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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高大清瘦的人影就站在他面前不遠處,穿著黑色大衣,連個圍巾手套都沒帶,兩手揣在衣兜里,正在認(rèn)真辨認(rèn)旁邊石刻墻雕上的英文。 片刻后,他偏頭看過來,四目相對的同時,露出一個吊兒郎當(dāng)?shù)男Α?/br> “小炮仗,我把我自己快遞過來了,你簽不簽啊?” “傻逼!” 文心低低罵了一句,眉頭緊皺往他那邊走過去。 漸漸地,腳步加快。 到最后干脆不受控制地跑了起來。 魏淮洲往前走了兩步,張開雙臂輕輕松松就將飛奔過來的少年接了個滿懷。 拂去還停留在他發(fā)尖舍不得融化的雪花,魏淮洲往他耳尖狠狠親了一口,額頭抵在對方的頭頂,感受著他身上帶著的還沒有消散的寒氣,一顆心飄飄蕩蕩,終于有了落腳點。 “總算抱到人了,十幾個小時的空運真不好受。” 文心整個人都被他圈進懷里,兩手緊緊抓著他的衣領(lǐng),眼眶不受控制地迅速發(fā)紅,漲得生疼。 “你他媽大老遠跑來干嘛??!不知道這里下雪冷得要命嗎?!” 魏淮洲對口是心非的小炮仗簡直沒有抵抗力,一手放在他頭頂揉了揉軟軟的腦袋,故意逗他:“其實我只是個試用裝,你要是不喜歡,我還可以馬不停蹄再把自己寄回去,來回不收取任何運費?!?/br> “回你媽!?。 ?/br> 文心用膝蓋狠狠頂了他一下:“誰他媽允許你亂揉了,抱好!” 魏淮洲一向?qū)@個人言聽計從,二話不說立刻把人摟得更緊了。 其實魏淮洲也不算完全的開玩笑,一開始他真的沒有打算留下過夜,匆匆忙忙過來只是因為太想見見他。 不在同一個國家還好,要是明知道對方跟他同在同一個城市,踩在同一片地皮上,看著同一場雪花,卻見不到他的人,那真的是抓心撓肺的難受。 所以他一下飛機就立刻趕了過來,在抱足了癮之后,才依依不舍把人放開,準(zhǔn)備暫時打道回府。 文心在他松手的同時就是一瞇眼:“回去?” 魏淮洲說:“是回去,不過不是回國,我家酒店就在市區(qū)里?!?/br> 文心面無表情盯著他:“所以你大半夜跑過來做什么?覺得山上雪大,好看,新鮮,沒見過是不是?” “確實是沒怎么見過這么大的雪?!蔽夯粗扌π?,還有心思跟他開玩笑:“不過看不看雪什么的都是其次,主要是我想你了?!?/br> 文心陰沉地盯著他,不說話。 魏淮洲苦惱地摸摸下巴,承認(rèn)了:“好吧,主要是我還沒做好見家長的準(zhǔn)備,而且我這趟來得太匆忙了,什么禮物都沒帶,萬一岳父岳母覺得我這孩子太不會做人,不讓你跟我好了怎么辦?” “……”自稱孩子,他也是服氣。 “沒人說你不會做人?!蔽男臒o語望天:“家里就我一個,沒別人,快點滾進來!” “小炮仗,我……” “你今天要是敢走,老子就打斷你的腿把你拖進來!” 真的好像一個強搶民女的山大王。 于是,慫且毫無原則的民女小魏立刻打發(fā)走司機,屁顛兒屁顛兒地被文心牽進去了。 一進門,房子里的暖氣讓他硬生生憋出一個巨大的噴嚏。 見識過某人因為挨凍導(dǎo)致突發(fā)高燒的文心以最快的速度給他找了套睡衣把人趕去洗了個熱水,又逼著他喝完了整整一大碗姜湯,才把人放去床上。 魏淮洲縮在被子里,一臉呆萌地看著文心撿起手機爬上床,然后跟他縮進同一張被子。 “看個屁???不是說二十個小時沒睡了?” 魏淮洲咽了口口水:“我以為我會被發(fā)配去客房,這一趟血賺?!?/br> 文心瞪他:“血賺什么血賺,好好睡你的覺,別他媽胡思亂想!” “好的。” 魏淮洲又往里面挪了一些,準(zhǔn)備做一個乖寶寶,聽話地閉眼睡覺。 兩個人中間的距離遠得都能再塞下兩個人,文心被他縮在角落的慫樣氣笑了。 “才飛過一個太平洋,又搞出來一個大西洋?” 魏淮洲茫然睜開眼:“小炮仗,你說什么?” “……我說,你一個大男人,還要我來教你該怎么抱著男朋友睡覺嗎?” 說著,仗著關(guān)燈看不到他的神色,文心一咬牙直接把自己強行塞進他的懷里,拉著他的手往自己腰上環(huán)。 不同于剛剛見面時兩人傻乎乎立在冷風(fēng)中那個久別重逢的擁抱,被暖氣和被子烘托的擁抱熱烈而溫暖,兩顆心隔著薄薄的衣物撲通撲通地跳動。 魏淮洲冰著一雙手不敢碰到他。 文心干脆把暖乎乎的腳心直接貼上他的冰棍一樣的腳背,罵罵咧咧:“你他媽不是宮寒吧,才洗完澡就冷成這樣,長這么大冬天沒把你凍死真是一大奇跡……” “男朋友?!蔽夯粗藿辛怂宦?,打斷他的話。 “做什么?” “你知道我剛剛為什么離你那么遠么?” “我怎么知道,你腦子有問題?!?/br> 魏淮洲抵住他的額頭,涼涼的鼻尖蹭蹭他的,聲音帶著沙?。骸耙驗橐豢拷?,我可能就要忍不住了。” “什么忍……唔?。?!” 接下來的話都被魏淮洲給吞了下去,他像一只冰原上餓了三天三夜,饑腸轆轆的野狼,好不容易終于找到了一直不諳世事的小白兔,立刻毫不留情撲上去想要把整只小白兔撕碎,拆吃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