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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滿心注意力都在魏淮洲臉上的傷口上,生怕他沒輕沒重又把才止住血包扎好的傷蹭到,護士說了什么也沒注意,就聽到個“按住別亂動”,便下意識將兩手扶在魏淮洲肩膀上。 本來確實是想嘲笑一下,可是到護士下針的時候,他的眼神也是飄飄忽忽沒眼往那兒看,這個時候要是他再一低頭,就能發(fā)現(xiàn)一向號稱臉比城墻道拐處還要厚的人,兩只耳朵紅得都快熟透了。 針一拔出,他便騰出一只手飛快拉上褲子,另一只還固執(zhí)地環(huán)在文心腰間不松手。 護士撇彎針頭把針扔進垃圾桶,心下忍不住感嘆現(xiàn)在的小情侶真是越來越奔放了,當著她這個外人的面都能這么黏糊,那私底下還不知道得黏成什么樣子,怕是一步也分不開吧。 “行了,針打完了,可以去外傷藥房那邊取藥了,二樓左拐就是,找不到可以問問前臺,記得每天都能換一次藥,記得傷口結(jié)痂了就不用包住了,不透氣的環(huán)境反而不利于傷口恢復?!?/br> 護士說完就收拾好東西離開了,文心看著胸前這個鉆地鼠一樣的東西一陣無語:“你是準備躲到天荒地老?” 魏淮洲的聲音從他懷里悶悶地傳出來:“天荒地老這詞兒我爸經(jīng)常對我媽說,你乍一說,我還以為你給我告白?!?/br> “……滾?!?/br> 文心比劃了一下,最后選擇了一個完美避開他傷口的地方,掐著他的脖子把人從懷里推開,然后立刻一個閃身站起來生怕他再湊上來:“在這兒等著,我去拿藥,我可不想在醫(yī)院多呆?!?/br> “哦。”魏淮洲搓搓耳朵:“那我跟你一塊兒去?!?/br> “不行?!蔽男拿碱^一皺。 “為啥???” “關你屁事,坐著等我!” “我的藥還不關我的事?那,也行吧?!?/br> 于是魏淮洲又乖乖坐下來,看著文心穿著寬大校服離開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開始默默思考剛剛突如其來的一波害羞是什么鬼,天知道他已經(jīng)有十多年不知道“害羞”這玩意兒為何物了,今天居然會被一個小小的屁股針喚醒,不科學啊…… 藥房里,文心仔細聽著藥醫(yī)的囑咐,生怕漏掉什么,逐字逐句記得清清楚楚了,才開口認真問道:“被鈍器劃傷的傷口會留疤么?您這兒還有沒有能去疤的藥,可以上藥的時候一并涂上去?” —— 魏淮洲昨晚上沒睡好,今天又一整天沒好好休息,現(xiàn)在困得要死,從醫(yī)院出來的路上,走兩步就能打個哈欠。 “小炮仗,你現(xiàn)在要回學校?” “嗯?!?/br> 魏淮洲拖長了嗓子哦一聲,文心覺得奇怪,狐疑地看著他:“你想干嘛?” “我好困啊小炮仗,我覺得我下一遍秒閉上眼睛就能長眠不醒了。” “那你就在這兒長眠吧,我先走了。” 看文心越過他真要走,魏淮洲趕緊跟上去,憑著身高優(yōu)勢把手肘搭在他肩膀上:“打個商量,小炮仗,收留我一晚唄?” “你自己沒宿舍?” “我被套都拆了帶回家了,沒法睡人。” “那關我屁事,收不了。”文心冷漠地把他的手往外推:“自己滾回去睡。” 第35章 你真好 “從這里到我家打車回去都要半個多快一個小時,我要是在車上睡過去,司機見色起意把我賣山里做童養(yǎng)媳怎么辦?” “你在作什么夢??”文心簡直受不了他:“誰會買你這么大個來做童養(yǎng)媳啊!” “誰知道呢?!蔽夯粗揠y得這么有安全意識,死活就是不肯回家,可憐巴巴的賣慘:“而且我家里沒人,明天還要換藥,我手殘,可能會把傷口戳得更深的?!?/br> 文心不是很懂為什么這么丟人的事情他還能說得這么理直氣壯:“你到底在驕傲個什么鬼?” “我沒有驕傲,我只是在真心實意的賣慘?!?/br> 最后文心還是耗不過這個煩人精,黑著臉把人帶回了自己宿舍。 魏淮洲本來還因為沒有換洗的衣服猶豫著要不要洗澡,從浴室出來的文心已經(jīng)順手從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遞給他,魏淮洲只看了一眼就樂呵起來:“怎么你早知道我要來蹭???把我衣服都準備好了,真是個貼心小炮仗~” “只是帶來學校想還給你而已。”文心走回位置上坐下喝了口水,回頭嘲諷地盯著他:“有時間做夢,不如快點進去抖抖你腦子里進的水?!?/br> “OK,那我抖去了?!?/br> 魏淮洲干什么都挺能折騰人的,洗個澡幾分鐘的事,偏偏還跟個大齡弱智兒童一樣“小炮仗小炮仗”地叫個不停。 “小炮仗,哪個是沐浴乳啊?” “小炮仗,你這邊方向跟我宿舍反著,我好不順手啊?!?/br> “小炮仗,你這個洗發(fā)水怎么不香?這樣我用起來好沒手感啊?!?/br> “小炮仗,哪個是能用的浴巾?” “小炮仗~我能用你的浴巾吧?我已經(jīng)到處都干干凈凈香噴噴了。” 文心要暴走了。 “哇,小炮仗!我……” “隨便用隨便用要老子說多少遍?你是智障兒童聽不懂人話嗎?他媽煩死了!能不能自己安安靜靜的洗??!” 一通氣急敗壞的怒吼,里面果然安靜下來,除了漱漱的水聲什么也聽不到了。 文心呼地吐出一口氣,才覺得耳朵終于清靜了些。