霈宥_分節(jié)閱讀_2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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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當初自己坐的這個座位,有一個半開放的鐵籠子,但是這回沒有了。他正面對著書記員,她的身材嬌小,像是南方人。因為她小巧玲瓏的身體完全無法擋住身后的審判席,夏琚更清楚地看見審判長。 他不認識這位表情嚴肅、微微發(fā)福的大叔。分別坐在審判長兩側的審判員和陪審員,夏琚同樣不認識。公訴人好像也不是之前那位了。 整個合議庭上,夏琚只認識坐在辯護人席的梁成軒??墒?,哪怕知道他是梁成軒,夏琚還是對他有一種說不出的陌生感,也許因為他的表情太嚴肅,臉上沒有平時常見的戲謔的笑容,也許因為他穿的西裝和往常的款式相差略大,看起來太過正經了。 夏琚是頭一次從他的眼神中讀出鼓勵和安慰,距離隔得不遠。不過,由于這太不平常,夏琚也覺得陌生。 不知道為什么,夏琚此前一直有一個天真的設想:認為夏敬行會出現在旁聽席上。他不太確認夏敬行是否也有這樣的設想,又或者,夏敬行忘了告訴他。來前夏敬行告訴他,他得一個人出庭時,他愣了一愣??僧敃r他沒有覺得這有什么不妥,回答只有一個哦字。 后來,夏敬行問他晚上想吃點兒什么,他說海鮮。 為什么會在這個關頭突然缺少了鄭重其事的儀式感?夏琚想不明白。好像這一天,他們都已經期待太多久,期待得麻木了。 好在有一個認識的人,不像上一回,夏琚在心里吁了一口氣。 審判長的手中握著一只法槌,法槌落在后,開庭了。 不久以前,夏琚曾經向佟弗念陳述過一次自己的經歷,但案發(fā)的當時具體有哪些細節(jié),他沒有全部說清楚。一來是他的確記得不清晰了,二來,礙于佟弗念是個女生,他不愿把關于血腥和殘忍的細枝末節(jié)全說出來。 夏琚發(fā)現,到了法庭上,控方的陳述比他完整得多。 他能夠說清楚案發(fā)的時間、地點,當天的天氣情況,所有被害人、證人和夏琚間的關系,也能夠被羅列清楚。 夏琚聽見他用剛正不阿的語調陳述了自己的身世: 單親家庭長大,由母親獨自撫養(yǎng)。學習花樣滑冰的費用除了母親的收入外,還有俱樂部的教練及隊員們的慷慨資助。他的母親以賣yin為生,案發(fā)當時正在進行賣yin活動,并被警方抓獲,扣押在派出所里。 他的母親曾經和被害人進行過性交易,以爭取夏琚留在俱樂部的資格,由此證明,被害人是異性戀。案發(fā)現場存在多處血跡,當時只有被害人和夏琚兩人,被害人的身上有多處創(chuàng)傷,并在頸部、胸部有致命傷口,全為兇器造成。 兇器是冰刀,現場只有一雙,來自于夏琚。案件的報案人是被害人和夏琚的教練,柯詠梅,她同時是本案的證人。 根據證人提供的證詞,當時被害人倒在血泊當中,現場之所以留有她的腳印,是因當時的情況受到驚嚇,亂了陣腳。 警方接到報案后迅速前往現場,很快在更衣室的浴室里找到躲起來的夏琚,將他逮捕。案發(fā)現場的第一目擊證人除柯詠梅外,還有同樣在當天參加比賽的徐威,他提供的證詞和柯詠梅的一致。 夏琚從四歲加入濱城花樣滑冰俱樂部,和被害人成為隊友。據徐威等隊友提供的證詞,夏琚在學習滑冰的過程中,得到過很多來自被害人的幫助。 夏琚由于家庭經濟狀況限制,曾多次拖欠訓練費用,全為被害人墊付。由于兩人同為柯詠梅的學生,在俱樂部中時常一起訓練,相處時間很長。被害人在俱樂部和省隊均有良好的人緣,對夏琚關心愛護。由此可以推論,在案發(fā)當時,被害人極有可能對夏琚沒有防范意識。 夏琚的性格孤僻,不喜與人交往,對待他人態(tài)度冷漠,鮮少與其他隊員交談,大部分訓練的時間和被害人在一起。即便如此,夏琚對待被害人的態(tài)度依然十分冷漠?!安粣壅f話,不笑,訓練結束馬上離開?!倍辔蛔C人提供這樣的證詞。 發(fā)生這樣的事故,是由多方因素造成的,直接原因是夏琚以冰刀為兇器,給被害人造成致命創(chuàng)傷。夏琚由單親家庭撫養(yǎng),母親為娼,不知道親生父親是誰,缺少良好、健康的成長環(huán)境?;踊且豁椥枰揞~投資的運動,夏琚的家庭條件難以供給他的學習,造成他在隊友之中容易產生自卑、扭曲的心理,排斥來自他人的關懷,易怒、易妒。在一審當中,夏琚承認自己對被害人的羨慕和嫉妒,以及當天比賽未獲獎項的憤怒。 因夏琚犯案時,未滿十四周歲,法庭未判處其刑事處罰。由于新的證據未能推翻被害人為夏琚所謀殺之事實,希望合議庭能夠維持原判。 兩處致命傷……夏琚回想起來,好像的確是這樣。不過他想起的不是當時自己做了什么,而是第一次出庭時,被要求指認的圖片證據。他也不能肯定那兩處致命傷到底是不是自己造成的,不過當時除了他,還能有誰呢?所謂的“激情殺人”,不就是連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嗎? 他看見現場的照片時,同樣茫然。他記得陸濟山的褲子是沒穿好,露出臀部的,可照片上他的褲子穿好了。是什么時候穿的?在他害怕得把燈關上以后嗎?或者在他不再動,夏琚抹黑爬進浴室,把自己洗了又洗以后? 反正,那回,夏琚在公訴人的一再詢問下,指認了那張照片。 輪到辯方陳述時,夏琚聽到了一些和當年不一樣的內容: 根據警方在現場采集到的證據,柯詠梅在警方抵達前,在現場留下足跡。足跡主要分布在被害人的尸體周圍,根據證詞,證人是對被害人的生命體征進行檢查和確認,所以造成尸體有被拖動過的痕跡。 但是,根據夏琚的口供,被害人被殺害前,曾對夏琚進行猥褻、性侵,在性侵過程中進行的反抗——包括用利器傷人,屬于正當范圍的范疇。由于徐威提供的新證詞中,不能證明柯詠梅的行為僅僅為確認被害人的生命體征,辯方有理由認為柯詠梅對現場進行了破壞??胤剿^的“被害人沒有防范意識”,極有可能是在性侵的過程中,難以進行防范。 案件發(fā)生后,經法醫(yī)鑒定,夏琚的身上同樣存在挫傷和勒傷。根據辯方最近追尋到的證據,當年法醫(yī)僅在于皮rou表面的鑒定,未對夏琚身體隱私部位進行鑒定,這無疑導致辯方難以佐證被害人當時犯罪之事實。針對這一點,辯方尋找了兩位新的證人,希望在稍后當庭認證其可能性。 控方提到的兩處致命傷,均非即時致命的刀傷?,F場的血泊主要集中在入門處,但冰刀落在室內更衣柜旁,說明被害人受傷后曾經移動過。根據警方提供的現場照片及采集的足跡證據,可知柯詠梅僅在被害人周圍活動過,被害人是自己移動至入門處的。也就是說,受到重創(chuàng)后,由于被害人自身采取的活動導致失血過多致死,這才是被害人的死亡原因。 辯方不認同一審中將當事人判處為“故意殺人罪”,當事人當時的行為屬于正當防衛(wèi),希望當庭給予改判。 梁成軒的陳述結束后,夏琚不禁困惑了。他看向其他人,發(fā)現陪審員同樣露出迷茫的表情。 很快,控方戳破了這層困惑,提出既然辯方不能給出案發(fā)前被害人對當事人進行性侵的證據,一切屬于猜測,不可作為改判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