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養(yǎng)成攻略_分節(jié)閱讀_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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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輕媳婦見狀,只哭了幾聲,悄悄的就擠出人群跑了。趙彩鳳只對著那背影看了一眼,跟著楊氏和楊老頭一起,去看楊老頭去了。趙彩鳳前世雖然不是醫(yī)生,卻也懂得一些急救手法,這一看就是楊老頭被那掃把星給氣急了,心臟病突發(fā)的跡象。 趙彩鳳只連忙讓楊氏和楊老太將楊老頭給平放了下來,解開楊老頭胸口的衣服,伸手在楊老頭的胸口做起了心臟復蘇。 幸好楊老頭的癥狀并不是非常嚴重,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樣子,楊老頭微微睜開了眼睛。趙彩鳳也跟著松了一口氣,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抬起頭的時候就瞧見宋明軒正一眼不眨的盯著自己。 趙彩鳳連忙就干笑了兩聲,看著宋明軒,厚著臉皮大聲道:“宋大哥教的救人辦法可真有效啊,哈哈哈。” 宋明軒看著趙彩鳳,臉上的表情僵硬了。 ☆、第31章 幸好大家都在關注楊老頭的身子,也并沒有在意到趙彩鳳和宋明軒的動靜。楊氏和楊老頭合力將楊老頭扶起來,這時候楊老頭還不能走路,宋明軒便取下了身上背著的書簍,遞給趙彩鳳,上前矮下身子要去背楊老頭。 楊老頭雖然年紀大,可他身上結實的很,實頭頭的,宋明軒雖然長的高,卻根竹竿一樣,瘦的后背的蝴蝶骨都膈得人胸口疼。這是趙彩鳳被宋明軒背過一次之后的真實感受。不過看見宋明軒這樣自覺的顯示出自己的男子漢氣概,趙彩鳳還是挺欣慰的。 宋明軒背上了楊老頭,步子果然沉重了不少,楊老太和楊氏兩人各扶著一邊,楊老頭看了一眼后面跟著的趙彩鳳,問楊氏:“這小伙子是……?” “是隔壁宋大嫂家的?!?/br> 楊老太連連點頭:“哦哦,就是那個今年要去考舉人的對吧?這怎么好意思讓他背著呢!” 趙彩鳳倒是覺得沒什么不好意思的,這個社會對男人太寬容,對女人太嚴厲,宋明軒就背個老頭算什么了,于是便笑著道:“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不背難道讓我們背嗎?” 三人的身高顯然都不符合背楊老頭的條件,楊老太見趙彩鳳說話也不避嫌,又見楊氏臉上神色淡淡的,心里頭便有些數(shù)了。 宋明軒畢竟力氣小,只背了一段就喘得不行了,索性楊老頭這時候已經可以自己邁開腿了,所以楊氏便和楊老太扶著他一起走。趙彩鳳從袖中拿了一塊帕子出來,丟到宋明軒的手里,自己背著他的書簍往前走,宋明軒便看著趙彩鳳的背影,低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只覺得心里頭反倒有幾分甜絲絲的。 眾人去了楊老頭家,才發(fā)現(xiàn)家里還躺著個死人呢,尸體就架在小院里的門板上,一個看著和趙武差不多大的男孩子跪在尸體的跟前,頭上戴著白布麻繩,身子瑟縮發(fā)抖。 楊氏雖然和她弟弟關系不好,可如今看著他成了一具尸體躺著,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楊老頭扶著墻一路往里頭走,在門口的一張杌子上坐了下來,楊老太只神色淡然道:“昨兒晌午,你弟弟和往常一樣出去喝酒,到了晚上還沒回來,我跟你爹出去找了半宿,在鎮(zhèn)外的河邊找到了他,縣衙里的仵作也瞧過了,說你弟弟是喝多了酒,自己不小心摔在了石頭上,給摔死的?!?/br> 趙彩鳳前世就是當法醫(yī)的,可以說這事情才是她的拿手本事,喝醉酒要摔死人也不是簡單的事情,得要相當大的巧合性。 比如說她曾經就檢查到過一具尸體,是死者喝醉酒以后,踩到了空的窨井蓋,摔下去造成后腦出血而亡。這件事情政府部門最終買單,但是像這樣的事情,現(xiàn)代都那么稀少,更何況是古代了。而且一個喝醉酒的人,沒事往鎮(zhèn)外的河邊跑,又是為了什么呢? 趙彩鳳只覺得疑點重重,但是她又不能直接把這些疑點說出來,便開口問道:“姥姥,舅舅平常喝多了酒,也會去鎮(zhèn)外嗎?” “去什么鎮(zhèn)外啊,平常若是喝多了,最多就是懶醉在路上,或者是在家里炕上挺尸,沒事去鎮(zhèn)外做什么!”楊老太對這個兒子也是失望透頂,這會兒話語中還帶著幾分怨恨。 趙彩鳳稍稍往前靠了靠,雖然尸體上頭蓋著被單,但是還是有一股濃重的酒味透出來。趙彩鳳只稍稍皺了皺眉頭,又問:“姥姥,舅舅的壽衣可換上了?” 楊老太又嘆了一口氣道:“誰知道他今天會死,哪里來的壽衣,剛交代個隔壁的周婆子去張羅,只怕要到午后才能做好呢?!?/br> 趙彩鳳這時候就有些了然了,若是喝醉酒的人,隔了一夜,這時候身上的酒味也少了許多,但楊振興的身上卻還有著濃重的酒氣,那就說明一句話,楊振興除了喝酒,肯定身上還沾上了不少酒。這種情況就比較難說了,很多喝醉酒的人,沒有自制能力,喝酒的時候喝一半倒一半也不是沒有,但像楊振興這樣全身都泛著酒氣的,只能說他倒得酒還不少呢。 宋明軒這時候也早已喘完了,聽趙彩鳳問了這兩句,便也開口道:“這也奇怪了,既然楊大叔平常不去鎮(zhèn)外,喝醉了酒自然更不可能去鎮(zhèn)外了,老太太,你可知道昨兒和楊大叔喝酒的是什么人?不如請了他們來問問,也好知道楊大叔為什么要去鎮(zhèn)外?!?/br> 趙彩鳳聞言,只扭頭看了宋明軒一眼,見他臉上神色也帶著幾分疑惑,心里便稍稍贊許了一番,只跟著道:“對啊?姥姥你去問過了沒有?” 楊老太直開口道:“他都是一個人喝悶酒,哪里來什么朋友,那些酒rou朋友,也沒一個會管他的死活。” 趙彩鳳略略點頭,這時候若是她有一把手術刀,能剖開楊振興的胃看一眼,事情也就真相大白了,可古代人似乎很講究遺體的完整性,所以解剖尸體這種辦法,似乎在這里也行不通。趙彩鳳只繞著尸體走了一圈,又想起方才她舅媽那落荒而逃的樣子,疑心就更重了。 “姥姥,姥爺為什么要殺舅媽呢?舅舅的死,怎么說也是意外,也不能怪到舅媽一個人身上?!?/br> 楊老太聞言,只一個勁的搖頭,嘴里狠狠道:“若不是殺人要償命,我一早就殺了她,要不是因為她,你舅舅也不至于這樣整日借酒澆愁?!睏罾咸戳艘谎酃蛟谑w跟前的那孩子,終究還是沒狠下心腸,只低下頭捂著臉哭了起來:“我命苦的兒子啊……我的兒子?!?/br> 楊氏聽楊老太哭了起來,也跟著一起哭了,這哭聲一下子就此起彼伏了起來。這時候外頭正好有人進來,見了楊氏母女便道:“二丫頭也回來了?你爹娘正到處托人給你送信呢,你回來就好了。” 那人說著,把手里的一套壽衣遞給了楊氏道:“也算巧合,棺材鋪里還就剩下這半匹布了,正好做成了一套,你們也別哭了,快給振興張羅張羅,讓他安安心心的去吧?!?/br> 楊氏接了衣服,去廚房燒熱水來,她擔心趙彩鳳害怕,便讓她去燒水,趙彩鳳哪里會怕死人,瞧見宋明軒在一旁坐著沒事干,便喊了他去燒水,又道:“一會兒燒完了水,你先回去吧,這兒也沒你什么事兒了?!?/br> 趙彩鳳剛來的時候,因為一切不太熟悉,所以話也少很多,但經過了這一段時日,早已經適應了下來,言語中就越發(fā)有了幾分讓人不可抗拒的霸道,宋明軒對她,還真的越發(fā)就有些言聽計從的樣子了。 宋明軒走到廚房門口,只轉身對趙彩鳳道:“我瞧著你舅舅死得有些蹊蹺,再狠心的女人,死了男人那也是要守寡的,我看你那舅母,臉上倒是半點傷心的神色也沒有?!?/br> 趙彩鳳壓根就沒去觀察她舅母的表情,沒想到宋明軒卻如此細致,頓時讓趙彩鳳打開了眼界,見宋明軒也這么說,便索性壓低了聲音開口道:“我也覺得是,喝醉酒了沒事去鎮(zhèn)外做什么?除非是有人喊他去的,只怕喊他出去的人,并沒有安什么好心?!?/br> 宋明軒點了點頭,鉆到廚房里燒水,趙彩鳳則又到了院中,看著楊老太揭開了蓋在尸體上的床單,只見臉上一點兒的傷口也沒有,趙彩鳳便忍住問道:“不是說舅舅是摔死的嗎?怎么臉上沒有傷口?!?/br> 楊老太只開口道:“傷口在后頭呢。” 趙彩鳳便湊上去看了一眼,果然見枕頭上沾著血跡,原來剛才床單蓋得太嚴實,給遮住了。 趙彩鳳一時忍不住好奇心,只走上去,伸手摸了一把尸體的頭部,只覺得頭上的骨頭像是全部碎了一樣,竟然是軟的。她一時好奇,將他的頭微微往邊上一扭,只見尸體的后腦勺上,分明有兩處傷口。 趙彩鳳這時候都要笑出來了,這樣拙劣的手段,這地方上的仵作竟然沒看出來。這時候宋明軒端著一盆熱水出來,見趙彩鳳站在那邊發(fā)呆,也走了過去,趙彩鳳瞧見他過來,只擰著眉頭,裝作一臉疑惑道:“倒是奇怪了,舅舅是摔死的,怎么后腦勺上有兩處傷口呢,難不成舅舅第一次摔了沒死,爬起來之后又摔了一跤,這才摔死了?” 宋明軒卻不傻,聽趙彩鳳這么說,直接接口道:“怎么可能呢?再說喝醉酒的人最易向前摔,這傷口卻是在后腦勺,實在是讓人疑惑的很呢!” 楊老頭方才被宋明軒背了一小段,心里只覺得這個男孩子雖然清瘦,但是看著卻老實厚道,如今聽他這么說,也忍不住抬頭問道:“這位公子,你……方才說什么?” 宋明軒忙道:“我是趙大嬸隔壁家的鄰居,老爺子喊我一聲明軒就好了,我只是覺得,楊大叔死的有些蹊蹺,只怕那仵作并沒有查探清楚?!?/br> ☆、第32章 誰家也不愿意平白無故死個兒子,況且楊振興畢竟是楊老頭的老來子,雖說埋怨了這么多年,可養(yǎng)兒子還是為了將來老了能有個指望,如今說沒就沒了,楊老頭氣也是真的,但更多的還是心疼。所以聽宋明軒這么說,一下子就勾起了楊老頭的疑心了。 “小伙子,你說這話什么意思?難道仵作還會騙我們不成?他騙我們他有啥好處呢?”楊老頭顫顫巍巍的從杌子上站起來,湊過來看了一眼楊振興的尸體,趙彩鳳見他腳底還打抖呢,只忙上來扶了起來道:“姥爺,您別著急先,我們聽他慢慢說?!?/br> 宋明軒瞅了趙彩鳳一樣,只覺得她看自己的眼神陰陰的,怎么總感覺她給自己下套似得。 再說了,方才自己也是聽了她那套言論才懷疑起來了,這下反倒成了自己的事情。不過宋明軒想了想,不管趙彩鳳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她的懷疑都很正確,所以他只走上去,伸出他平常寫字的手,稍稍移動了一下尸體的后腦勺,開口道:“老爺子您看,楊大叔的后腦有兩處傷口,我們且看他傷口的位置,是在后腦上面靠近頭頂?shù)牡胤?,這個地方一般摔跤是很難摔到的,除非是有比他高的人,從后面拿著重物砸過去,才會有這樣一個傷口?!?/br> 宋明軒說著,手指又微微一動,將另外一處傷口展現(xiàn)在楊老頭的面前,繼續(xù)道:“您看,這邊還有另外一個傷口,這就奇怪了,為什么楊大叔會連摔兩次呢?楊大叔喝醉了酒,假設他是一跤摔死的,那么后腦勺應該只有一個傷口,但假設楊大叔一跤沒摔死,那他第一跤摔過之后,第二跤因為腳下不穩(wěn),摔下去的力道肯定還沒有第一跤重,所以第二跤應該輕很多??墒俏铱戳艘幌聜?,這第二個傷口才是足以斃命的,這么說來,豈不是很不合理?” 趙彩鳳聽宋明軒分析的有理有據(jù),也暗暗驚奇,說起來她雖然是當法醫(yī)的,但是她們法醫(yī)講究的是科學根據(jù),很少會用這種推理的辦法,一般都是用事實證明真相。但是方才她聽宋明軒這一段分析,雖然理論居多,但是卻細致入微,竟然可以作為呈堂證供,頓時有一種要對他刮目相看的感覺了。 “宋大哥說的有道理!”趙彩鳳略略瞇了瞇眼睛,看著楊氏為楊振興脫下了身上的衣服,叫他兒子給他擦身子。這里的習俗,兒女死了爹娘是不能插手的,所以這些事情只能由楊氏和他兒子來做。雖然趙彩鳳也覺得他這兒子長的跟楊振興不太像,但是好歹叫了這么多年的爹了,總有些感情。 把楊振興身上沾酒的衣服脫掉之后,酒氣果然小了很多,趙彩鳳稍稍朝尸體邊上靠了靠,假裝去看他頭上的傷口,略略聞了一下他嘴里的氣息,的確還有酒味。但是他摔死的跡象已經有了疑點,那么是真的喝醉酒還是假的喝醉酒自然也不是仵作說了算的。不過趙彩鳳這會兒已經差不多覺得,楊振興肯定是他殺的,好端端的一個人,喝醉酒了不回家,跑去鎮(zhèn)外做什么呢? 這時候楊氏已經幫楊振興收斂完成,瞧見趙彩鳳還在邊上站著,只開口道:“彩鳳,你膽子小,帶著你表弟到邊上去吧?!?/br> 趙彩鳳差點兒把這事情給忘了,原先那個趙彩鳳據(jù)說膽子很小,并不敢看這些死人什么的。趙彩鳳生怕露餡,只想了想開口道:“娘,我沒事,舅舅是親人,親人死了有什么好怕的呢?!?/br> 楊氏聽趙彩鳳這么說,也信了幾分,把水倒了,去房里找了白布竹竿,掛起靈堂來了。宋明軒這時候卻沒有再說話,只坐在楊老頭的邊上,楊老頭看著穿上了壽衣的兒子,一把老淚縱橫,撲過去伏在尸體上,捶著門板哭道:“你這個不爭氣的,你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倒是說句話??!” 宋明軒見楊老頭這樣,只忙上去扶住了楊老頭道:“老爺子,你若是也覺得我說的有些道理,那咱們一張狀書告上去,給楊大叔討回公道?!?/br> 趙彩鳳平時對宋明軒的看法就是謙謙君子,實在沒想到他還有幾分血性,頓時也來了興致,只跟著附和道:“對,討回公道,不能讓舅舅就這么白死了。” 楊氏這會兒正從房里出來,手里還拿著一卷白布,聽見趙彩鳳說的話,只忙問道:“你在說什么呢?你舅舅怎么就白死了!” 趙彩鳳這時候覺得宋明軒腦子不錯,很有為她背黑鍋的潛力,所以便開口道:“是宋大哥說的,舅舅死的冤枉,可能不是自己摔死的呢!” 方才宋明軒分析傷口的時候,楊氏也沒怎么聽,但這時候聽趙彩鳳說的真切,也就問了起來:“當真的?那是不是可以上衙門告?。 睏罾项^和楊老太剛死了兒子,楊氏這會兒算是他們的依靠,這個時候自然要站出來。 楊老頭看著自己兒子的尸體,伸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淚痕,只咬著牙關道:“咱告!就告那娼婦掃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