聲，季隨忍住沒有回頭，直到上了二樓，才貼著墻喘了口氣。

    還不如跟鬼打交道呢。季隨想。

    這個想法一出，季隨就聽到了細(xì)碎的聲音，這些聲音太微末了，如果不是離得有些近，他都無法注意到。

    吱呀——

    似乎有什么東西從門里出來了，類似的聲音越來越多。

    季隨望向黑漆漆的二樓，那條走廊里像是被什么東西填滿了。

    他知道那是什么。

    ——晚上很危險，千萬不要離開房間。

    “危險”說的不是女鬼，而是白天看著與正常人沒什么兩樣，卻會在夜晚以死亡的形態(tài)出現(xiàn)的那些原住民。

    第6章

    無人公寓（6）

    “好……餓……”

    “活的……”

    “咯咯咯……”

    季隨蹲著樓梯上，用耳朵“觀察”這些原住民。

    它們似乎能感受到生人的氣息，所以一直朝著季隨的方向聚攏，但是它們行動僵硬，比女鬼是遠(yuǎn)遠(yuǎn)不及的。

    由于它們聚集得太多，上樓梯又太笨拙，結(jié)果絆倒了自己人，現(xiàn)在一齊趴在樓梯邊緣撲騰。

    總之，似乎沒什么攻擊力。

    有一只手抓住了季隨的鞋尖，季隨微微低下頭，反過來抓住了那只手臂……是軀體，準(zhǔn)確來說是僵硬冰冷、類似死人未腐化的尸體。

    難怪剛才老成把他錯認(rèn)為原住民了，同樣是軀體，那么黑的條件下，確實有可能分不出來。

    尸體本能地朝著他的手咬了過來，季隨有所預(yù)感地避過，然后反向用力。

    他清楚地聽到了小臂折斷的聲音。

    這點“小傷”對尸體似乎沒有絲毫影響，它依然不依不饒地張嘴咬向季隨的褲腿。

    沒有痛感，不會被刺激，骨關(guān)節(jié)比正常人類脆弱，很好制服，而且只會機(jī)械地發(fā)出簡單的攻擊……這樣的話，只要小心一點，說不定可以混入其中。

    二樓的動靜終究是驚動了樓下的管理員，手電的光閃了一瞬。

    季隨抽回自己的褲腿，無聲地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