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書迷正在閱讀:都市狂龍歸來、當(dāng)直男穿成萬人嫌炮灰后、江總監(jiān)想吃回頭草、家教同人之晴空、甜欲!釣系清冷美人和竹馬貼貼、春狂(高干)、婚俗、糾纏上來的鬼君、注意!閃婚老公退役,禁止心動、不合適
丞相生辰,來的達(dá)官貴人自然是多,熱鬧非凡,隔著老遠(yuǎn)就聽見一個老頭開懷大笑的聲音,青頌偷著抬頭,見到紅光滿面的丞相,喜上眉梢,神采奕奕,一看就是高興極了。 沈辭的隨從叫沈巖,整個人悄無聲息,呼吸聲腳步聲都輕的嚇人,存在感十分薄弱,青頌覺得沈巖和如同的隨從不一樣,倒像是最開始只見過兩次的云湛。 一個腰間懸刀的馬夫,一個悄無聲息的隨從,總感覺是差不多的一種人。 青頌便學(xué)著沈巖,盡量低垂著頭,眼不亂看,只豎著一雙耳朵聽著,直到丞相招呼大家落了座,她跟沈巖坐到沈辭的身后兩側(cè),這才放松下緊繃的身體,偷偷伸手揉酸軟小腿肚子。 沈巖依舊木著張臉,保持一個姿勢動都不動,青頌看了他半天,后者連個簡單的眼神交匯都懶得給。 嘁,怎么比云澄木頭人。 青頌忍不住腹誹,挺了挺腰板,忽然覺得對面有人看她。 戲班子咿咿呀呀的唱著,眾人盯的津津有味,青頌掃視了半天,都看不出來到底誰在看她。 果然啊,沈辭就是個害人精,所有人都正常的不行,就她戴一破面紗,不看她看誰。 青頌瞪著沈辭的后腦勺,嘆了口氣,再抬頭時,好巧不巧的與人對了眼,她渾身一顫,瞧見云澄面無表情的臉,顫巍巍的低了頭,心虛不敢與他對視。 等戲完一段,眾人一片叫好聲,就連沈辭都拍了拍巴掌,她再抬頭,發(fā)現(xiàn)云澄還在盯著她,不是那種偶然的對視,真的是死死的盯著她。 青頌渾身一抖,覺得事情要遭,顫巍巍移開視線,又發(fā)現(xiàn)沈巖正直直的盯著她,當(dāng)下又是一抖,顫聲問:“怎么了?” 沈巖沒說話,迅速往對面看了一眼,又恢復(fù)到原來的木頭臉。 呀,這可怎么整。 青頌心煩意亂,壓低身子盡量躲在沈辭后,也好在戲班子咿咿呀呀唱著,幾個老頭再時不時的開懷大笑,也算是減輕些壓力。 剛才說了句話的杜小姐,一雙眼毫不避諱直勾勾的盯著沈辭,丞相使了好幾次顏色,她看都不看,丞相夫人嘆息,在杜小姐耳邊說了些什么,大概是說的難聽了,杜小姐拉了臉色,瞪了青頌一眼,悶悶不樂收回了目光。 青頌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這杜小姐葫蘆里賣什么藥,也不知道沈辭如此光明正大的推她入風(fēng)口浪尖,更不知道側(cè)殿中跪倒一片的眾人,籠罩在陰影里沈良州面無表情的面容。 這是玄京,風(fēng)吹草動皆在他手掌之中,眼皮底下的事兒,豈能自欺欺人的瞞過他。 世間萬事,皆無不知事,欺不過千年,瞞不過萬年,差的只有歲月。 宴席進(jìn)行一半,只能看不能吃,青頌肚子咕咕叫,眼見著各式各樣的佳肴進(jìn)了沈辭嘴里,饞的饑腸轆轆,一雙眼瞪著他的后腦勺,只差盯出一個窟窿。 沈辭捏了塊糕點(diǎn),正要往嘴里送,身后火辣辣的目光讓他經(jīng)不住嘆息一聲,藏于袖下,遞了過去。 青頌眼疾手快,摳開他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jìn)嘴里,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還有那個。” “你是老鼠嗎?”沈辭單手撐著下巴,微微側(cè)眸望她。 “你以為老鼠一口就飽了?”青頌不滿:“我又不是你的下人,你可不能這么虐待我?!?/br> “真不知足?!鄙蜣o輕嘆,抬手酌了杯薄酒,在鼻尖輕嗅:“雖說小孩子喝酒不好,可這酒很香,你要嘗嘗嗎?” 青頌咽下糕點(diǎn),直勾勾的盯著剩余的糕點(diǎn),搖搖頭。 沈辭勾了勾嘴角:“這是番國進(jìn)貢給皇上的,可皇上很少喝酒,就賜給了嗜酒如命的老頭,也算賣個人情,老頭寶貝的不得了,如今能見到嘗到,已經(jīng)看出老頭下了血本了?!?/br> 青頌收回目光看向他,拿不準(zhǔn)他的意思,也做不了回答。 沈辭笑而不語,隔空舉杯,青頌就驚奇的瞧見對面的云澄也跟著舉杯,四目相對,兩兩相望無言。 云澄眉目沉靜,神情寡淡,與這宴會的氣氛格格不入,眼睛泛出零星的光芒,定定的望她。 “呦?!?/br> 沈辭稍一挑眉:“認(rèn)出你來了。” 青頌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怒目相對,她盡量壓低聲音,有些咬牙:“你知道他認(rèn)得我,你是故意的。” “你所有的事情,從以前到現(xiàn)在,對很多人來說,是沒有絲毫隱蔽的?!?/br> 沈辭氣定神閑,嗓音輕而涼:“本世子知道的只是一小部分,總有人比你更了解你?!?/br> 宋昱以前也說過類似的話,不過當(dāng)時青頌還小,不懂也理解不了,如今什么都變了,她這才恍然覺出他話里的深意。 一些當(dāng)時聽來莫名其妙的話,現(xiàn)在回想起來,竟與她現(xiàn)在的處境如此相似。 宋昱從開始便是決定要舍棄她的,這個想法一經(jīng)驗實,青頌心酸的想要掉眼淚。 中間出了些小插曲,丞相請的民間雜耍藝人表演酒噴火時不小心燃了地上的羊毛毯,混合著酒瞬間燃起一片火焰,貴賓席上發(fā)出驚叫,丞相忙喊了人端水救火,頓時亂成一團(tuán),索性火勢不大,不一會兒就撲滅,只留下裊裊水氣蒸發(fā)而起,一股子焦糊味。 丞相差人忙碌好,額前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丞相夫人忙用浸濕的絹布替他擦拭,丞相簡單兩句以表歉意,等眾人忙活完重新坐好,他望著已空的席位,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世子呢?” “回丞相?!鄙驇r行禮,前額緊貼地面,不卑不亢:“世子猶感煩悶,出去透透氣,請丞相不必?fù)?dān)憂?!?/br> 丞相心中有些不悅,終究沒說什么,擺擺手讓他起來。 杜碧云捏著裙角起了身,望著世子之席只徒留一個沈巖,臉色變了變,抬腳就想出去,丞相夫人及時攔住,板了臉孔,壓低聲音:“你父親的壽辰,可由不得你使性子?!?/br> 杜碧云欲言又止,最終不甘的跺了跺腳,不情不愿的坐下了。 云澄不動,臉孔逐漸冷下來,泛白的指節(jié)緊捏酒杯,直到發(fā)出細(xì)微的碎裂聲,他才堪堪松手,低頭撿起掉落在地的酒杯碎片,再抬頭時臉上已歸于寂然,嗓音沉靜:“煩請換個杯子?!?/br> 旁邊伺候的婢女忙杯盞換好,再斟上酒,云澄點(diǎn)頭示意,輕道了聲:“多謝?!?/br> 婢女低了低身子,輕聲道:“云小將軍不必客氣。” “剛才出了差池,本相自罰一杯當(dāng)是賠罪了?!必┫嗥鹕?,酒杯舉過頭頂,隨即一飲而盡:“請在座的各位不介意才好?!?/br> “哎,丞相哪的話,我們怎么會介意呢。” “小差池而已,我們都不在意,丞相也莫要放心上?!?/br> 杜碧云盯著空空的世子席位失神,直到丞相夫人輕輕碰她才緩過神,挪開視線,盡量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