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趙彩鳳想了想，趙文是家里的長子，她是嫁出門的女兒，楊氏這么做其實(shí)也是有她的道理的。況且趙文這情況，也確實(shí)少不了人照顧，就這樣讓他和翠芬住在一起，楊氏肯定是不放心的，到底還要在自己跟前看著才好。

    且之前錢木匠也提出過要搬出去，如今倒是一舉兩得了。

    趙彩鳳只擰眉想了片刻，開口道：“既然娘這么想，我也不攔著了，到底那樣也和規(guī)矩一些，只是這邊床鋪我也不收拾起來了，你若是想回來，只管隨時回來住。”

    楊氏見趙彩鳳答應(yīng)了下來，到底送了一口氣，只開口道：“明軒以后是要當(dāng)大官的人，你也是當(dāng)官太太的，我們一家子住在一起，到底不太好，你如今是宋家的人，要多為明軒考慮才是?！?/br>
    趙彩鳳心道我為了他都打算退居二線了，難道還不夠?yàn)樗紤]的嗎？只是這話終究沒說出來，趙彩鳳只笑著答應(yīng)道：“娘，我知道了，我要不是為了他，我也就不這樣累了，咱一家人夠吃夠喝就成了，何必還要去跟那些官家太太打交代呢，我也是為了日后明軒有了功名在身，可以更好的融入京城這個群體，能在這圈人中間走動開來。”

    這些人脈上的事情，楊氏自然是不懂的，便也糊里糊涂的點(diǎn)了頭。

    晚上一大家子吃過了團(tuán)圓飯，楊氏只讓孩子們先睡了，他們大人也學(xué)著城里人的樣子一起守歲。趙彩鳳想起去年大年夜時候的事情，還覺得世事無常，不過到底如今大家伙都在一起，也算是安慰了。

    孩子們聽說宋明軒買了煙花爆竹，誰都不肯睡，非要留在這里跟他們一起守歲。結(jié)果才過了亥時，趙彩蝶和趙武兩個人就都打起了哈欠來，趙彩蝶最后扛不住在楊氏的懷中睡著了，錢木匠便抱著趙武，讓他也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覺。

    趙武這兩年各自猛串，但比起以前倒是沉靜了不少，大概是因?yàn)槎亲永锏臅嗔耍仓懒艘恍┮?guī)矩，況且在外面念書總不必在家里活絡(luò)，久而久之，反倒讓性子安靜了起來。

    趙彩鳳見兩個孩子打著哈欠也要強(qiáng)趁著看煙火，便用手肘戳了戳宋明軒，湊到他耳邊小聲道：“我們先放煙火吧，讓孩子們看過了就去睡吧，不然她們賴著不肯走。”

    宋明軒唯老婆命是從，便笑著起身道：“那就我們打頭陣先放吧，沒準(zhǔn)我們這邊鞭炮聲響起來了，其他人家也就跟著放了?！?/br>
    趙武聽說終于要放鞭炮了，只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開口問道：“鞭炮，鞭炮在哪兒呢？”

    宋明軒笑著你捏了捏他的臉道：“走，我跟你一起院子里放鞭炮去。”

    趙武從錢木匠的身上跳下來，跟著宋明軒一起去廚房隔壁的飯間里面拿了鞭炮和煙火出來，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宋明軒見了他那個樣子，便索性把手里的火折子給遞給他，趙武嚇得連連往后退了幾步，睜大的眼睛躲到了楊氏的后面。

    趙彩鳳便笑著道：“你別逗他了，多大的人了，還這樣貪玩?！?/br>
    宋明軒便笑著把煙火和鞭炮先一字排開，等排好了，才開始從左到右的點(diǎn)了起來?；鹫圩訜藢?dǎo)火線，便發(fā)出撲哧哧的聲音，宋明軒便急忙轉(zhuǎn)身就跑，那衣袍在冷風(fēng)里頭甩的都飄了起來。偏生天氣太冷，這會兒又結(jié)了冰，滑得很，宋明軒一個不留神，差點(diǎn)兒就要滑倒了，趙彩鳳只急忙扶住了他，只見身后的煙火便散發(fā)出金黃的火星，隨著一聲輕響，沖上黑夜中的天際。

    孩子們都被這五彩的煙火給迷住了，只有趙彩鳳站在宋明軒的邊上，笑著問道：“瞧你那熊樣，點(diǎn)個煙火而已，嚇成了這樣，剛才還嚇唬小武呢，我看你自己也就是一只紙老虎?！?/br>
    宋明軒便牽住了趙彩鳳的手指，兩人十指糾纏，想了想不服氣的湊過來對趙彩鳳道：“這個也要術(shù)業(yè)有專攻?！?/br>
    接下去的煙火都是錢木匠放的，看著錢木匠從容不破點(diǎn)導(dǎo)火線的樣子，宋明軒深深覺得自己離一個合格的男人還有很長的距離。

    宋明軒說的沒錯，他們放了煙火之后，果然有幾戶人家，大約是守夜守得吃不消了，所以就跟著他們后面也開始放起了煙火。這下可就熱鬧了，京城周圍的天空中，到處都是五光十色的煙火，將整個京城的天際都照得雪亮的。

    孩子們都興奮的忘記了睡覺，說起來，這是他們到京城之后，過得最熱鬧和開心的年份。

    大年初一，趙彩鳳早就給大家伙準(zhǔn)備好的新衣服，一家人都穿著簇新的衣服，這俗話說的好，大年初一穿新衣，一家都有新衣服穿。不過趙彩鳳起的早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要和楊氏一起去梅影庵上香呢！

    這個時候過去雖然算不得最早的，但梅影庵香客如云，就是是去的再造，只怕也就是人多擠的慌。兩人索性等天亮了，庵堂里面的人散去了一些，這才拿著香燭貢品，一起去了梅影庵。

    趙彩鳳想著今年總算是諸事順利，就特意多磕了幾個響頭，還添了不少的香火錢。

    從梅影庵回來，宋明軒已經(jīng)在家里等著趙彩鳳了。兩人和劉八順說好了，今兒一同去韓夫子家拜年。宋明軒已經(jīng)成了親，自然是要帶上趙彩鳳的，劉八順在家中求了李氏，李氏也只同意讓錢喜兒跟著劉八順一起去了韓夫子家拜年。

    因?yàn)閹У亩Y品頗豐厚，李氏只讓派了兩架馬車出來，馬車來廣濟(jì)路接了人，趙彩鳳便和錢喜兒坐在了一起。

    雖然大家都知道錢喜兒是劉八順的童養(yǎng)媳，可畢竟沒有過明路，這樣跟著出來到底是有些越矩了，趙彩鳳便覺得有些奇怪，只試探問道：“怎么八順把你給拉了出來？”

    錢喜兒見趙彩鳳問起，臉頰略略有些發(fā)紅，但兩人關(guān)系熟絡(luò)，她也不打算瞞著她，只有些不好意思開口道：“聽說韓夫子的大孫女，還沒出閣呢！”

    趙彩鳳一聽就了然了，韓夫子的大孫女，不就是上回宋明軒中了舉人之后，有媒婆過來提親的那位嗎？那時候就算還沒到出閣的年紀(jì)，如今這兩年過去了，到底年紀(jì)也不小了，這還沒有出閣，為的是什么，到底有些讓人耐人尋味了。

    趙彩鳳便會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只開口道：“韓夫子那樣的人家，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不過八順讓你跟著去，至少也是緊張你，怕到時候萬一弄出什么事情來，到底讓人覺得尷尬?！鄙洗蝸斫o宋明軒提親不就是嗎？幸好趙彩鳳放得開，換做是別的人，只怕臊也要臊死了，面子上也過不去。

    錢喜兒對劉八順倒是信心滿滿的樣子，只笑著道：“我才不管哩，我現(xiàn)在也是想通了，我生是劉家的人，死是劉家的死人，反正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要是八順對不住我，我還有你呢，天衣閣每年的花紅銀子，也夠我活的了，我也不怕什么?！?/br>
    趙彩鳳聽錢喜兒這么說，比起當(dāng)初她們兩人剛認(rèn)識的時候，越發(fā)又開朗了不少，便玩笑道：“這話你可千萬不能讓八順知道，不然他又要說我把你給教壞了，天地良心，我可沒教你這些！”

    錢喜兒這時候也有些感嘆，只低頭道：“我和我jiejie是孤兒，若不是劉家收養(yǎng)了我們，我們也只能立個女戶，一想到那樣的日子，必定是更加辛苦的，可又覺得，這日子也是人過出來的，彩鳳你能把日子過這樣好，是你的本事，但是我也不能因?yàn)橄矶嗔烁７郑屯俗约旱谋痉??！?/br>
    錢喜兒說著，只又繼續(xù)道：“小時候我姐就常勸我，說八順現(xiàn)在是有錢人家的公子了，我不過就是一個孤女，沒啥配得上人家，太太留我只是因?yàn)槲夷锱R終托孤，她拉不下面子，未必就是真心想拿我當(dāng)媳婦的。我小時候還想不通，如今倒是越發(fā)通透了起來，我既配不上他，便要努力讓自己陪得上他，這才是正道！”

    趙彩鳳見錢喜兒說的這樣頭頭是道的，只笑著道：“你果然開竅了，可不是，我們既然出生已經(jīng)定下了，也沒有別的想頭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自己越發(fā)進(jìn)步，讓自己能配得上他們！”

    韓夫子知道兩個得意門生要來拜年，一早就候著在了家里，韓老夫人如今也知道宋明軒的夫人就是天衣閣的趙掌柜，也不敢太怠慢，便帶著兒媳婦和兩個孫女一起出來迎客。

    趙彩鳳今兒穿著繡白色梅花對襟棉綾褙子，也是今年天衣閣熱銷的款式，和平常的褙字相比，腰間多了收了一些，越發(fā)顯得人身?xiàng)l玲瓏有致。加上下面一襲月白色的流仙裙，裙擺上也秀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白梅，當(dāng)真是好看。

    錢喜兒身量高挑，穿著淺金撒花桃紅對襟子褙子，鵝蛋臉圓潤飽滿，瞧著就讓人覺得親切，雖然看著不如趙彩鳳靈秀，但若是娶回家當(dāng)夫人的，倒是比趙彩鳳看著更讓人覺得貼心呢！

    韓老夫人瞧見宋明軒和劉八順都帶著自己的媳婦過來，心下已經(jīng)明白了一多半了，自己家姑娘是真的得趕快嫁出去了，這等得越遲，這上好的人選就越少了！

    ☆、第318章

    作者有話要說：　　替換啦~~~

    上回請了媒婆去宋明軒家問親事的，是韓老夫人的大媳婦，老夫人和韓夫子并不知情。宋明軒也不是八卦之流，所以這事情自然是悶在肚子里誰也沒提起過的?？身n大奶奶見了宋明軒，到底有些尷尬，幸好韓夫子在外院另開了一席招待兩人，故而宋明軒和劉八順也不過就是到里頭見過了禮數(shù)，就出去了，只留了趙彩鳳和錢喜兒下來，跟著韓老夫人說話。

    韓家是文人清貴之家，崇尚節(jié)儉，便是韓夫子自己，也很少穿綢緞的衣服，所以趙彩鳳出來時候特意選了一件棉綾的褙子。韓老夫人從韓夫子那邊聽說了宋明軒寫《辯妻書》的事情，也知道趙彩鳳是如今京城有名的天衣閣的掌柜，那邊聽說是專門給富貴人家做衣服的，那些衣服，動則就要好幾十兩銀子一套，本來以為她必定也是打扮的富貴端麗，沒想到倒是這樣小家碧玉的樣子，一點(diǎn)兒不擺大老板的譜子。

    韓大奶奶對天衣閣也是有所耳聞，只是聽說了價(jià)格有些望而卻步。她們這樣的人家就算富貴，也不能露在明面上，得估計(jì)韓夫子的作風(fēng)問題。

    眾人斯見過之后，韓老夫人就請了她兩位未出閣的孫女出來，一個十五六歲光景，模樣俊俏；還有一個小一些，不過才十一二歲，倒是看著靈巧可愛，尤其一雙大眼睛，似會說話一樣。韓家家風(fēng)持正，祖上有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的訓(xùn)誡，因此在韓家當(dāng)媳婦的人都過的很寬心，單看韓大奶奶的樣子就知道了。只是她看著宋明軒和劉八順，這眼底多少還有些艷羨的。

    兩位姑娘見過了趙彩鳳和錢喜兒，兩人各得了見面禮，錢喜兒送的是荷包，里面放著幾個小金錁子，是每年杜家打金錁子的時候特意給劉家留下來賞人用的。趙彩鳳可沒這些東西，送的是兩串珍珠手鏈，是年前去珍寶坊結(jié)賬的時候，珍寶坊的東家非要塞給趙彩鳳的，說是尋常帶的東西，趙彩鳳看了一眼，珍珠雖然不大，但顆顆圓潤，用來送人倒也體面。

    互相斯見過之后，眾人便開始閑聊了起來，韓大奶奶對趙彩鳳的經(jīng)歷最感興趣，像她們這樣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閨秀，想都沒想過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媳婦能在京城的文昌巷上開出一盤店來。作為打敗了自己閨女成功晉升為舉人太太的趙彩鳳，她真是好奇得不得了。

    趙彩鳳也不藏著掖著，平?？腿藗円灿袉査@些，她從來就是據(jù)實(shí)以答的，這會子聽韓大奶奶問了起來，只笑著道：“其實(shí)也沒什么，你們看著不容易，做起來了也就這樣了，我們當(dāng)時只是太窮，想著要有個營生，原本是開著面館的，可姥爺年紀(jì)大了，又覺得這是辛苦的累活，便想著能有什么別的活計(jì)。所以這才想起了做面料生意，反正這衣服嘛，不管窮人富人，都是要穿的，且春夏秋冬，都要做?！?/br>
    韓老夫人聽了，只一個勁點(diǎn)頭，心里越發(fā)佩服起了趙彩鳳來，又道：“你這樣把宋舉人給供出來，實(shí)在是不簡單，難為宋舉人也是處處為你著想，小夫妻倆就應(yīng)該這樣才好呢！”

    趙彩鳳聽韓老夫人這話，分明是知道了宋明軒寫那《辯妻書》的事情，不過她私下想想，這樣有樂子的事情，韓夫子必定是不會瞞著韓老夫人，讓她也跟著一起樂一樂的。

    “我也就這兩年趁著他念書才出來做做生意的，等他若是中了進(jìn)士，到時候我就在家了，生意就交給掌柜的搭理，只要能把日子過下去就夠了?！壁w彩鳳到底不能讓宋明軒落了面子，這社會吃軟飯的男人是會被看不起的，雖然宋明軒體諒她，但她也要更體諒宋明軒才是。當(dāng)著韓老夫人的面表個態(tài)，是對宋明軒最大的尊重了。

    韓老夫和韓大奶奶聽了這話都震驚了不少，便是一旁的錢喜兒也沒想到，趙彩鳳不咸不淡的就說了這么一席話。韓大奶奶先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如今生意這么好，到時候丟開了，豈不可惜？”

    趙彩鳳便謙笑道：“本就是為了糊口才做生意的，如今能取得這樣好的成果，我自己也萬萬沒想到，女子這一輩子最大的生意無非就是相夫教子，等相公中了進(jìn)士，我這生意就成了一半，還有另一半，那就要慢慢來了?！?/br>
    韓老夫子原本聽韓夫子隨后說到趙彩鳳，又說宋舉人對自己的娘子簡直算是言聽計(jì)從，本以為趙彩鳳是一個潑辣的女子，如今這一看，這哪里潑辣，這簡直是天底下最最最賢惠的女子了，怪不得宋明軒這樣護(hù)著她，便是自己是男人，有這樣的女人愛著，誰能不護(hù)著？

    韓大奶奶如今也算是想明白了，怪不得上回請了媒婆上門提親敗退回來了，宋明軒有這樣一個好老婆，只怕是皇帝的閨女也未必看得上了，自己家的姑娘，到底沒有這份氣度，她就奇怪了，怎么一個村里出來的姑娘，反倒能有這樣長遠(yuǎn)的想法和氣度了呢！都說有些事情是天生注定的，沒準(zhǔn)她就是有當(dāng)官太太的命，所以老太醫(yī)才賜給她這份氣度來。

    一群人又閑聊了片刻，趙彩鳳和錢喜兒在韓家用過了午膳，前頭宋明軒和劉八順也和韓夫子相談甚歡，韓夫子稍稍喝了一點(diǎn)酒，丫鬟已經(jīng)扶著進(jìn)去睡了。

    上了馬車，錢喜兒這才開口問趙彩鳳道：“你說等宋大哥中了進(jìn)士，就不去店里了，這是當(dāng)真的？”

    趙彩鳳擰眉想了想道：“我也是沒辦法，你也知道相公為了我寫了一篇《辯妻書》，雖說他文墨極好，看過的人都交口稱贊，可到底有傷他的面子，那些惡意中傷之人，必定還是要拿這個來取笑他，他雖不介意，可我卻不忍心?！壁w彩鳳說著，只嘆了一口氣道：“到時候出去談生意這樣的事情，只能請掌柜代勞了?！?/br>
    錢喜兒也跟著蹙眉想了想，只開口道：“我瞧著，如今你手上也算有幾個銀子，不如買兩個丫鬟回來，放在身邊先□□著，到時候沒準(zhǔn)還能做個幫手呢，掌柜的畢竟是個男人，跟太太奶奶們介紹介紹生意是好的，跟那些姑娘家可說不上話，要是讓姑娘身邊的mama丫鬟傳話，又說不清楚，若是出了錯，到底是我們天衣閣的不是?！?/br>
    趙彩鳳聞言，只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你這主意不錯，我怎么就沒想到呢！”趙彩鳳到底還是現(xiàn)代人，沒有這種思維，總想著店里打工的人是雇來的，并沒想到這個世道身邊最得用的奴才都是要買的，捏著他們的賣身契，這才用的放心些。

    不過這事情也得過了年節(jié)再說，這會兒大過年的，只怕人伢子也都休息了。

    這一晃就到了十五，京城里頭大多數(shù)的鋪?zhàn)佣际堑竭@個時候才開門的，往年趙彩鳳為了做生意，早早的就開門了，為得就是能趕上正月十五梅影庵的廟會。今年綢緞莊里面剩余的料子不多，且廟會來錢自然沒有訂做衣服快，所以趙彩鳳便沒讓羅掌柜在去參加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