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養(yǎng)成攻略_分節(jié)閱讀_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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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彩鳳出了大殿,看著頭頂一望無際的藍天,心情也好了不少,沒有霧霾的年代最適合大口呼吸。趙彩鳳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拋去剛才不太好的心情,找小師父問了后院狀元泉的地方。 今日是十五,來求狀元泉的人也比往常多一點,趙彩鳳以前讀過一些關(guān)于古代科舉的書,說是每每到了科舉的年份,京城的房價和物價都要漲,因為太多的考生涌入京城,造成了資源的稀缺。趙彩鳳看著前頭四五十個排隊的人,心道過不了多久,這口狀元泉大概也快枯竭了吧…… 趙彩鳳排在最后一個,也沒什么心思好想的,就只能等著了。過了一小會兒,忽然聽見身后傳來兩人爭執(zhí)的聲音。 “一鳴,我聽這廟里的師父說,這狀元泉要親自求來的,才能奏效,我已經(jīng)讓長勝在前面排隊了,一會兒輪到他的時候,你過去親自把水取了?!?/br> “母親,你這聽誰說的?難道長勝取的水就不是水了,非要兒子親自去,兒子的臉往哪兒擱?” “這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哪個考科舉的,不希望自己高中的,不過就是取個水而已,又沒讓你上刀山下火海的。” “兒子情愿上刀山下火海?!笔捯圾Q一臉不情愿的看著前面排隊的眾人,恨不得一瞪眼,能把那一眼泉水給瞪沒了。 “你這孩子,又胡說八道,你父親征戰(zhàn)一生,身上連一塊好的皮rou都沒有,我是舍不得你跟他一樣,這才讓你棄武從文的,眼下你才中了一個秀才,就不想學(xué)了,那怎么好呢!你若是能考上個舉人,憑你父親在朝中的威望,也能幫你求個一官半職下來,總比那些直接撒錢捐官的二世祖強一些!” 蕭一鳴臉上的表情依舊隱忍,正這時候,忽然就瞧見趙彩鳳往這邊回了一下頭,他時常在她面前大爺一樣的做派,如今讓她瞧見這幅窩囊樣子,頓時覺得很沒面子,只冷著臉大聲道:“母親,這狀元泉,誰愛喝誰喝,兒子是絕對不會喝的,萬一喝了也沒中,豈不是讓人笑話!” 蕭一鳴說著,一轉(zhuǎn)身就溜之大吉了。在他看來,考舉人幾乎是一件難于上青天的事情,可偏偏有人為了這個事情疲于奔命,絞盡腦汁,天下的路千萬條,卻偏偏只選這一條走,這讓蕭一鳴很是鄙視。 蕭一鳴走到了半道上,原本是連那個會講都不想去聽了,直接就打道回府的,可內(nèi)心卻又充滿了好奇心,也不知道上回和那小媳婦一起來京城的男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讓那小媳婦對他如此上心?蕭一鳴想到這里,就決定去會一會宋明軒,看看他到底值不值一個姑娘家對他如此的付出。 誰知這事情正是巧合,蕭一鳴正打算去玉山書院會會宋明軒,走到紫盧寺門口的時候,卻見到有人正在寺廟門口的銀杏樹底下看書,那人穿著一件月白色的褂子,臉頰白皙瘦削,不是上次馬車上的那個書生又是誰? 蕭一鳴一下子就提起了精神,只走了過去,才瞧見宋明軒手上拿著的并不是書,而是一紙答卷,上頭用標(biāo)準(zhǔn)的蠅頭小楷寫著,題目分明就是:不以規(guī)矩。 蕭一鳴眼睛一亮,摸了摸下巴忽然就有了主意。 “這位公子,我出五十兩,買你手中的文章,如何?” 宋明軒抬起頭,看了蕭一鳴一眼,恍惚間就認(rèn)出了他來,只笑著道:“原來是……”雖然有過一面之緣,究竟沒有問過他的姓氏,宋明軒頓了頓,只繼續(xù)道:“原來是仁兄?!?/br> “仁兄不敢當(dāng),我看你學(xué)問挺好的,是來進京趕考的?” 宋明軒聽他這么問,只老實點了點頭。 蕭一鳴笑著道:“你們這些寒門學(xué)子要考科舉也不容易,進京還拖家?guī)Э诘?,方才我瞧見你家小娘子在廟里頭掉眼淚呢,可是有什么不順心的事情?還是銀子不夠使了?”蕭一鳴想著趙彩鳳女扮男裝在酒館里打工,自然也能猜出他們手上的拮據(jù)。 “這……”宋明軒從來沒富有過,自然也不好回答,只聽蕭一鳴繼續(xù)道:“怎么樣,五十兩銀子,買你手上的這篇文章,賣不賣?” 宋明軒低頭看著自己昨夜一夜的心血,心里當(dāng)真是很舍不得,可方才他聽他說趙彩鳳在菩薩跟前掉眼淚了……終究還是覺得心疼的緊,若是自己能賺一些銀子,那彩鳳就可以在家好好休息,不用這樣奔波勞碌了。 宋明軒正打算狠下心腸答應(yīng)的時候,蕭一鳴見他實在抉擇的艱難,只繼續(xù)道:“你瞧瞧你那小媳婦,那么俊俏的人,讓她在酒樓里面當(dāng)跑堂的小廝,你也真狠得下這心思,萬一要是被惡霸給看上了,可怎么辦呢!” “你……你怎么知道彩鳳她……”宋明軒壓低了聲音:“在酒館干活?” “我怎么不知道,你那小媳婦有一次跟人吵架,差點兒被一個大漢給打了,當(dāng)時是……”蕭一鳴清了清嗓子,頗帶著點自豪道:“當(dāng)時還是我英雄救美的!” 宋明軒臉上越發(fā)難看了起來,只抬起頭看著蕭一鳴,開口道:“這位仁兄,她是我娘子,英雄救美這成語,用在她身上只怕不合適了?!?/br> 蕭一鳴一時語塞,只聽宋明軒繼續(xù)道:“要買我的文章可以,只是五十兩太少,一百兩我就賣!” 蕭一鳴一拍掌心,開口道:“成交?!?/br> 作者有話要說: ☆、第76章 宋明軒從蕭一鳴的手中接過一百兩的銀票,平生第一次,他覺得這銀子來的這么容易,卻也這么讓自己難受??墒窍肫鸱讲攀捯圾Q的話,宋明軒也覺得沒什么好可惜的。趙彩鳳畢竟是個姑娘家,雖然是村里頭出來的,但為了自己這樣拋頭露面沒日沒夜的干活,確實是自己無能! 宋明軒目送著蕭一鳴遠去的背影,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銀票,上頭匯源錢莊的印章鮮紅鮮紅的,刺得宋明軒的眼睛有些疼。宋明軒低下頭,蹲在了銀杏樹下,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想到昨晚趙彩鳳坐在他邊上一邊打扇一邊給他趕蚊子的情景,宋明軒又覺得對不起趙彩鳳,怎么能把自己的文章賣了呢!宋明軒憋了半日,雙眼漲得通紅的,眼底似乎有什么亮晶晶的東西就要落下來。但他畢竟是個男子漢,只吸了吸鼻子,重新憧憬起有了這一百兩銀子之后的生活。 有了這一百兩銀子,趙彩鳳可以不用在去八寶樓打工,他們也可以不用每天省吃儉用,深怕銀子不夠花。有了這一百兩,等回了河橋鎮(zhèn)就可以把胡老爺?shù)奈迨畠摄y子先還了,就不用背著人情債了。有了這一百兩,若是省些花銷,還可以給寶哥兒添一些東西,讓他吃的好一點,稍微長一些rou…… 宋明軒努力讓自己覺得不后悔,到最后他終于說服了自己,覺得這文章賣得太值了,自己本就不是什么曠世奇才,也就是遇上了這位公子,若是遇上了不識貨的,只怕一吊銀子也賣不出去的。想到這里,宋明軒居然還覺得自己挺幸運的。 卻說趙彩鳳排了小半個時辰隊,終于求上了一水囊的狀元泉,在看看其他人,好些都是派家里的家奴來取的,恨不得把從今日起到考科舉那日所有的水都給臺了回去。趙彩鳳瞧著他們那架勢,再看看自己手里的這個水囊,只笑著道:“好歹也讓他安心罷了!” 趙彩鳳去找宋明軒的時候,宋明軒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了心情,在銀杏樹底下看起了書來,這時候正好是午市,太陽很大,也就銀杏樹底下有那么一小塊陰涼的地方。 宋明軒見趙彩鳳出來了,只忙不迭要起身迎過去,但是坐的時間太久了,腿腳卻有些不靈活了,趙彩鳳便只走過去,索性開口道:“咱兩就在這樹蔭底下吃了干糧再走吧,這會兒太陽大,走路也挺熱的?!庇裆綍弘x紫盧寺不過兩里路,這會兒還早,所以并不急在一時。 宋明軒聽了,只從書簍子里拿了一塊桐油布出來,墊在地上讓趙彩鳳坐下,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看著她,想從她臉上看到一些哭過的樣子??蛇@會兒趙彩鳳早已經(jīng)從剛才的傷感中回來了,臉上還帶著幾分愉悅的心情,半點兒也沒有哭過的樣子。 趙彩鳳見宋明軒看著她,只伸手遞給他一個窩窩頭,睨著他道:“你看我做什么?” 宋明軒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結(jié)結(jié)巴巴道:“沒……沒什么!” 那廂宋明軒沒瞧出來趙彩鳳哭過,這廂趙彩鳳倒是覺得宋明軒有些不對勁了,方才出門的時候,他眼睛明明沒有這么紅的,不過就是下眼瞼的黑眼圈重了一些而已。 “宋明軒,你有事瞞著我?”趙彩鳳心下疑惑,也就沒留神,對宋明軒直呼其名了。 宋明軒心下一驚,原本是想著等一會兒再跟趙彩鳳說的,可誰知趙彩鳳竟莫不是狗投胎的,這鼻子也忒靈驗了些,居然一下子就嗅到了不對勁的氣息。 宋明軒低著頭,從袖中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到趙彩鳳的手中。 趙彩鳳沒見過古時候銀票長的什么樣子,一時間只是有些好奇,等接下來認(rèn)認(rèn)真真的辨認(rèn)了一下之后,才恍然大悟道:“這是銀票?一百兩的?你從哪兒弄來的?” 宋明軒小聲道:“我把昨天晚上你讓我作的那篇文章給賣了?!?/br> 宋明軒沒有預(yù)料趙彩鳳會大發(fā)雷霆的,他甚至以為,若是趙彩鳳知道他一篇文章能賣這么多錢,沒準(zhǔn)會高興的跳起來,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趙彩鳳當(dāng)下就發(fā)飆了! “什么!你把那片文章賣了?你賣給誰了,給我去要回來!宋明軒,你是腦*殘啊!你的前程難道就只值這一百兩的銀子?我是讓你挨餓受凍,內(nèi)心受刺激了,才讓你這么想不通,要賣了自己的文章來賺錢?”趙彩鳳其實也只是一時火冒三丈而已,她看過一些古代和科舉有關(guān)的小說,很多真正有才能的人,在沒有中舉之前,其實都已經(jīng)在圈中小有名氣了,真正那些名不見經(jīng)傳的人一舉高中的,那是少之又少的。 趙彩鳳費勁了心思,想讓宋明軒來聽課,給他做新衣服、讓他連夜寫一篇文章出來,為的就是能讓他可以有擠入到這群人中的資格??伤蚊鬈幘尤粸榱艘话賰傻你y子……就這樣把趙彩鳳心目中的那一篇曠世之作給賣了! “彩鳳,你聽我說,我是想,文章還可以再寫的,眼前先把銀子賺了,這樣你可以過的舒坦些,畢竟你是姑娘家,整日在外頭拋頭露臉的也不好,萬一……” 宋明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趙彩鳳劈頭蓋臉的給駁了回來:“萬一什么萬一,我在八寶樓干了也有幾日了,誰知道我是個姑娘家,再說了,我是去學(xué)生意的,又不是只為了銀子,你一個讀書人,目光怎么就這么短淺呢!” 趙彩鳳生氣的時候,真是什么話都能說出來,且又在氣頭上,便就跟連珠炮一樣的轟出去了。宋明軒看著趙彩鳳一向笑容可掬的臉上帶著滿滿的怒意,整個人都僵硬了,只有那一雙布滿了紅血絲的眼睛,越來越發(fā)熱了起來,他低下頭,那兩滴淚終究是沒有含住,吧嗒一下落到了自己骨節(jié)分明的手背上。 趙彩鳳這時候才回過了神來,再抬起頭的時候,宋明軒已經(jīng)背過了頭去,悄悄拭去了眼梢的淚痕,好像剛剛落下的眼淚,不過就是趙彩鳳看錯了而已??伤樕夏蔷髲姷谋砬椋置魍嘎吨鵁o數(shù)的委屈。 他只是想讓自己的媳婦兒過的好一些而已,難道這有錯嗎? 趙彩鳳心下一疼,伸出手按在了宋明軒滴著眼淚的手背上,輕輕的摩挲了一下。 宋明軒只覺胸口悶悶的,抬起頭卻正好看見趙彩鳳投來的關(guān)愛的目光,鼻子一酸,竟忍不住又要哭出來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不準(zhǔn)哭了!”趙彩鳳嘟囔了一句,看著宋明軒努力忍住眼淚的表情,忽然覺得挺可愛的,只輕輕的湊過去,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啜了一口。 宋明軒這下整個人都不好了,頓時漲紅了臉頰,只覺得喉嚨充血,話都說不出來了。在這佛門圣地,趙彩鳳居然、居然親了他一口。 宋明軒抬起頭,驚訝中帶著幾分委屈的看著趙彩鳳,只見趙彩鳳低下頭,悄悄的瞄了他一眼,俏皮笑道:“怎么啦?覺得吃虧了嗎?覺得吃虧就親回去咯……” 宋明軒咽了咽口水,紅頭的臉頰再一次低了下去。 趙彩鳳嘆了一口氣:“算了,只要你有真才實學(xué),就是不去結(jié)交那些風(fēng)流名士,中個舉人應(yīng)該也是不難的,我不應(yīng)該想著幫你登終南捷徑的,這樣對你不好,踏踏實實的念書做文章,才是一個文人應(yīng)該做的?!壁w彩鳳試著勸說自己接受宋明軒賣文章這件事情,拿起手里的銀票看了一眼道:“我這輩子還是頭一次看見銀票呢,原來是長這個樣子的?!?/br> 宋明軒見趙彩鳳不生氣了,自己也稍稍緩了一點過來,這才跟著道:“我也是第一次看見,這薄薄的一張紙,居然能換一百兩的銀子,真是想也想不到的事情?!?/br> 趙彩鳳收好了銀票,但心里終究還是覺得有些可惜的,宋明軒見她強顏歡笑的樣子,只開口道:“我書簍子里還放著其他文章,是我前幾日寫好了,預(yù)備給以前的同學(xué)看的,只是他們并沒有那么早來京城,所以還沒拿出去,不然我把那幾篇文章給這書院的夫子看一看,你覺得如何?” 趙彩鳳想了想,如今也沒有別的法子了,只點了點頭道:“那就只好這樣了,只是……你愿意交,別人未必愿意看呢!”本來想著大家都寫一樣的題目,到時候偷偷把宋明軒的卷子偷偷的魚目混珠混進去,那些看卷子的夫子應(yīng)該不會認(rèn)出來的,可如今好了,題目不一樣,一看就知道不是書院的學(xué)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