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入諍好奇地看了看他，說：“雖然你說你們只是普通的朋友，不過她也這么認(rèn)為嗎？”

    “什么意思？”夏琚奇怪道。

    他訕訕一笑，說：“早讀課前她就來過一次了，第一節(jié)課下課后，她又來了一次。她也太積極了，肯定是喜歡你吧？以前，她可是高嶺之花，女神級別的！”

    夏琚從沒有考慮過這件事，聽罷錯愕。他早就把自己的性取向告訴佟弗念，她也接受了。既然如此，對于他們在那之后仍然延續(xù)的交往，夏琚當(dāng)然不認(rèn)為她是另有所圖。

    可是，佟弗念想和他做朋友的念頭究竟有多深？在夏敬行以前，夏琚沒有談過戀愛，在認(rèn)識佟弗念他們以前，他沒有交過朋友。他不能明確友情和愛情間的差異。

    只為了做朋友，她就會無條件地接受他的過去嗎？換做別人，或許早已避之不及了。如果說夏敬行接受他，是因為心疼他、愛他，那么佟弗念呢？純粹的友誼能夠超越殺人的罪惡，包容一切嗎？

    “我不知道?！毕蔫⒒卮?，他起身關(guān)上抽屜的鎖，“我吃飯去了?！?/br>
    喬入諍或許沒有料到他回答得那么敷衍，愣愣地看他?！鞍ィ瑢α?！”

    夏琚回頭。

    “今晚去滑冰吧？上回的曲子，不練一練嗎？”喬入諍問。

    自從在陽光廣場偶遇吳西羽他們以后，夏琚對冰場產(chǎn)生了排斥感。但想到那首曲子他準(zhǔn)備了很長時間，又寄托著喬入諍和徐妙彤的付出，他不想因而懈怠了。

    “嗯，等商場關(guān)門以后吧?！毕蔫⒉幌朐谶€有別人的時候上冰，最近正值花滑大賽的熱潮，關(guān)注這一運(yùn)動的人比平時多，不過在喬入諍他們面前，沒有關(guān)系。

    離開教室后，夏琚再次拿出手機(jī)。他猶豫了一下，最后決定直接到佟弗念的班上找她——既然她已經(jīng)好幾次到他的班級門口了。

    沒有想到，夏琚來到（5）班的門口，居然遇見了毛若凡。

    對方一看見他，霜白的面色陡然一沉。

    他倉皇而警惕的表情讓夏琚的心往下沉，想起之前他們一起在冰場里那么開心地滑冰，才沒過一天，全變了。

    “佟……”夏琚才開口，毛若凡已經(jīng)低頭匆匆地離開。他僵住，轉(zhuǎn)頭望著毛若凡的背影，咬住嘴唇。

    毛若凡應(yīng)該也知道他的事情了，夏琚猜想。

    他們只一起滑過一次冰、一起吃過一頓飯，交情當(dāng)然不算深，如果毛若凡在知道他的過去以后選擇離開，真是一種理所當(dāng)然。可是，夏琚明知如此，心里還是忍不住失落。

    夏琚皺著眉，猶豫著該不該托（5）班的其他同學(xué)找佟弗念，正巧看見一個同學(xué)往教室走，一臉狐疑地看他。

    “你好，能幫我找一下佟弗念嗎？”夏琚鼓起勇氣，上前問。

    對方眨了眨眼，哦了一聲，走進(jìn)了教室。

    沒多久，佟弗念從教室里出來了。她看起來精神還是很差，或許不只是休息不夠的關(guān)系。

    不過，看見夏琚，她溫柔地笑了笑。

    見到她虛弱的笑容，夏琚的心里咯噔了一聲?！拔铱茨阋恢睕]來，就來找你了?！毕蔫⒔忉?，又問，“你吃過飯了嗎？”

    她搖搖頭，說：“還沒。那我們現(xiàn)在去吃飯吧。”

    “嗯?！毕蔫Ⅻc頭，沒有像之前一樣馬上轉(zhuǎn)身，而是等她先走。

    佟弗念微微錯愕，走在前面，又回頭等他跟上來并肩。

    因為一路上沒說話，夏琚的忐忑越發(fā)嚴(yán)重了，他忍不住說：“午飯，我請你吃吧?！?/br>
    她詫異地抬頭，問：“為什么？”

    夏琚語塞，也不知道為什么。

    佟弗念搖頭，說：“不用了，我自己刷卡吧?！?/br>
    聽罷，夏琚失望。可他終究無法在除了夏敬行以外的人面前流露出多余的情緒，只是點了點頭。

    佟弗念是個不多話的人，夏琚也喜歡安靜，但此時此刻，他忽然很希望佟弗念能夠說點兒什么，讓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到底落入了怎樣的境地，想一想自己應(yīng)該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