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冬天他更注重外衣和配飾,視覺效果上來說,深灰色和淺灰色差別不大,尤其這是一件室外要被外套籠罩室內(nèi)要被白大褂遮蓋的毛衣。 江嶼眠捏著手機上上下下地看對話,越看越覺得,這與其說是合理的建議不如說是沒什么意義的遠程控制。 但林大夫很配合,第二天江嶼眠醒來就看見幾個小時前林鶴書發(fā)來的自拍,他穿著深灰色的毛衣外面是雙排扣的黑色大衣。 還有一句:“早上好?!?/br> 江嶼眠恍惚以為還在家,林大夫只是去上班。 門外帕帕嗚嗚咽咽地在撓門,他醒過神來,掀開被子起身出去。 這是個套間,帕帕在外間,自動投食機也帶來了,但是最近在家林鶴書天天早上給它開罐頭,今天沒人開它就來要了。 江嶼眠開了個罐頭,沒有立即給它,而是拿在手里引誘它:“帕帕?!?/br> 帕帕仰頭看他,相對身體因為毛短顯得有點兒光禿禿的尾巴卷在身后左右搖晃。 “叫爸爸?!?/br> 這是在為難狗,帕帕那細長狗嘴里當然吐不出人話,不過他能聽懂叫,試探著叫了一聲,江嶼眠松開手機屏幕,一條語音發(fā)出去。 想象林大夫收到語音之后的反應,江嶼眠樂不可支,放下罐頭,順了順它腦袋上的毛:“乖了?!?/br> 過了一陣,林鶴書給他發(fā)了一段螃蟹的視頻,兩只小螃蟹在一只開殼的蛤蜊邊你一鉗我一鉗地和諧進食。 江嶼眠剛到莫里森工作室,想起上一次林大夫出差帶螃蟹的事:「我應該帶上小林的?!?/br> 又幾個小時之后:「小林不想跟小江分開?!?/br> 「那算了,讓他們在一起吧」 地球兩端的錯時交流斷斷續(xù)續(xù)持續(xù)了一天,一直到深夜,江嶼眠泡完澡他們才對上時間。 林鶴書:「早上好」 江嶼眠:「想你」 他們幾乎是同時發(fā)的信息。 江嶼眠愣了一下,下一秒,視頻通話請求發(fā)來,他接起來。 “還沒睡?” “你起床了?” “嗯?!?/br> 簡單的對話之后他們都沒有再開口,注視屏幕中的人。 江嶼眠穿著浴袍,頭上搭著毛巾,半干的長發(fā)散落。 林鶴書明顯是剛起床,頭發(fā)有一點點亂,胡子也沒刮,跟平時很不一樣。江嶼眠的視線從他臉上移到身上,林大夫穿著黑色的工字背心,半身肌rou裸露在外,布料掩蓋的部分也能看見起伏的線條。 江嶼眠知道他有這樣的背心,但一般是內(nèi)穿,不會這樣穿給他看。他在的時候,林大夫晚上都是穿睡袍的,衣領拉高,腰帶系好。 即便住在一起,除了某些特定時刻,他也幾乎沒見過林鶴書“不得體”的樣子。 他一時半會兒有點分不清,是平時衣冠嚴整的林大夫更勾|引人,還是現(xiàn)在這樣? 或者都是刻意的? 他肆意打量那頭的人,林鶴書也沒有要遮掩的意思。 江嶼眠把手機靠在吧臺上,拿起洗澡前倒的酒,紅色透亮的液體從醒酒器注入高腳杯,他拿起酒杯,轉了轉,送到面前嗅聞,又碰碰另一只正放在吧臺上,但是空空如也的酒杯,看著手機:“干杯?!?/br> “干杯?!?/br> 家里也存了些紅酒,林鶴書不大喝,難得開紅酒的時候,通常都會發(fā)生一點什么,江少爺自認這是很浪漫又很有品位的暗示了,但林鶴書顯然沒有領會,催促他去吹頭發(fā)。 “……”江嶼眠側過臉,一言難盡地看他,怎么隔著手機,林大夫變得這么不解風情? 林鶴書笑了笑:“我要去看奶奶?!?/br> 算算時差,國內(nèi)現(xiàn)在還不到七點,完全來得及在出門前做點什么,但他要是先去吹頭發(fā)就懸了,這一頭長發(fā),認真打理下來少說也要半小時。 江嶼眠只覺得自己媚眼拋給瞎子看,仰頭一口干了紅酒,啪地放下酒杯:“那掛了?!?/br> 他手都快碰著手機了,忽然聽到那頭林大夫說:“精門大開,風邪易侵?!?/br> “……” 林鶴書又說了一遍:“先去吹頭發(fā)?!?/br> 江嶼眠伸出去的手轉了個彎,指尖敲敲酒杯,領會了這個“先”字背后的未盡之意:“哦?!?/br> 第39章 江嶼眠吹干頭發(fā)又打電話過去, 林鶴書拒絕視頻通話,只接通了語音。江少爺剛要發(fā)作就聽到那邊不太尋常的呼吸聲。 頻率上還是穩(wěn)的,但聽起來要重一點, 他有些遲疑地問:“你在干什么?” “跑步?!?/br> “你不是夜跑嗎?” “帕帕不在?!?/br> “你在外面?” “在家, 跑步機?!?/br> 江嶼眠哼笑:“裝模作樣?!?/br> 撇開這一點, 林鶴書確實是為他提供了一個不錯的聲效上的情景模擬。 他是臨時起意想做點什么,沒想過具體要怎么玩, 林鶴書這樣, 還原度還挺高——他平時就是這樣的。 江嶼眠也像平時那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說話,不過話題從體驗感上轉為其他瑣碎的事, 絮叨了一會兒。 林鶴書很少回應, 只在他說起莫里森想做個人品牌的時候問了一嘴:“蘭斯不是他的品牌?” “是,”江嶼眠簡短地回答,細微的衣料摩擦聲傳入電話,他長長吸了口氣,片刻之后才繼續(xù)說,“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他現(xiàn)在有不一樣的理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