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摩耶主人看著即使玩耍也顯得比自家傻狗高貴優(yōu)雅的長毛大狗，有些好奇地問：“聽說阿富汗獵犬是唯一能進酒店的狗，真的假的？”

    “從哪兒聽的，能不能進酒店跟狗有什么關(guān)系？” 江嶼眠笑了一下，摸摸帕帕的腦袋，“它只是一只小狗?！?/br>
    薩摩主人吸了口氣，這是什么妖精，這么會勾引人，說起小狗的時候簡直要人命。她拽拽自家傻狗：“走了，剛洗的澡，再玩下去白洗了?！?/br>
    她倒是不介意自家狗臟了，反正有卡，送去洗澡也不貴，但人家出入豪車接送的狗，還是要愛惜一下。

    薩摩耶走后，江嶼眠又跟帕帕玩了會兒球，玩到它伸長舌頭哈氣才回家。電梯上行的時候他拿出手機給林大夫發(fā)信息問他到家沒。

    這是句廢話，帕帕玩了那么久，林鶴書要是上高速這個時間說不定都到臨市了，但是這樣問更容易收到回復(fù)。

    林鶴書：「到了」

    江嶼眠：「在干嘛呀？」

    林鶴書：「澆花」

    江嶼眠忽然意識到他還沒有買綠植，屋子里一個花盆都沒有，他就沒想起來這回事，想想林大夫家院子里那么多的植物，他理所當(dāng)然地問：「我想買幾盆綠植，林大夫有什么推薦沒？」

    林鶴書給他發(fā)了一張圖。

    天黑得很徹底，院子里亮著燈，光線不是很足，但是能看出來植物葉子上的水滴，林鶴書確實是在澆花。

    接著是第二張，第三張，第四張……他一共發(fā)了九張照片，前六張里面都有植物，后面三張是花盆。

    江嶼眠一開始以為他是在推薦植物，后面看見空花盆，感覺事情沒那么簡單，果然，林鶴書說：「你當(dāng)年讓我養(yǎng)的盆栽」

    林鶴書：「一共十二盆，存活率8/12，這里六盆，兩盆在室內(nèi)?！?/br>
    江嶼眠懂了，空花盆是里面的綠植死了的意思，好像也不對，這么算少一個，他那么想著，那邊消息又發(fā)過來了。

    林鶴書：「一個空花盆被野貓打破了。」

    林鶴書：「金魚活了六年，魚缸用來養(yǎng)碗蓮了?！?/br>
    江嶼眠深深地感覺到了心虛，金魚、盆栽，他把責(zé)任轉(zhuǎn)嫁給林鶴書，然后一走了之，后面還跟林大夫分手了。

    這種事，如果兩個人都不放在心上，什么都不是；如果兩個人都放在心上，那是共同的回憶。

    而現(xiàn)在只有一個人放在心上。

    作為遺忘的那一個，江嶼眠頭一次產(chǎn)生愧疚的情緒。

    他輸入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好措辭，還是林鶴書先問：「你還要嗎？」

    換個人問他都不好意思要回來了，但這是林鶴書，江嶼眠更說不出口不要的話：「要的」

    江嶼眠：「明天還去看奶奶嗎？」

    林鶴書：「她明天有安排」

    江嶼眠：「那我明天過來？」

    林鶴書：「嗯」

    第二天江嶼眠起了個大早，這次不是去借床休息的，而是去買盆栽，原本打算去花店買，沒想到花店那么早根本沒開門。

    穿著環(huán)衛(wèi)服的拿著大掃帚嗖嗖掃葉子的阿姨問他：“美女，你要買花??？”

    江嶼眠在找營業(yè)時間，聽是聽見了，沒意識到是在他喊他，阿姨又喊了一聲，他才不太確定地看過去：“我？我是男的?！?/br>
    阿姨拄著掃帚稀奇地說：“男的留那么長頭發(fā)??？”

    江少爺不喜歡這樣的口吻，眉頭還沒皺起來，就聽阿姨接著問：“你是不是要買花？”

    “買點盆栽?！?/br>
    “那你不要在這里買，這里要快中午才開的，東西好看，但是養(yǎng)不活，你去早市買，那邊東西好，又便宜?！?/br>
    江嶼眠根據(jù)阿姨的指點去了早市，早市里大多是上了年紀的大爺大媽，大家都說方言，比超市里熱鬧多了，東西就擺在地上，大多是果蔬雞蛋，也有竹編藤編之類的東西，走到底才看見盆栽。

    說是盆栽，其實也沒有盆，都是根部帶著泥，包著塑料袋的小樹苗，每一個攤位前都圍了不少人，江嶼眠聽了一會兒就知道為什么了，這個季節(jié)適合種樹苗。

    他隨機找了個攤位，這攤位上是個頭發(fā)稀疏掉了幾顆牙的大爺，因為江嶼眠說普通話，他也cao著口音濃重的普通話夸自己的樹苗。

    江嶼眠問他：“能不能種花盆里？”

    他擺擺手：“可以種，現(xiàn)在種最好了，都能活。”

    江嶼指著光禿禿的矮樹苗問他：“這是什么？”

    他伸出一只手：“五十塊?！?/br>
    “……”

    原來大爺耳朵不好。

    還是邊上的大姐笑著給他說：“海棠，他這里都是海棠，種盆里買老樁好，就矮矮粗粗的那種?！?/br>
    江嶼眠挑了三株海棠去林大夫家，這次沒有敲門，自己摸鑰匙開門進去的，林大夫在杏花樹下舉著一桿長長的刀在修枝，上臂的肌rou隔著衣服也能很明顯地看見。

    林大夫平時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的，身材其實很有料。江嶼眠的畫冊上有很多撩起衣擺露腹肌的林鶴書，那是屬于少年人的身形，修長流暢，生機勃勃，但有些單薄。

    江嶼眠有點好奇，現(xiàn)在的林大夫，脫了衣服會是什么樣子。

    林大夫當(dāng)然不會脫了衣服給他看，他還把挽起一截的袖子放下了。

    江嶼眠把帶過來的海棠給他看：“那六個好的我?guī)Щ厝?，三個花盆給你，這些可以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